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到电脑城,赵磊就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默子,你听说了吗?昨晚城东那边好像出事了!”
“嗯?出什么事了?”我假装不知情,手里的螺丝刀慢悠悠地拧着一台旧主机的螺丝。
“听巡逻的老王说,半夜看到好多穿白大褂的人在那边转悠,还带着仪器,不知道在测什么。”赵磊压低声音,“你说会不会是闹鬼啊?”
“哪有什么鬼。”我笑了笑,心里却清楚,那是研究所的人收到追踪器信号,赶去“勘察”了。“估计是那边要拆迁,提前做地质检测吧。”
赵磊半信半疑地走了,我却忍不住和托雷基亚“对话”:“看来他们反应挺快。”
“一群被牵着鼻子走的家伙,能不快吗?”托雷基亚的声音带着嘲讽,“不过这也说明,他们对‘异常能量’很敏感,以后得更小心些。”
正说着,店门被推开,风铃叮当作响。进来的是个穿着格子衬衫的年轻人,戴着耳机,怀里抱着台笔记本,眉头皱得很紧。
“师傅,电脑开不了机,而且……有点奇怪。”他摘下耳机,语气里带着点紧张。
我接过笔记本,刚碰到外壳就觉得不对劲——温度低得异常,像揣了块冰。打开一看,键盘缝隙里凝结着细小的白霜,屏幕漆黑一片,连电源指示灯都没亮。
“这是……”我愣了一下。
“低温能量残留。”托雷基亚的声音沉了下来,“不是地球的技术,有点像……冰之谷的那帮家伙。”
冰之谷?我没听过这个名字,但从托雷基亚的语气里能听出,不是善茬。
“能修吗?”年轻人追问,“里面有我做了半年的设计稿,很重要。”
“试试吧。”我拆开后盖,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主板上甚至结了层薄冰。普通的故障不会这样,这明显是人为的——或者说,是“非人类”为的。
“小心点,这能量有点棘手,别被冻伤。”托雷基亚提醒道,“用你的混沌能量中和一下,别太明显。”
我指尖悄悄凝聚一丝能量,像暖流般划过主板。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主板上的烧焦痕迹也渐渐淡去。这不是短路,更像是能量冲击导致的“冻结”。
“好了,试试开机。”我把笔记本装好递给他。
年轻人按下电源键,屏幕亮了,系统正常启动。他长舒一口气,连连道谢,付了钱就匆匆走了。
“冰之谷的人怎么会来地球?”我问。
“谁知道呢。”托雷基亚的声音带着不确定,“他们一向窝在自己的星系,以‘绝对零度’为信仰,觉得所有能量都该被冻结……跟炎之谷那帮疯子正好相反。”
“他们和你……”
“打过几次交道。”托雷基亚轻笑,“一群没幽默感的家伙,跟他们聊天比冻结还难受。”
正说着,王老板端着两杯咖啡过来,一杯给赵磊,一杯塞给我:“歇会儿,刚隔壁咖啡店送的试喝。”
咖啡冒着热气,我刚抿了一口,店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个女人,穿着干练的职业装,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径直走到我面前。
“你好,我是昨天来修电脑的那位先生的助理。”她把平板递给我,“他说电脑用着有点卡,让我送过来再看看。”
我接过平板,屏幕上显示着普通的办公界面,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当我指尖划过屏幕时,突然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波动——和昨天那个男人身上的“天眼”气息一模一样。
“好,我看看。”我假装检查系统,余光瞥见女人正盯着我喝咖啡的手,眼神锐利。
“托雷基亚,她在看什么?”
“看你的咖啡渍。”托雷基亚的声音带着戏谑,“你手背上沾了点咖啡,形状有点像……我的能量纹路。”
我低头一看,果然,刚才喝咖啡时不小心溅了点在手上,晕开的痕迹歪歪扭扭,竟真有点像托雷基亚能量暴走时的纹路。
“没什么大问题,后台程序开多了。”我关掉几个隐藏进程,把平板递回去,顺便用纸巾擦了擦手,“下次卡的话,可以自己关掉这些程序。”
女人接过平板,目光在我擦干净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点点头:“谢谢。对了,我老板说你手艺不错,以后我们公司的设备坏了,都送你来修。”
“随时欢迎。”我笑着应下。
女人走后,赵磊凑过来:“这公司够大方的,修个电脑还派助理来送。”
我没说话,心里却清楚,这不是普通的“合作”,是监视的另一种方式。他们在试探我的反应,观察我的一举一动,甚至连手背上的咖啡渍都没放过。
“看来以后得更注意细节了。”托雷基亚的声音带着笑意,“说不定你打个喷嚏,他们都要分析半天是什么能量波动。”
“那我岂不是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里?”
“差不多。”托雷基亚轻笑,“但这也有好处——让他们觉得‘看透’了你,反而不会轻易动手。”
我看着手里的咖啡杯,热气模糊了视线。突然觉得,这杯咖啡就像现在的处境:表面温热平静,底下却暗流涌动。
下午没什么生意,我坐在柜台后,假装玩手机,实则在听托雷基亚讲冰之谷和炎之谷的恩怨。原来他们和光之国三足鼎立,互相牵制,地球这个“边缘星球”,不知什么时候成了各方势力暗中较劲的棋盘。
“那我们现在算哪一方?”我问。
“哪一方都不算。”托雷基亚的声音很轻,“我们是‘混沌’,不属于任何阵营——这才是最安全的位置。”
傍晚关店时,赵磊突然说:“对了默子,明天研究所的人说要送一批设备过来修,让你多盯着点。”
“知道了。”我点点头,心里却警铃大作。
研究所、天眼、冰之谷……越来越多的势力浮出水面。
而我,一个修电脑的“普通人”,手里的螺丝刀,似乎要开始撬动比主板更复杂的东西了。
夜色渐浓,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手里攥着那枚从研究所打印机里拆下来的小螺丝——是我故意留下的。螺丝上还沾着点特殊的金属粉末,和那个U盘里的一样。
“托雷基亚,你说,把这些粉末凑齐了,会不会拼出个大秘密?”
“谁知道呢。”托雷基亚的声音带着笑意,“但拼秘密的过程,肯定比修电脑有意思多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月亮被云遮住了一半,像个没写完的句号。
明天,又会是“有趣”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