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刀疤脸这狂妄的话语说出口时,那些或坐在轮胎上,抑或是站着的小弟纷纷围了上来。
加上刀疤脸,他们一共有六个人。
“老大,这几个人一看就是肥羊啊,你看他们身上穿的皮衣,我记得叫啥......叫啥阿尼玛?!”
“对对,阿尼玛,阿尼玛,这仨小孩一看就是什么大富人家的孩子,脸上还红光满面的。
不像我们,特么的天天吃便利店的东西,都快给老子吃吐了。”
刀疤脸听着小弟们你一言我一语,顿时重新打量起站在最前方的余安。
他刚才还没注意我们身上的穿着,现在看见余安身上那件一眼望去就价值不菲的皮衣时,他的眼里一下子散发出贪婪的精光。
他快步走过去,刚想用手捏捏余安身上的皮衣,看看料子是不是真的那么高档时,脑袋却被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瞬间抵住。
“我们只要油,不多,不想惹事,可以用食物交换。”
余安手臂绷得笔直,手中漆黑的枪管正无情地对准了刀疤脸的额头。
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波动,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杀气。
空气瞬间凝固了。
刀疤脸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出,愣神了一下,他身后的几个小弟也明显骚动起来,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
但很快,刀疤脸脸上的惊愕变成了更浓的嘲讽和不屑。
他嗤笑一声,甚至故意把脑袋往前顶了顶:
“操!吓唬谁呢?拿个玩具枪就想学黑吃黑?
小比宰治,毛长齐了吗?知道爷爷我是谁吗?在这片地界......”
他的狂言戛然而止。
因为。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猛然炸响,瞬间撕裂了国道上空死寂的空气,回声在废弃的车辆和空旷的田野间反复震荡。
我压根不担心这会引来丧尸,这些人敢这么大摇大摆地在外边晃悠,说明这附近的丧尸早被他们清理干净了。
刀疤脸‘嗷’地一嗓子惨叫,声音凄厉变形。
他左腿一软,整个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鲜红的血液瞬间从他大腿外侧的一个血洞里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他脏污的裤子。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他,脸上瞬间浮现出极致的痛苦,眼里满是震惊和恐惧,双手则是捂着伤口像杀猪一样嚎叫起来。
在周围叽叽喳喳的小弟们彻底傻眼了,脸上的戏谑与凶戾瞬间化为难以置信的恐惧。
他们看着余安手中那把冒着缕缕青烟,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真家伙,再看着他们老大瞬间被废掉一条腿,刚才那点嚣张气焰瞬间荡然无存。
不知是谁先带了一个头,刀疤脸那几个小弟手里的钢管砍刀纷纷掉在地上。
他们不由自主地齐齐后退了一步,像是看见了什么恶魔一般。
余安的枪口微微下调,依旧稳稳地指着地上打滚惨嚎的刀疤脸,声音比刚才更加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最终通牒意味:
“油,加满,现在。”
没有多余的废话,没有威胁,只有简单直接的要求和刚才那一声枪响所带来的恐怖震慑。
“加!加加加加加!快他妈给他们加满!愣着干什么呢?!想老子死啊?!”
刀疤脸一边惨嚎,一边用变了调的声音朝着他那帮已经被吓破了胆的手下声嘶力竭地吼道,生怕再慢一秒那颗子弹就会钻进他的脑袋。
他这是真怕了,平常他也就是个小混混,说白了只是外表看起来唬人一点,实际上里面就是纸糊的。
他压根没想过,这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几个小毛孩,居然会有枪。
有枪就算了,不是哥们你咋还真会用,还真敢开枪啊?
刀疤脸恨不得把自己这张贱嘴撕烂,人家一句话都没说,自己上去就是一阵狗叫,bb赖赖,没成想今天就栽在这几个毛头小子身上了。
那几个狗腿子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冲向油桶,找来一个相对干净的漏斗和管子,颤抖着开始给我们的白色越野车加油。
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只剩下油液流入油箱的哗哗声,以及刀疤脸那虚弱的呻吟声。
我和欧阳明的视线一直注视在这几人身上,生怕他们会动什么手脚。
很快,油箱加满。
余安自始至终保持着瞄准姿势,眼神里没有丝毫放松。
直到加油完成,他才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瘫着的刀疤脸和那群噤若寒蝉的狗腿子,缓缓后退,利落地拉开车门坐回驾驶位。
欧阳明跟着回到副驾驶的位置,刚想说‘走’却发现我还站在车外。
“老齐,你干嘛呢?”欧阳明从车窗处探出头,一脸好奇地看向我。
余安也对我的行为感到有些疑惑,不过他还是下意识地将手放在腰间的手枪上。
我背对着车上的两人做了个停下的手势,没有立刻解释,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这群惊魂未定的幸存者,尤其是他们的老大刀疤脸。
我的声音故意带上一种随意的好奇,与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喂,问你个问题。”
我对着刀疤脸开口,“你们几个......以前读书的时候,成绩怎么样?英语......能考多少分?”
这莫名其妙的问题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刀疤脸疼得龇牙咧嘴,闻言更是露出极度错愕和屈辱的表情,似乎觉得我在戏耍他。
他身后的几个狗腿子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你......你他妈什么意思?!”刀疤脸忍痛,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本来腿上就有伤,这一开口,扯得刀疤脸更痛了。
我的问题,无疑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耻辱。
打也打了,为什么现在还要有言语上的羞辱?
刀疤脸恶狠狠地咬牙看向我。
自己要是学习成绩好的话,还至于在乡镇里当个臭名昭着的小混混吗?
但他现在行动不便,再加上有手枪的震慑,即便感觉自己被羞辱了,也只能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我看着他,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