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魔踪初现
黑马的蹄声敲碎晨雾时，沈清辞正盯着掌心的血痕发呆。血脉簪的红光在伤口上流转，将国库废墟那朵血色海棠的影子投在车壁上，花瓣脉络里隐约爬着些黑色纹路，像极了五哥星图木牌上魔族星辰的绿光轨迹。
“这海棠不对劲。” 谢景行的指尖拂过血痕，龙纹金光与红光相触，竟在车壁上映出幅完整的地图 —— 标注着京城周边七处魔气汇聚点，最密集的那处，正是青云观旧址下的噬灵窟。他突然攥紧拳头，“魔族在利用骨羽族的残余势力，重启噬灵禁术。”
二哥沈清珩往箭囊里添了把新磨的石子，石尖泛着真龙心石的银光：“正好去老地方练练手，让魔族知道咱们的厉害。” 三哥沈清尧则把工兵铲扛在肩上，铁铲边缘还沾着地宫的泥土：“说不定能挖着魔族的老巢，一锅端了才痛快。”
马车刚到沈府门口，影煞就带着影阁的老族巫等在台阶下。老族巫枯瘦的手指捏着片血色海棠花瓣，花瓣在她掌心渐渐化作灰烬：“这是‘血引花’，魔族用活人精血浇灌的邪物，每开一朵，就代表一处城镇被魔气吞噬。” 她往清辞手里塞了块黑色晶石，“这是影阁祖传的镇魔石，能在魔气中保持灵力不散。”
沈清辞的血脉簪突然腾空而起，红光包裹住镇魔石，映出更骇人的画面：七处魔气汇聚点下都埋着巨大的祭坛，祭坛中央的石台上，刻着与太外婆嫁衣相同的海棠咒文，只是咒文的间隙里，爬满了扭曲的魔族符文。
“他们想用海棠咒文掩盖魔气。” 大哥沈清晏的惊鸿剑在鞘中嗡鸣，卷宗上的魔族记载突然自动翻开，“传说太外婆当年嫁给龙族，就是为了借助龙族的力量封印魔族，这些咒文，本是用来镇压魔气的。”
四哥沈清越的药箱里，回魂草的新叶突然剧烈颤抖，叶片上渗出黑色的汁液：“这是魔气预警，离咱们最近的祭坛，就在城西的乱葬岗，那里昨夜突然多出成片的血引花。” 他往清辞的香囊里塞了把解毒丹，“这次的药丸加了镇魔石粉末，甜中带点涩，可别偷偷吐了。”
出发前，沈夫人往每个人的衣襟里缝了块海棠形的护身符，护身符上的银线在晨光下闪着微光：“这是用太外婆的嫁衣碎片做的，能挡三次魔气侵蚀。” 她摸着清辞的头，指尖的血海棠印记与女儿掌心的血痕产生共鸣，“娘在家给你们煮好桂花羹，等着你们凯旋。”
乱葬岗的景象比想象中更诡异。往日荒草丛生的土坡上，此刻开满了血色海棠，花瓣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泛着绿光，每片花瓣都像张痛苦的人脸。食龙兽从清辞怀里窜出，对着花丛狂吠，项圈上的龙形玉佩烫得发红，玉佩表面的龙纹正与花丛下的魔族符文产生激烈对抗。
“祭坛就在下面。” 五哥沈清河的星图木牌金线垂直扎入土中，地面突然裂开道缝隙，露出底下闪烁的绿光，“比咱们预想的深，至少有三层地宫那么高。” 他突然指着金线的末端，“有活物在动，数量不少！”
谢景行的龙纹金光在地面画出个巨大的圆圈，金光所过之处，血色海棠纷纷枯萎：“清辞站在圈里别动，我们下去探探。” 他刚要纵身跃下，就被清辞拽住黑袍衣角 —— 她的血脉簪红光正指向缝隙深处，那里藏着个微弱的人族气息，像极了被骨羽族囚禁的影阁族人。
“下面有人活着！” 清辞的小胖手攥紧镇魔石，“我们得去救他！” 血脉簪的红光突然化作条红绳，一头系在她手腕上，另一头则顺着缝隙垂入地宫，“跟着红绳走，不会迷路。”
钻进地缝的瞬间，股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魔气扑面而来。影煞的骨刃在前方开路，骨刃划过之处，黑色的魔气纷纷溃散。清辞紧随其后，镇魔石在她掌心发烫，照亮了地宫两侧的壁画 —— 画着魔族用海棠咒文包裹魔气的场景，最后一幅画上，太外婆正举着惊鸿剑刺向魔族首领，剑身上的海棠咒文与首领胸口的魔族符文激烈碰撞。
