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宁紫云和宁芷是堂姐妹,可为什么宁紫云只有猫耳,没有尾巴?”雷振宇一边检查着弹匣,一边压低声音向身旁的元凤问道。
“灵族与人族的混血,外显特征有时并不完整。”元凤头也没抬,继续调试着手腕上的装置,“除了对灵能的天然感知力会保留,部分灵族的生理优势确实会减弱,甚至缺失。”
“那……以这个距离,她现在能听见我们说话吗?”雷振宇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成了气音。
“听得很清楚。”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淡淡传来。宁紫云甚至没有转身,依旧保持着警戒姿态,“即便失去一部分种族优势,我的感知能力也远胜于绝大多数人族。”
刘察在一旁忍不住轻笑一声,插话道:“都说现任【玉衡】是冷面阎王,没想到还挺有幽默感的。”
“只有心怀鬼胎的人,才会觉得我像阎王。”宁紫云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转向了元凤。
元凤却像是完全没接收到这束目光,也仿佛没听到刚才的对话,只是自顾自地、极其专注地再次检查了一遍已经确认无误的装备。
短暂的沉默后,每个人耳中的微型通讯器同时响起舞阳清晰果断的声音:
“侦查组注意,司莉莉已锁定地下入口精确坐标,位置信息已发送至各位战术终端。行动即将开始,请立刻做好最后准备。”
“收到……”
侦查组四人——宁紫云、元凤、刘察与雷振宇——如四道渗入暗影的薄雾,无声抵近司莉莉所标记的入口。那位于半塌变电站后方的检修井盖,伪装得极为精妙,若非有精准指引,绝无可能识破。
宁紫云抬手打出战术手势,元凤默契上前,仔细勘查井盖四周,确认无陷阱装置后,点头示意安全。
紧接着,刘察自装备包中抽出细长的内窥镜,自盖孔小心探入,屏息观察片刻后,以手势回报:下方无障碍,无人员,可以进入。
元凤指尖泛起一缕极难察觉的赤色流光,轻触井盖边缘。高温无声漫延,内部复杂的金属锁栓悄然熔解。他单臂发力,沉重井盖被平稳提起,露出其下深幽的垂直通道,陈腐的空气与隐约的能量余波从中漫出。
“我打头。”宁紫云以气音示警,率先跃入通道。她周身缭绕起淡紫色的电光,既作微光照明,也助她如夜猫般轻盈落地。
雷振宇紧随其后,刘察与元凤也借速降索迅捷滑下,无声汇合。
通道底连接着一条宽阔却阴暗的应急隧道,属旧时代人防工事,如今已被恶意挪用。空气中混杂着机油与某种如同心脏搏动般的低频能量嗡鸣,令人不安。
众人启动战术目镜,司莉莉远程回传的探测图像与实时视野叠加,构成一幅半透明的战术地图。
“巡逻队,两点钟方向,四人,接近中。”宁紫云的猫耳几不可察地微转,压低的嗓音在小组频道中响起。
四人如一体般同时动作,瞬身闪入侧方一堆废弃管道后的凹陷区,屏息凝神。沉重的脚步声渐近,一队眼神呆滞却步伐狂热的黑袍巡逻兵机械经过,对咫尺之外的潜伏者毫无所觉。
“是受【木偶意识】操纵的傀儡。”待其走远,刘察低声断定。
“继续推进,”宁紫云令下,“目标:核心区。”
凭借司莉莉的信息支援与宁紫云的非凡听觉,他们在迷宫般的隧道中如持无形地图,总能提前规避巡逻,借地形隐匿穿行。
愈往深处,人工改造痕迹愈显。粗硕的能量导管如血管附于壁面,向深处蔓延伸展,那低频嗡鸣也变得愈加强劲、清晰。
最终,一扇巨硕的合金气密门挡在眼前。门体流转着隐约的能量光纹,显示其不仅具备物理防御,更带有能量层面的隔绝。
“就是这里,”元凤凝视门扉,目光锐利,“内部的空间与能量反应最为强烈。”
宁紫云贴近门隙细听片刻,摇首:“内无守卫动静。要么无需看守,要么……里面的防御不依赖人力。”
她看向刘察与元凤:“能否无声开启?或必须强攻?”
宁紫云用终端扫描大门结构,将数据回传后方指挥。刘察随即上前,将破解终端接入门侧控制面板,沉声道:“门体极厚,强攻必触发警报。我需要时间破译密码。”
正当刘察全神贯注于破解时,雷振宇猝然压低声音预警:“侧后通道,有高速能量反应逼近!非巡逻队,速度极快!”
话音未落,一道由纯粹恶意与暗影扭结而成的触手,自通道黑暗中暴射而出,直刺刘察后心!
“小心!”宁紫云反应如电,腰间短刃骤然出鞘,裹挟冷冽灵能精准斩向阴影触手!
嗤——啦!
触手应声断裂,发出非人尖啸,断口如沸油般剧烈蒸散。
然而更多阴影从四周壁面渗出,凝聚成无数无定形的扭曲怪物,裹挟着对生者的纯粹恶意,无声包抄而来。
“是深渊能量构成的自动防御机关!”刘察低吼,武器已绽出灵能辉光,“我们暴露了!”
“刘察,还要多久!”宁紫云背抵着他短刃横前,冷声问道,一双猫耳因高度戒备完全竖起。
“十秒!”刘察声线仍稳,手指在终端上疾速操作,“替我争取十秒!”
身后,合金巨门内传来一连串细微机括转响。门,正在缓缓开启。而他们与汹涌袭来的暗影怪潮之间,只剩最后数米之距。
“咦?”元凤挥焰斩断又一束触手,忽从中感知到一缕微弱却异常的精神波动。他心念微动,双眼深处蓦地燃起苍白色的火焰。
霎时间,所有阴影触手与怪物如遭凝滞,动作齐齐一顿。
“哼!”暗处传来一声极压抑的闷哼。
这微响未能逃过宁紫云的感知。她翻手间甩出一道炽烈紫雷,如蛇疾窜!
轰!
一处岩壁轰然炸裂,一道焦黑身影从中跌出。周遭阴影造物随之溃散,化作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