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的身影消失在工业区门口后,顶楼实验室里的气氛依旧紧绷。
几个穿着黑色战术服的保镖快步走到至高身边,脸上带着不解与担忧:“先生,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那个叫帝君涛的小子身手不凡,要是他们联合其他人来破坏实验,我们的计划会受到很大影响。”
其中一个负责安保的头目补充道:“而且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基地位置和实验内容,留着就是隐患,要不要……”
他做了个“抹杀”的手势,眼神冰冷。
至高抬手打断他的话,慢悠悠地走到之前被撞歪的培养舱旁。
伸出手指轻轻擦拭舱壁上的灰尘,语气平静得听不出情绪:“急什么?他们现在只是四个学生,就算知道了真相,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手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帝君涛的力量确实棘手,但力量再强,也有软肋,他在乎的那些人,就是最好的牵制。”
说着,他的目光扫过实验室里那些还在培养舱中挣扎的改造生物。
有的生物在液体中痛苦地扭动着躯体,缝合的部位因剧烈动作而渗出血迹。
有的发出微弱却凄厉的哀嚎,声音透过玻璃传出来,带着令人心悸的绝望。
至高看着它们,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你们看这些‘作品’,明明拥有了超越普通生物的力量,却被本能的痛苦和恐惧困住,说到底,还是太软弱了。”
他顿了顿,手指指向一个装有半狐半猫生物的培养舱,那生物正用爪子不断抓挠舱壁,眼神里满是对自由的渴望:“但这种‘软弱’,有时候也能派上用场。
如果那四个孩子真的敢来捣乱,就让这些‘作品’去‘拜访’一下他们在乎的人,比如那个叫慕白雪的女孩照顾的小猫,或者那个叫林晚星的女孩的家人。”
话音落下,周围的手下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交代完这些,至高挥了挥手,让手下们下去继续看管实验和基地,自己则独自走到实验室最深处的一间密闭房间。
推开门,里面没有精密的仪器,只有一面巨大的显示屏,上面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各种人物资料,最显眼的位置,贴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至高拿起照片,手指用力按压着照片上男人的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之前儒雅的伪装彻底褪去。
眼神里翻涌着压抑多年的愤怒与偏执:“埃里希……你当年毁了我的艺术。”
他低声嘶吼,声音里充满了不甘与怨毒:“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现在AG公司已经成为跨国巨头,我掌握的技术,早就超越了当年的想象。”
“等我的‘完美进化体’实验成功,人类文明都会记住我的名字,而你,只会成为我辉煌路上的垫脚石!”
“等我完成了实验,迟早有一天,会让你付出代价。”
他将照片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相框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我会让你亲眼看看,谁才是真正掌握‘进化’真理的人,谁才配站在人类文明的顶端!”
发泄完情绪,至高深吸一口气,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西装,脸上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儒雅却冰冷的表情。
他走出密闭房间,看着实验室里不断运转的仪器和那些在痛苦中挣扎的生物。
眼神重新变得狂热:“实验继续,加快‘完美进化体’的培育进度,别让那些孩子的‘小插曲’,影响了我们的‘伟大事业’。”
.........
走出AG工业区的围墙,晚风带着秋夜的凉意扑面而来,吹散了些许实验室里残留的消毒水味,却吹不散四人心里的沉重。
路灯的光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四人并肩走着,脚步比来时慢了许多。
“那个‘至高’,就是个偏执的疯子。”
林晚星率先打破沉默,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把生命当成实验品,还说得冠冕堂皇,什么‘进化新纪元’,根本就是在践踏生命。”
她想起培养舱里那些扭曲的生物,胃里还隐隐发紧。
陆辰点点头,眉头紧锁:“AG作为跨国公司,表面上做着合法的生物研究,背地里却搞这些极端实验,背后的水肯定很深。”
“我们得小心,他们既然知道了我们的身份,说不定会有后续动作。”
慕白雪攥着衣角,声音轻轻的:“那些被改造的小动物太可怜了,还有那个小猫,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
说着,眼圈微微泛红,她还在惦记着自己救下的那只受伤的流浪猫。
帝君涛走在最外侧,护着三人靠里走,听到这话,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
语气比平时柔和了些:“别担心,明天我陪你去看看小猫,要是AG的人敢动它,我饶不了他们。”
走到公交站台,陆辰先拦了一辆出租车:“我家离这儿最近,先上车了,你们也早点回家,有什么事随时发消息。”
上车前,他又回头叮嘱了一句,“尤其是涛哥,别一个人硬扛,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送走陆辰,帝君涛又陪着慕白雪走到她家楼下。
女孩站在单元楼门口,抬头看着他,眼里带着一丝后怕,却还是努力挤出笑容:“涛哥,今天谢谢你,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别想太多啦。”
“进去吧,锁好门。”
帝君涛看着她走进楼道,直到三楼的灯亮起,才转身走向林晚星家的方向。
两人并肩走着,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快到小区门口时,林晚星突然停下:“我们会陪你一起面对的。”
帝君涛愣了一下,随即咧嘴一笑,又恢复了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
看着林晚星走进小区,帝君涛才转身往自己家走。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褪去了刚才的笑容,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AG的势力比他想象的更庞大,仅凭他一个人,恐怕很难彻底解决这件事。
回到家,他把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里“轩辕洛羽”的名字,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响了很久,却没人接,只传来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帝君涛对着手机翻了个白眼,小声吐槽:“这家伙,一天天不知道在忙什么,等见面了非得好好‘修理’他一顿。”
他又试着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只好放弃,把手机扔在茶几上。
洗漱完,他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白天被数学题折磨的烦躁,晚上在实验室看到的残忍景象,还有至高那番扭曲的“进化论”,像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转。
他叹了口气,从沙发上坐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心里想着:“算了,想再多也没用,实在不行,大不了再去一趟AG,把那些实验设备全砸了!”
喝完水,他关掉客厅的灯,走进卧室。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洒下一小片银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