沿着老书店外的石板路往镇外走,墨香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湿润的泥土气息,混着溪水特有的清凉。转过一片芦苇丛,那座被冲断的木桥就撞进了眼里——原本横跨溪面的五根粗木梁,有三根断在溪水里,泡得发胀的木头泛着深褐色,露出参差的断口;剩下两根歪歪斜斜地架在岸边,桥板掉了大半,只剩下几块朽坏的木板挂在上面,被风一吹轻轻晃着。
溪边站着几个村民,手里还拎着农具,眉头都皱着。看见灵汐一行人过来,一个穿蓝布衫的大伯立刻迎上来:“你们就是老陈说的能修桥的孩子吧?这桥断了三天,我们去对岸种地得绕两里地,昨天还有孩子上学差点摔在溪边的泥坡上!”他指着溪水下游,那里的泥地上还留着几个浅浅的脚印,“我家小孙子说,以前过桥还能看见溪里的小鱼,现在只能远远绕着走。”
灵汐翻开笔记本,金色文字映着溪水的波光:“溪边木桥因暴雨冲击、木梁长期受潮朽坏而断裂,剩余结构不稳定,需更换受损木梁、加固桥基并重新铺设桥板,保障通行安全。”她抬眼看向小宇,指尖点了点笔记本上的木桥结构示意图:“溪底有鹅卵石,固定桥基的时候要注意,别让熔焰烧到石头溅起火星。”
小宇把星芽放在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撸起袖子走到溪边——他蹲下来,伸手摸了摸水里的断木,指尖传来湿冷的触感,“这些木头泡太久了,得换两根新的。”说着,他转头看向风澈,“风澈,能帮我把溪边那几根干透的杉树搬过来吗?之前路过看见的,粗细刚好。”
风澈点点头,抬手召来一阵温和的风,溪边那几根半人粗的杉树就轻轻晃了晃,顺着风的方向滚到岸边,没溅起一点泥。玄夜则走到桥基旁,指尖凝出淡淡的微光,探进岸边的泥土里:“桥基有点松了,我先把泥土夯实,你们再架木梁。”微光渗入泥土的瞬间,原本松散的土块渐渐变得紧实,连溪边的杂草都被轻轻压平,露出稳固的地基。
冰汐走到水里的断木旁,指尖的藤蔓轻轻缠上一根还没完全朽坏的木梁——淡绿色的光芒顺着藤蔓渗进木头里,原本发胀的木头慢慢收缩,恢复了几分坚硬。“这根还能用,养一养就能当副梁。”她抬头看向星芽,笑着说,“星芽,能帮我把岸边的软布递过来吗?得擦一擦木头上的泥。”
星芽立刻叼起放在石头上的软布,扑棱着翅膀飞到冰汐身边,把布轻轻放在她手里。它还不忘低头啄了啄木梁上的泥点,小爪子在水里踩出小小的水花,像是在帮忙清理。等冰汐把木梁养结实,小宇已经用熔焰把杉树截成了合适的长度,淡橘色的熔焰裹在杉树的断口处,原本粗糙的木头瞬间变得平整,连木纹都清晰了几分。
“架梁喽!”小宇喊了一声,玄夜立刻上前帮忙,两人一人扶着杉树的一端,慢慢把木梁架在夯实的桥基上。小宇指尖的熔焰轻轻扫过木梁与桥基的连接处,一道淡淡的光痕闪过,木梁就牢牢固定住了,连晃动都没有。风澈则在一旁铺桥板,他用风把木板轻轻托起来,一块块对齐,再让小宇用熔焰固定住缝隙,动作又快又稳。
溪边的村民们都看呆了,那个蓝布衫大伯还特意走近了些,摸了摸刚架好的木梁,惊讶地说:“这木头怎么这么结实?摸起来还暖暖的,一点都不像刚砍的!”旁边的阿姨也笑着说:“等桥修好了,我明天就带着孩子走这边上学,不用再绕远路啦!”
没过多久,桥板就铺好了。冰汐还在桥的两侧种上了几株藤蔓植物,淡绿色的藤蔓顺着桥柱往上爬,很快就长出了小小的叶子:“这藤蔓能固住桥柱,还能挡点雨,以后桥就不容易受潮了。”星芽则飞到桥中间,叼起一块小木头,在桥板上轻轻敲了敲,像是在检查结实不结实,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惹得村民们都笑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孩子们的欢呼声——是老书店的那两个孩子,背着书包跑了过来。扎马尾的女孩跑到桥边,小心翼翼地踩了踩桥板,笑着说:“好结实呀!以后放学就能走这边回家,还能看溪里的小鱼!”男孩则跑到桥中间,指着溪水里的小鱼,兴奋地喊:“你们看!有小鱼游过来了!”
老陈也提着一个布袋子跟在后面,走到灵汐他们面前,把袋子递过来:“里面是刚煮好的菊花茶,还热着,你们喝了暖暖身子。”他看着修好的木桥,又看了看孩子们的笑脸,欣慰地说,“这桥一修,咱们镇里的人出行就方便多了,谢谢你们啊!”
灵汐的笔记本突然轻轻晃了晃,金色文字又跳了出来:“村东头的老磨坊屋顶漏了,最近总下雨,磨坊里的石磨都快受潮转不动了,村民们磨面都得去邻村。”
小宇接过菊花茶,喝了一口,眼睛一亮:“老磨坊!我知道,之前路过看见过,那石磨可大了!熔焰能补屋顶的漏洞,还能把石磨烘干!”星芽也啄了啄他的袖子,像是在赞同,小爪子上还沾着点藤蔓的绿汁。
玄夜看了眼夕阳下的木桥,溪水顺着桥洞缓缓流过,映着桥面上的藤蔓和孩子们的身影,暖融融的。他笑着说:“好,去修老磨坊。守护能磨出面粉的磨坊,和守护能让人通行的桥、装着故事的书,一样重要。”
村民们都挥着手,目送他们离开:“路上小心啊!修完磨坊记得来家里吃饭!”两个孩子也喊着:“哥哥姐姐再见!下次我给你们看我在溪里捡的小石头!”
一行人往村东头走,背包里的菊花茶还冒着热气,混着泥土的气息和藤蔓的清香。前方的老磨坊隐约能看见漏雨的屋顶,新的守护,又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