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信的弟兄话音刚落,阿澈就转身往帐篷走,周平赶紧跟上。张猛也拖着伤胳膊跟过来,边走边问:“头,咱啥时候动手?我这伤不碍事,能跟弟兄们一起上。”
“你留下,”阿澈掀帘进了帐篷,指着地上的地图,“你胳膊上的伤得养着,部落这边也得有人守。周平,你跟我走。”
周平点头:“行。带多少人?”
“二十个够了,”阿澈用手指点着地图上的鹰嘴崖,“那地方就一个山洞,进去了不好展开,人多没用。带上李将军留下的火枪,再备些绳子和火把。”
张猛急了:“头,我真没事……”
“听话,”阿澈打断他,“商队的人还在部落里,万一有啥动静,你得照应着。我们速去速回,最多两天就回来。”
张猛没再争,低头应了声“是”。
当天晚上,阿澈挑了二十个精干的弟兄,都是跟过他打黑狼寨的。周平让人煮了肉,弟兄们吃饱喝足,趁着月色往鹰嘴崖赶。
走了大半夜,天快亮时到了鹰嘴崖下。阿澈让弟兄们在树林里歇着,自己跟周平摸到崖边看地形。
鹰嘴崖确实像个鹰嘴,崖壁陡得很,就中间有一道裂缝,那伙马匪藏的山洞就在裂缝里头。洞口对着一片开阔地,白天过去,老远就会被看见。
“这地形够呛,”周平蹲在草丛里,“硬冲肯定不行,洞口太窄,人家扔块石头下来都挡不住。”
阿澈往崖顶看,上面长着不少矮树:“等天黑,从上面吊绳子下去,直接到洞口。”
周平点头:“这主意行。不过得先摸清楚洞口的守卫换班时间。”
俩人退回树林,让弟兄们轮流睡觉,留两个人盯着洞口。到了下午,盯梢的弟兄回来报信,说洞口有两个守卫,一个时辰换一次班,换班的时候就一个人在那儿站着。
“机会就在换班的时候,”阿澈掐着时间算,“天黑后第一个换班是亥时,那会儿人最困,咱们就那会儿动手。”
天黑透了,崖上崖下都黑沉沉的。阿澈让人把绳子捆在崖顶的老树上,另一头扔下去,正好垂在洞口旁边的岩石上。
“我先下,”阿澈抓住绳子试了试,“周平,你带五个人跟在后面,剩下的人在崖下等着,听见动静就往上冲,别让他们跑了。”
弟兄们都应了声。阿澈脚蹬着崖壁,抓着绳子往下滑。夜里风大,绳子晃得厉害,他尽量放轻动作,快到洞口时,听见里面传来喝酒划拳的声音。
换班的时间快到了,洞口的守卫打了个哈欠,转身往洞里走。就在这时候,阿澈猛地一荡,脚蹬在岩石上,伸手捂住刚出来的那个守卫的嘴,另一只手刀砍在他脖子上。那守卫哼都没哼一声,软了下去。
周平带着人也滑了下来,赶紧把守卫拖到一边。阿澈从怀里摸出火把,吹燃了往里走。
山洞比想象的大,往里走了十几步,豁然开朗,地上铺着干草,角落里堆着抢来的货物,十几个马匪正围着酒坛子坛子,为首的那个独眼龙满脸横肉,左脸上的疤在火光下看着挺吓人。
“谁?”独眼龙听见动静,猛地回头。
阿澈没说话,举着火枪对准他:“都别动!”
马匪们吓了一跳,有的伸手去摸刀,周平带着弟兄们冲进来,火枪上的铁栓拉得哗啦响:“敢动就打死你们!”
独眼龙看清是他们,反而笑了:“就你们几个?也敢来闯老子的地盘?”他突然吹了声口哨,山洞深处传来脚步声,又冲出来十几个马匪,手里都拿着家伙。
“围住他们!”独眼龙喊。
阿澈往旁边一闪,躲开砍过来的刀,火枪对着房顶放了一枪。“砰”的一声,洞里的人都被震住了。
“谁再动,这枪就打在谁身上!”阿澈吼道。
马匪们没见过火枪,吓得不敢往前。独眼龙咬着牙:“别信他!那玩意儿就响一声,没屁用!”他举着刀冲过来,阿澈侧身躲开,手里的火把直接戳在他脸上。
独眼龙惨叫一声,捂脸后退。周平趁机冲上去,一脚把他踹倒,用刀架在他脖子上。
“都放下刀!”周平喊。
马匪们见头头被制住,手里的刀慢慢放了下来。阿澈让人把他们都捆上,清点人数,正好三十四个。
“商队的货呢?”阿澈问独眼龙。
独眼龙梗着脖子不说话,周平用刀背拍了他一下:“问你话呢!”
“在里面……”独眼龙嘟囔道。
弟兄们往山洞深处走,果然看见那两车货,还有不少别的东西,看样子是抢了不少回了。
“都搬到洞外去,”阿澈说,“捆好的马匪也带出去,交给崖下的弟兄。”
正忙活着,外面突然传来喊杀声。阿澈心里一紧,冲出去问崖下的弟兄:“咋回事?”
