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的晨雾裹着共生果的甜香漫进灵植田时,孩子们的笑声已先一步打破宁静。小豆子举着半颗咬剩的共生果,指尖沾着淡紫的果肉,不小心蹭在粗布衣角上 —— 竟留下道清亮的紫痕,像把雷界的雷光拓在了布上。“快看!布变色了!” 他举着衣角蹦跳,引得其他孩子围过来,纷纷把果肉往自己的布帕上蹭,瞬间染出青的、红的、银白的纹,像把十界灵植的颜色都裁进了布里。
红绫提着竹篮走过,见孩子们染得满手甜汁,忍不住笑着递过帕子:“慢些蹭,共生果的汁能固色,染好的布不会褪,我们可以做些小布偶,寄给妖界的朋友。” 她蹲下身,指尖淡紫光点轻轻拂过染布,淡紫的雷纹旁竟凝出朵迷你白菊,是用蒲公英的白绒混着果肉染的,“这样布偶上就有大荒的菊香啦。”
苏烬正帮李大叔检查灵水渠。渠里的灵鱼带着淡蓝的光,游过壤灵草的根须时,会轻轻蹭掉根上的土粒 —— 这是凌汐教的 “灵鱼松土法”,如今灵渠的水更清,青禾的根也扎得更稳。“阿烬,你看这灵鱼,竟比上月肥了些。” 李大叔指着渠里最大的那条灵鱼,“王婶说今晚用灵鱼炖笋干,加些焰灵果碎,肯定香。”
灵植田中央的共生果树已结满第二茬果实,枝桠上还挂着孩子们编的布偶雏形:有染着红枫纹的狐狸(给妖界狐不归),有裹着冰晶纹的小鹿(给灵界小灵鹿),还有缀着风灵草银线的风铃(给风界风瑶)。红绫正给布偶缝眼睛,用的是光界光瑶留下的柔光石碎,缝好后轻轻一捏,石碎就泛出暖光,像把灵植田的晨露封在了里面。
“哥哥,娘的笔记又有新字了!” 红绫突然想起旧屋的木箱,快步跑回去时,果然见 “万界共生笔记” 摊在箱底,新的纸页上画着染布的小人,旁边写着:“色是心头暖,布是跨界桥。一针藏片意,千里也能瞧。” 纸页间还夹着片染了十色的野菊瓣,像是母亲早知道他们会用共生果染布,特意留下的念想。
苏烬走过来,指尖碰了碰染布上的雷纹,逆神碑突然从衣袋里滑出,淡白纹路泛着微光,指向院外的天空。很快,一道绯红的光落在院门口 —— 是妖界的传讯雀,嘴里衔着枚枫纹符篆,符篆上还沾着点枫糖的甜香。
“是狐首领的传讯!” 红绫展开符篆,绯红光纹在空中凝成狐不归的身影:“苏公子,红绫姑娘,妖界的枫苗已发芽,我把你们给的共生果籽种在了枫树下,竟长出了带菊香的枫芽!孩子们天天围着看,说等明年要带着新熬的枫糖去大荒,换你们染的布偶。” 身影消散时,传讯雀放下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妖界孩子画的画:画里有红枫、有共生果,还有个扎着野菊花环的小姑娘,像极了红绫。
还没等孩子们看完画,又有一道翠绿的光飘来 —— 是灵界的传讯符,木苍的声音混着灵鹿的轻鸣:“共生果籽在灵界的古木下也发了芽,小灵鹿天天守着,说要等芽长壮了,驮着去大荒看你们。我已备好明年的忆灵花籽,到时候种在共生果树旁,定能留住更多暖意。”
传讯符刚消散,暗界的影雾就绕着门框飘进来,凝成沈墨的虚影:“影灵草与共生果籽种在一起,夜间会映出十色的影,暗界的孩子们用影雾编了小灯笼,等冬天就寄去大荒,给灵植田添些光。” 虚影递过个影雾凝成的小布偶,是只染着墨纹的兔子,碰一下就会泛出淡淡的影光。
“我们也给大家回信吧!” 红绫抱着染好的布偶,眼睛亮晶晶的。苏烬点头,取出母亲留下的素笺,红绫在笺上画了灵植田的景象:共生果树下,孩子们在染布,灵渠里的灵鱼泛着光,旁边写着:“大荒的菊开了,共生果染的布偶带着甜香,等你们来尝新熬的野菊蜜。” 苏烬则把共生果干、染好的布帕包进竹篮,让传讯雀和影雾带去各届。
傍晚的灵植田旁,王婶已炖好了灵鱼笋干汤。汤里加了焰灵果碎,泛着淡淡的橘红,喝一口满是灵鱼的鲜、笋干的香,还有焰灵果的甜。孩子们捧着汤碗,边喝边给布偶缝最后的线,小豆子把染着雷纹的布偶举得高高的:“这只给雷烈哥哥,让他知道大荒的雷光布偶会发光!”
苏烬和红绫坐在共生果树下,手里拿着母亲的笔记。笔记的最后一页,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像是母亲的笔迹:“阿烬,红绫,你们把暖传得很远,娘很骄傲。” 红绫靠在苏烬肩上,指尖轻轻碰了碰树上的布偶,布偶上的柔光石碎泛着暖光,与共生果的十色光交织,像是把万界的暖都聚在了这棵树下。
“哥哥,你看,传讯雀飞回来了!” 红绫指着天空,绯红的身影带着妖界的枫香,嘴里衔着片新的枫芽 —— 芽尖泛着淡淡的菊香,是共生果籽滋养出的暖。苏烬接过枫芽,放在母亲的笔记里,轻声说:“娘,你看,万界的暖,正一点点长起来。”
夜色渐深,灵植田的染布挂在竹架上,被风一吹,像飘着十色的云。孩子们已睡熟,梦里还在说要给万界的朋友送布偶;王婶收拾着汤碗,嘴里哼着新学的妖界歌谣;苏烬和红绫坐在院门口,望着远方的天际 —— 那里,各届的光隐约闪烁,像是万界的朋友也在望着大荒,等着明年的共生节。
逆神碑躺在两人中间,淡白纹路与共生果的光轻轻呼应,像是在记录这份跨界的暖。属于苏烬和红绫的故事,在染布的甜香与传讯的温情中,继续写着平凡的暖;而万界的约定,也像这共生果染的布偶一样,带着甜甜的香、暖暖的光,把 “橡皮擦不掉的距离”,变成了永远拆不散的牵挂。
明年的大荒,定会有更艳的染布,更甜的共生果,还有跨越界域的,永远不变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