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坊市后山的“落霞瀑布”,水流如白练般从百丈崖顶倾泻而下,撞击在岩石上激起漫天水雾。李大海赤着上身站在瀑布中央,水流如重锤般砸在他背上,竟只激起细碎的水花——经过数月药浴与捶打,他的肉身已能硬抗这等冲击力。
丹田内的金丹缓缓转动,灵力顺着《百炼诀》的法门在经脉中流转,与水流的冲击力相互抗衡。每一次呼吸,都能吸入水中蕴含的天地灵气,这些灵气在黑珠子的悄然滋养下,变得格外精纯,顺着毛孔渗入肌理,强化着每一寸肌肉纤维。
雪羽狐蹲在崖边的巨石上,看着主人被瀑布淹没的身影,时不时喷出一口寒气,将飞溅的水雾凝成冰晶。小家伙如今已能熟练操控冰火之力,冰晶落在李大海肩头,瞬间被他体表的灵力蒸成水汽,反而帮他带走了锻体产生的燥热。
“再加把劲。”李大海低喝一声,主动迎向瀑布最湍急的区域。水流的冲击力陡然增强,他的骨骼发出“咯吱”的闷响,皮肤被冲刷得泛起红晕,但肌肉却在灵力的支撑下越收越紧,如同坚韧的玄铁。
半个时辰后,他才踏着水流走上岸,浑身蒸腾着白气。用毛巾擦去水珠,能看到皮下青筋如虬龙般起伏,那是气血奔腾的迹象。王启山派人送来的“龙血草”已被他炼成药膏,此刻正涂抹在肩背处,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化作灼热的暖流,帮他修复着细微的肌肉损伤。
“李兄这锻体之法,真是闻所未闻。”王冲捧着一个木盒走来,盒中放着几块棱角分明的黑石,“家父说这‘玄铁母’硬度堪比法器,或许能帮你磨练指力。”
李大海拿起一块玄铁母,入手冰凉沉重。他指尖发力,玄铁母表面竟被捏出浅浅的指印。“好东西。”他眼中闪过欣喜,这种蕴含金属性灵力的矿石,正好用来锻炼指骨与掌力。
接下来的日子,落霞瀑布成了李大海的常去之地。他每日寅时便来此站桩,辰时则用玄铁母练习指力,午时又回到丹房炼制辅助锻体的丹药,日子过得规律而充实。
这日清晨,他正站在瀑布中运转灵力,突然感觉到丹田内的灵力与肉身产生了奇妙的共鸣。水流的冲击力、空气中的灵气、体内的金丹灵力,三者仿佛形成了一个循环,不断淬炼着他的肉身与修为。
“就是现在!”李大海心中一动,猛地转身,迎着瀑布挥出一拳。这一拳看似普通,却凝聚了肉身之力与金丹灵力,拳风竟撕裂了水流,在瀑布中央打出一道短暂的空隙。
站在崖边的雪羽狐发出兴奋的嘶鸣,小家伙能感觉到,主人这一拳的力量比往日强了数倍。
从瀑布回来后,李大海又多了一项锻体项目——开山。坊市西侧有一片废弃的采石场,他便选在那里练习掌力。起初,他一掌拍在巨石上,只能留下浅浅的掌印;半个月后,掌力能将巨石震出裂纹;一个月后,竟是能硬生生将一人高的岩石拍成碎块。
有一次,百草谷的大长老路过采石场,看到李大海赤手空拳轰碎巨石的场景,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李道友这肉身……怕是比三阶妖兽还要强悍了!”
李大海只是笑笑,掌心的玄铁母已被他捏成了浑圆的铁球。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指骨、掌骨乃至全身骨骼,都在这日复一日的磨练中变得越发坚韧,甚至隐隐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丹房内的青心焰依旧燃烧,只是如今炉中炼制的,多是“金刚丹”“淬髓散”这类强化骨骼与骨髓的丹药。这些丹药需以自身精血为引,炼制过程极为痛苦,但效果也远超寻常锻体药——服下金刚丹后,他曾试过用破妄剑的剑背猛砍手臂,竟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这日傍晚,李大海正在采石场练习“劈山掌”。他站在一块数丈高的岩壁前,深吸一口气,将金丹灵力与肉身之力凝聚于掌心,猛地劈出——掌风如刀,竟在岩壁上劈开一道尺许深的裂缝!
裂缝中渗出的水珠滴落在他掌心,他突然生出一种明悟:肉身的强度,不仅在于坚硬,更在于韧性。如同这岩壁,过于刚硬反而易折,唯有刚柔并济,才能承受更强的力量。
他当即调整《百炼诀》的运转法门,不再一味硬抗,而是学着将冲击力导入地面,如同水流般迂回卸力。再次站在瀑布中时,水流的冲击力虽未减弱,他却觉得轻松了许多,甚至能在水流中自如地变换身形,借力打力。
雪羽狐看出了主人的变化,兴奋地从崖边跃入水中,围着他欢快地游弋。小家伙的皮毛在水流中顺滑如缎,竟也带着几分韧性——显然是受了李大海的影响,连肉身都强了不少。
三个月后,李大海的锻体之路迎来新的突破。他站在落霞瀑布最湍急的区域,任凭水流冲击,身形却稳如磐石。指尖凝聚灵力,竟能在玄铁母上刻出细密的纹路;一掌拍出,能将三丈外的巨石震得粉碎;更惊人的是,他的皮肤能自主吸收天地灵气,即便不运转金丹灵力,也能缓慢修复肉身损伤。
“差不多了。”李大海望着采石场被劈开的岩壁,眼中闪过满意的光芒。此刻他的肉身强度,早已远超同阶修士,就算面对金丹中期的全力一击,也有信心正面硬抗。
回到丹房,他取出一面铜镜,镜中映出的身影比往日更加挺拔,肌肉线条匀称而充满力量,皮肤下隐隐有流光转动,那是肉身与灵力完美融合的迹象。丹田内的金丹依旧停留在初期境界,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整体战力比之前提升了何止一倍。
“雷劫虽猛,但若有这副肉身,未必不能一试。”李大海抚摸着胸口,袖中的黑珠子传来温润的触感,像是在回应他的想法。
窗外的月光洒进丹房,青心焰在炉中静静跳动。李大海知道,锻体之路没有尽头,但目前的成果,已足够让他应对冲击境界时可能遇到的风险。接下来,他打算暂停高强度锻体,转而打磨灵力与肉身的配合,为日后的突破做最后的准备。
雪羽狐跳上他的膝头,用头蹭着他的手心。李大海笑着将小家伙抱在怀里,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与丹田内沉稳的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