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微泛明,黄河岸边那片广袤的芦苇荡,在晨雾的笼罩下若隐若现,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正无声无息地等待着猎物缓缓靠近。
郭浩身姿矫健地蹲伏在泥泞的草丛之间,他的手指轻柔地滑过火铳那冰冷的枪管,触感如同握住了寒冬的坚冰。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火药那刺鼻的气味混合着芦苇特有的腥气,直往鼻腔里钻,令他整个人紧绷得如同即将离弦的箭矢。
“火铳队已准备妥当,三十门火铳均已埋设就位,弹药储备充足。”他压低声音,对身旁骑在黑色战马上的韩世忠说道。
韩世忠身披厚重的战甲,手持马鞭,目光沉稳得如同平静的湖水,却又暗藏着汹涌的波澜。
他凝视着前方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那无疑是完颜阿鲁大军的必经之路。
“你负责在正面发动伏击,我则率领骑兵在侧翼伺机而动。”韩世忠低声回应,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毅,“一旦火铳声响起,我便即刻杀出,截断他们的退路。”
郭浩重重地点了点头,神情严肃凝重:“这一战,必须做到一击必杀。完颜阿鲁虽说已然战败,但他所率领的依旧是女真遗族中最为强悍的一支力量,倘若放他逃脱,遁入草原,日后必定会成为无穷的祸患。”
韩世忠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斩钉截铁地说道:“他若胆敢逃窜,哪怕追到天涯海角,我也定要将他擒获。”
两人目光交汇,彼此从对方的眼神中,都看到了坚定不移的信念与必胜的决心。
凛冽的风从黄河方向呼啸而来,裹挟着水汽,更夹杂着浓浓的杀机。
芦苇丛中,数百名火铳兵如同雕塑般屏息凝神,他们的手指紧紧扣住扳机,全神贯注地等待着那一声令下。
——而在千里之外的汴京,大庆殿那静谧的密室之中,赵构正静静地伫立在窗前,凝望着远方的天际,仿佛能穿透层层云雾,看到黄河岸边那即将爆发的激战。
“完颜阿鲁提前出兵了。”他低声喃喃自语,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胸有成竹的笑意。
赵鼎站在巨大的地图前,手中的指尖轻轻点在芦苇荡所处的位置,语气沉稳而笃定:“郭浩已经精心布好了火铳阵,韩世忠的骑兵也已各就各位。这一战,我们胜券在握。”
赵构缓缓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这一战,不仅仅是为了消灭敌人,更是为了树立我朝的威严。朕要让天下所有人都清楚,南朝已不再是昔日那个任人欺凌的国度。女真的残余势力,必将在朕的手中彻底终结。”
赵鼎望向赵构,目光中满是欣慰之色:“官家已绝非当年那般懦弱,恰似刘禅已成为过去。”
赵构微微一怔,随即轻声轻笑:“是啊,相父,这一回,由朕来继承并完成你未竟的北伐宏志。”
此时,黄河岸边的芦苇荡,天色已然完全放亮。
完颜阿鲁威风凛凛地骑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上,在他身后,五千名女真骑兵整齐列队,士气高昂,整装待发。
他俯瞰着波光粼粼的黄河,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得意至极的笑容。
“赵构以为我会按兵不动,乖乖等到初三才出兵。”他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却不知我早已提前一天启程!待我顺利占领汴京,定要让他跪在我的脚下,苦苦求饶!”
身旁的亲兵赶忙谄媚地附和道:“首领英明神武!赵构不过是个懦弱无能的南朝皇帝,又怎能抵挡得住女真勇士们如疾风般的铁骑!”
完颜阿鲁纵声大笑:“说得没错!赵构就是个胆小如鼠的软脚虾,他那所谓的火器,不过是唬人的花架子罢了。只要我们能够冲进汴京,整个南朝便再无一人能阻挡我女真雄师的步伐!”
说着,他高高抬起手,手指直向前方的芦苇荡:“穿过这片芦苇地,我们就能顺利抵达河套,届时与合答安的军队会合,便可长驱直入,直取汴京!”
言罢,他猛地一夹马腹,率先催动战马,率领着大军缓缓向前行进。
女真骑兵们整齐有序地排列着,马蹄重重地踏在泥土之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仿佛大地都为之震颤。
芦苇荡中的风愈发猛烈地吹着,似乎连天地万物都在为这场即将爆发的伏击战而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声尖锐的号令陡然划破长空!
“开火!”
刹那间,芦苇丛中猛地火光冲天,三十门火铳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天地都被这巨响撼动!
轰隆隆——!
火铳疯狂地喷吐着死亡的烈焰,一颗颗子弹如同密集的雨点般,朝着女真骑兵倾泻而去!
前排的女真骑兵毫无防备,瞬间被火铳强大的威力打得人仰马翻,凄惨的叫声、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这片血腥的战场上。
“有埋伏!”完颜阿鲁惊愕地猛然回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
火铳的弹雨如汹涌的暴雨般持续落下,女真骑兵们成片地倒下,殷红的鲜血迅速染红了泥泞的地面。
芦苇丛中迅速窜起熊熊火焰,火药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整个芦苇荡仿佛在一瞬间化作了一座充满死亡与绝望的炼狱!
“撤!快撤!”完颜阿鲁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慌乱。
可是,后路已然被熊熊火焰无情地封锁,前路也被火铳的强大火力死死堵住,女真军队被困在了这片狭长的芦苇荡之中,进退两难,犹如瓮中之鳖!
“赵构,你这个卑鄙无耻的狗皇帝!”完颜阿鲁愤怒地怒吼着,眼中燃烧着惊怒与不甘的火焰。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密集的马蹄声。
“完颜阿鲁,你的末日到了!”