“头,有伙人从后面绕过来了,像是来救他们的!”一个弟兄喊道。
阿澈往远处看,月光下影影绰绰跑过来二十多个人,手里都拿着刀。独眼龙突然喊:“是二当家的!快救我!”
周平骂了句:“这孙子还有帮手!”
“你带弟兄们看好马匪和货物,我去对付他们!”阿澈把火枪递给旁边的弟兄,抄起自己的刀冲了过去。
来的人确实是独眼龙的二当家,听说头头被围,带着人来救。两边撞在一起,刀砍枪刺,打得挺凶。阿澈认准那个带头的,一刀劈过去,对方举刀来挡,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你们是哪儿的?敢管爷爷的事!”二当家吼道。
“黑风部落的,”阿澈又劈过去一刀,“抢了我们的人,还敢问是谁?”
二当家愣了一下,估计听说过黑狼寨的事,气焰矮了半截:“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个屁!”阿澈没给他废话的机会,刀刀往要害上招呼。那二当家功夫不如独眼龙,没几个回合就被阿澈砍中胳膊,手里的刀掉在地上。
没了领头的,剩下的人也不敢打了,扔下刀想跑,被弟兄们围住捆了起来。
阿澈让人把新来的这伙人也绑好,跟之前的马匪拴在一起。周平走过来:“这伙人咋办?带回去?”
“带回去太麻烦,”阿澈看了看天色,“问问他们,还有没有同伙。”
审了半天,独眼龙才说实话,他们是从别的地方逃过来的,就这两拨人,没别的同伙了。
“把他们的刀都砸了,东西留下,人放了,”阿澈说,“告诉他们,再敢在这附近作乱,就不是放了这么简单了。”
周平有点不放心:“放了他们,万一再回来咋办?”
“他们没了刀,又受了伤,不敢回来,”阿澈踢了独眼龙一脚,“滚!再让我看见你们,直接扔崖下喂狼!”
独眼龙带着人,互相搀扶着跑了。弟兄们把抢来的货装上车,阿澈让人放把火把山洞烧了,免得再有人来占。
往回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周平跟阿澈并排走,问:“就这么放了他们,是不是太便宜了?”
“咱们人手不够,带回去也不好管,”阿澈说,“放了他们,让他们传出去,就说鹰嘴崖的马匪被咱们收拾了,以后别的人想过来作乱,也得掂量掂量。”
周平点头:“也是。不过这事儿怕是没完,说不定还会有别的马匪过来。”
“来一个收拾一个,来两个收拾一双,”阿澈笑了,“咱们在这儿守着,就不能让他们乱来。”
走了一天,傍晚时回到部落。张猛看见他们回来,赶紧迎上来,看见车上的货,松了口气:“货都拿回来了?”
“嗯,人也放了,”阿澈说,“让王二过来看看,东西少没少。”
王二听说他们回来了,跑过来一看,货一点没少,激动得直作揖:“多谢好汉!多谢弟兄们!这份情,我王二记一辈子!”
“不用谢,”阿澈说,“你们啥时候走?要是怕再出事,我们派人送你们一段。”
“明天一早就走,”王二说,“有好汉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不过不用送,我们绕条路走,应该没事。”
第二天一早,商队出发。王二临走前,塞给阿澈一个包袱,打开一看,是二十两银子。
“这是给弟兄们的辛苦钱,”王二说,“要是不收,我这心里不安稳。以后我们肯定常来,每次来都给部落多带点好东西。”
阿澈推辞不过,收下了银子,让弟兄们给商队装了些肉干和水。看着商队的马车走远了,张猛问:“这银子咋办?”
“分给受伤的弟兄,”阿澈说,“剩下的买成盐,分给部落里的人。”
处理完这些事,阿澈回到帐篷,刚坐下想歇会儿,外面又有人喊,说巴图来了。
阿澈赶紧出去,看见巴图骑着马,后面跟着几个部落的人,脸上带着急色。
“阿澈兄弟,出事了!”巴图跳下马,拉住他的手,“我们那边的羊群,被人偷了!”
“谁干的?”阿澈问。
“不知道,早上发现少了三十多只羊,地上还有马蹄印,像是往黑石山那边去了,”巴图急得直跺脚,“那是我们过冬的羊,被偷了可咋整!”
阿澈皱起眉头,黑石山那边刚收拾完黑狼寨,难道又有人冒出来了?
“你别急,”阿澈说,“我带弟兄们跟你去看看,说不定能追回来。”
巴图连连点头:“太好了!我就知道找你准没错!”
阿澈回头跟周平说:“你在家盯着,我跟巴图去一趟,很快回来。”
周平点头:“小心点,黑石山那边地形复杂。”
阿澈点了十个弟兄,带上弓箭和刀,跟巴图往草原深处赶。马蹄声踏在草地上,巴图一边跑一边说:“这几天草原上不太平,好多部落都丢了东西,就是不知道是谁干的。”
阿澈心里咯噔一下,要是好几个部落都丢了东西,那肯定不是小股马匪,说不定是有组织的团伙。
“先追上再说,”阿澈扬了扬鞭子,“要是真有人敢在草原上作乱,不管是谁,都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