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皇帝的病情现下虽然稳住了,但凤司乔心中依旧难安,毕竟赵玄烨的针,还有两次疗程呢。
而她却私自带走了段神医,连个招呼都没来得及打,看向燕昭国土的方向,默默祈祷:希望好姐妹千万千万莫要怪罪于她。
等这几天忙完,她立刻送段神医回去赔礼致歉。
如果她真要怪。
那要打要骂,她都认了。
“段神医,这次真是谢谢你了,先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受罪!”
凤司乔小声说道。
看起来像做错事的小孩。
段清河笑了笑,知道她指的什么,耸了耸肩说道,“罢了,都是熟人了,说什么得不得罪的,人没事儿就好了。”
“嗯。”
局势已经稳住了,老皇帝这里便不需要太多的人了,绍兰泽将众皇子和大臣们都遣散,又安排着段神医在宫中住下了。
吩咐宫人好吃好住地招待着。
刚忙完这些,正要坐下休息,就见丞相凤安怀匆忙折了回来。
“殿下,雍皇来信!”
绍兰泽接过封件,展开仔细看完。
“燕昭帝昏庸无能,燕昭战神被流放,至此国再无良将,民怨激起,恐难再平,对此,北河皇帝可有看法?”
凤司乔凑过去,瞥了几眼,就明白大雍皇帝的意思了。
“雍皇是来试探我们态度的吧?”
绍兰泽点点头。
“赵玄烨被流放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此番他们来信,可能不只是来试探我们的态度,更多的,是想拉拢我们站队。”
“燕昭如今失了保护神,曾经在赵玄烨手下吃过亏的,自然不肯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而大雍国本来就国强,那里的人也好战,自新帝登基后,挑起与燕昭的战争不下二十场。”
“若非赵玄烨一直坚守着,燕昭国土早就易主了。”
“而且,据我所知,他们与燕昭最近的一场战役就是半年前,最后兵败如山倒,被迫割地赔城,签下了降书。”
“雍皇脸上无光,如此仇怨,逮到机会他们自然第一个跳出来了。”
绍兰泽说完,将手上的信件丢到火盆里烧了。
又接着说道:“或许之后,不止燕昭要面临一场腥风血雨,就连赵玄烨本人,可能都将面临无止息的追杀了!”
凤司乔追问:“你打算如何回复雍皇?”
北河国国力不弱,又一向主张和平,从不站队,此时皇帝尚在病中,朝中的大小事务暂时便交与皇太子绍兰泽处理。
她生怕绍兰泽会起了旁的心思,紧张地等着他回答。
就见绍兰泽摇摇头。
“保持中立态度。”
凤司乔松了口气。
还好。
他这个夫君遗传了老皇帝的思想,一样的热爱和平,只要不卷入这场纷争,便不再说什么了。
但绍兰泽却还有话要说。
先前老皇帝抱恙,他便顾不上凤司乔,这会儿老皇帝无事了,也该找她掰扯掰扯了。
看着凤司乔问道。
“说说你吧,为什么一个人偷偷跑了,过了那么久了,连个信都不知道给我传一个?知不知道我会担心?”
凤司乔摸摸鼻子,有些心虚。
不是她不想传,开始是怕他直接派人来将他捉回去,后面时间久了,直接乐不思蜀了。
但这是能说出来的吗?
想了想,便抬头看向绍兰泽,认真说道:“对不起啦,这次确实是我的不对,下次要出去,一定先和你说一声。”
看在她道歉态度诚恳的份儿上,绍兰泽也只好熄了火。
他能说什么呢?
这可是心尖上的人,不能打也不能骂。
否则,惹恼了她,一个不留神,又偷跑出去了怎么办?
便无奈地说道:“下次真要出去,记得带上凤一,然后大大方方的出去,好不好,孤的太子妃!”
“嗯,知道啦。”
本来得了允许,凤司乔该开心,可她却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她跑出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没和他联系,那凤一是如何第一时间找到自己的?
除非......
于是,气鼓鼓地问道:“你是不是一直都派人跟着我的?”
这回轮绍兰泽摸鼻子了。
笑着“嗯”了一声。
既然被猜到了,那就直接承认了,“你的身份特殊,万一被居心不良的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引出什么乱子呢。”
“而我之所以没有直接找上你,不过是不想耽误你的事情罢了,所以,便让凤一暗地里跟着你,如此我也好放心。”
一开始凤司乔偷跑了的时候,他都要急疯了,却又不知她离去的方向,最后派了不少人手去寻,两天后,才发现她的行踪。
那时,她正和一支流放队伍在一起。
想起她此次出来的目的是找人,便让人暗中跟着,有一次他们偶遇胡蜂,见她被队伍中的人护得很好,便一直未现身。
否则,以皇家暗卫办事效率,怎么可能寻不到她。
凤司乔“哦”了一声,又问:“那我好朋友他们的身份,你也知道了?”
“知道一些,但不确定。”
“没错,那支队伍押送的人正是燕昭战神赵玄烨,而那个女孩子,就是我一直要找的人!况且,我能顺利带回段神医,也多亏了她的。”
说到这里,凤司乔的神情严肃了起来:“记住,不论他们什么身份,你都答应我,不许做伤害他们的事情!”
绍兰泽明白的。
之前凤司乔同他讲起过梦中的事情,他这才同意带她出北河国的,一方面处理生意上的事情。
一方面暗地里,寻找她要找的人。
对于家国平安,他也是很重视的好么。
再者,一国的战神,不管他如今什么遭遇,他的过往也是值得人敬佩的,他又怎么可能会墙倒众人推,趁人之危呢。
便说道:“乔儿放心,孤答应你不会和旁的人一样,去落井下石的!”
两人聊完以后,绍兰泽便向大雍皇帝传了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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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启国皇宫,御书房内。
周煜刚下完朝,正准备开始批阅奏章,便收到雍皇的书信。
放下手中的朱砂笔,细细看了起来。
赵玄烨被燕昭帝以私藏龙袍,居心叵测为由流放漠洲的消息,他已经知悉了,当看到雍皇以言语诱导他,联合攻打燕昭时。
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这雍皇脸皮是不是有些厚了?
平日里也不见他与自己有过任何来往,两国甚至在早些年也交过战,虽然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了,但此时他来试探他。
是不是有些没拿自己当外人看啊?
想也没想,便提笔写下了回绝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