“原来太外婆当年封印的是魔族首领。” 清辞的血脉簪红光与壁画产生共鸣，壁画上的太外婆突然转过头，对着她露出欣慰的笑容，惊鸿剑的剑影在地面画出条通往祭坛核心的路线。
祭坛中央的石台上，果然绑着个穿粗布衣衫的少年，少年胸口的海棠形护身符已经被魔气侵蚀得只剩半块，正是城西布庄老板的儿子，三天前在乱葬岗附近失踪的。而石台周围，站着十名身披黑袍的魔族，他们的黑袍下伸出的不是手脚，而是扭曲的藤蔓，藤蔓的末端开着小小的血引花。
“又来送死的？” 为首的魔族扯下黑袍，露出张布满藤蔓的脸，藤蔓间的眼睛泛着绿光，“正好用你们的精血浇灌祭坛，让血引花开满整个京城。” 他的藤蔓突然暴涨，直取清辞面门。
“休想！” 谢景行的龙纹金光化作盾牌，挡住藤蔓的攻击。二哥的石子精准地打在魔族的眼睛上，三哥的工兵铲则横扫而过，将扑来的藤蔓拦腰截断。影煞的骨刃带着影阁秘术，每一击都让魔族的藤蔓冒出黑烟，发出凄厉的惨叫。
清辞趁机冲向石台，血脉簪的红光射向少年身上的绳索，绳索瞬间崩裂。少年虚弱地睁开眼，指着石台下方：“他们…… 他们在石台下埋了炸弹，说要在血引花完全开放时引爆，把整个城西都变成魔窟！”
“给我炸了他们的祭坛！” 大哥沈清晏的惊鸿剑红光暴涨，剑气劈开迎面扑来的魔族，“清越，用你的破邪水！” 四哥立刻将药箱里的液体泼向祭坛，黑色的汁液落在石台上，魔族符文顿时冒着黑烟消退。
为首的魔族见状目眦欲裂，全身的藤蔓突然暴涨，将整个祭坛包裹成个巨大的绿色球体：“同归于尽吧！” 球体表面的血引花纷纷绽放，浓烈的魔气让众人的灵力都开始紊乱。
“用镇魔石！” 清辞突然想起老族巫的话，将掌心的黑色晶石狠狠砸向绿色球体。镇魔石与球体相撞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白光中，太外婆的残魂手持惊鸿剑现身，剑身上的海棠咒文如潮水般涌向球体，将魔气层层包裹。
“以我残魂为祭，重封魔气！” 太外婆的声音在白光中回荡，惊鸿剑突然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每个沈家人和影阁族人的体内。清辞的血脉簪红光与光点共鸣，在绿色球体上炸开个缺口，露出里面的魔族核心 —— 颗跳动的黑色心脏，心脏表面的符文，与太外婆嫁衣上的海棠咒文完全吻合。
“原来如此。” 影煞的骨刃刺入黑色心脏，“魔族核心本是太外婆封印的，他们用海棠咒文唤醒了它！” 清辞的血脉簪红光顺着骨刃涌入心脏，黑色心脏在红光中渐渐化作灰烬，只留下枚刻着海棠咒文的玉佩，与沈府的家主令一模一样。
祭坛的爆炸声响起时，谢景行抱着清辞冲出地缝。乱葬岗的血色海棠在白光中纷纷枯萎，露出底下被魔气侵蚀的土地。影阁的族人正在用镇魔石净化土地，老族巫站在土坡上，将那枚刻着咒文的玉佩高高举起：“太外婆的封印，我们替她完成了！”
回程的马车上，沈清辞数着少年送的海棠木雕发呆。木雕上的海棠花在血脉簪的红光下渐渐显露出龙纹，与谢景行胸口的龙纹产生共鸣。四哥正在给受伤的影阁族人包扎，药箱里的回魂草新叶已经长成完整的叶片，叶片上的脉络，竟与七处祭坛的分布完全一致。
“还有六处祭坛等着咱们。” 谢景行往清辞嘴里塞了颗龙鳞糖，糖的甜味中带着镇魔石的涩味，“不过别担心，有太外婆的力量帮忙，咱们一定能赢。” 他望着窗外的夕阳，天边的晚霞中，隐约有个巨大的魔族影子一闪而过，影子的胸口，戴着与清辞手中相同的海棠玉佩。
沈府的灯光在暮色中亮起，沈清辞扒着谢景行的肩头远远望去，只见院子里的海棠树下落满了花瓣，而在花瓣的间隙里，有几片黑色的叶子正悄然生长，叶脉间的纹路，与魔族符文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