韩世忠如同战神下凡一般,率领着三千骑兵从侧翼如猛虎出山般猛然杀出,马蹄声如雷,气势汹汹地直冲女真中军!
完颜阿鲁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正欲匆忙下令迎敌——
却只见韩世忠高高扬起手中的铜锏,一道寒光闪过,铜锏带着千钧之力直劈向他身旁的亲兵!
血光瞬间迸现,喊杀声震得天地都为之颤抖!
芦苇荡中,火铳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冲天的烈焰照亮了整个战场;黄河岸边,骑兵们如疾风般冲锋陷阵,铁蹄踏地之声如同滚滚雷鸣!
一场足以决定女真命运的伏击战,就在这一瞬间彻底爆发!【韩世忠包抄】
韩世忠那如同惊雷般的怒吼声响彻在芦苇荡之间,三千铁骑如狂风骤雨般从侧翼迅猛杀出。
马蹄无情地踏碎了晨雾,寒光闪烁之中,女真中军顿时阵脚大乱。
完颜阿鲁的面色骤变如土,正拼命想要下令组织抵抗,却眼睁睁看着韩世忠手中的铜锏狠狠劈下,径直朝着他身旁的亲兵而去。
那亲兵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一锏重重击碎了肩甲,伴随着一声惨叫,整个人直接从马背上翻滚落下。
“快!全力护住首领!”完颜阿鲁声嘶力竭地怒吼着,身边的亲卫们如梦初醒,慌忙迅速列阵防御,但火铳那连绵不绝的轰鸣,已然彻底摧毁了他们的斗志。
后方的火铳队持续不断地开火,密集的弹雨如暴风骤雨般无情地倾泻而下,前路被死死封住,后路又陷入火海,整支女真骑兵完全被困在了这片狭长的芦苇地带,毫无逃脱的可能,恰似瓮中之鳖,任人宰割。
“撤!往黄河边撤退!”完颜阿鲁咬着牙,愤怒地怒吼着,挥动手中的战刀,试图强行拨转马头。
然而,韩世忠早有周密的布置。
他早已暗中派出数百名精锐骑兵,巧妙地绕至芦苇荡北侧,专门等待时机擒拿主将。
就在完颜阿鲁刚刚转过身的瞬间,三名如狼似虎的宋军骑兵猛地扑了上去,其中一人死死拽住缰绳,另外两人毫不犹豫地直接跃马扑来,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将他硬生生地从马背上拖了下来。
“放开我!”完颜阿鲁愤怒地挣扎着,发出暴怒的吼声,但很快便被几名宋军士兵牢牢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的披风早已沾满了泥水与鲜血,狼狈不堪,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战场上,女真士兵们的心理防线开始全面崩溃。
有人不顾一切地跳入黄河,妄图通过泅渡来逃命,却被岸上严阵以待的宋军弓箭手纷纷射杀,溅起一片片血花。
更多的人则是纷纷跪地投降,或是被火铳队逼得缴械投降。
曾经纵横草原、不可一世,甚至横扫中原的女真遗族,在火铳与骑兵的猛烈夹击之下,竟如秋风中的落叶般迅速凋零。
夜幕缓缓降临,芦苇荡中依旧弥漫着浓浓的硝烟与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
战场清理工作完毕之后,韩世忠亲自押解着被五花大绑的完颜阿鲁,踏上了返回汴京的道路。
赵构早已亲自等候在城门之内,他的目光冷峻而深邃,嘴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完颜阿鲁,如今你可甘心认输?”赵构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上前,语气不紧不慢,仿佛是在与一位许久未见的旧友叙旧。
“赵构,你这是耍诈!”完颜阿鲁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赵构,满脸的狰狞,“你根本就没有与合答安约定合击之事,这一切都是你精心设下的圈套!”
赵构轻笑一声,从容地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随手一扬,那封信便轻飘飘地落在了完颜阿鲁的面前:“你以为合答安真的会与你携手合作?实际上,他早就觊觎你的女真遗族,想要将其吞并。”
完颜阿鲁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白纸一般煞白:“这……你怎么会有这个?”
赵鼎向前迈出一步,语气冷淡而平静:“在合答安的大帐之中,不仅有与你的密信往来,还有他企图杀你的详细计划。我们不过是顺势而为,巧妙地让你自己一步步走进了这个精心布置的陷阱而已。”
完颜阿鲁顿时觉得双腿发软,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瘫坐在地上,眼中再也没有了昔日枭雄的那种霸气与豪情,只剩下了无尽的悔恨与深深的恐惧。
他喃喃自语道:“我……我竟然败在了一个南朝皇帝的手中……”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如同机械般冰冷的提示音在赵构的脑海中骤然响起:
【任务“平定女真叛乱”完成!
获得积分 +3000,解锁“火炮量产”功能。】
赵构嘴角微微上扬,低声对赵鼎说道:“相父,我们的火炮如今可以实现量产了——下次,定要让金人好好尝尝火炮的厉害!”
赵鼎微微一笑。
远处,汴京城外的官道上,尘土飞扬,一支队伍正缓缓朝着城门靠近。
为首之人骑着一匹黑马,威风凛凛,在他身后跟着数十名身着异族服饰、颇具贵族模样的人,他们抬着一箱箱的礼物,驱赶着牛羊牲畜,显然是前来进贡的。
“这是哪一部的人?”赵鼎微微皱眉,疑惑地问道。
赵构微微眯起眼睛,远远望去,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奇异而又微妙的感觉,仿佛某种更为巨大的风暴,正在广袤的草原深处悄然酝酿。
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一笑:“无妨,很快,我们就会知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