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跟着警员往别墅里走，一楼客厅没开灯，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几缕天光从缝隙里挤进来，落在落了薄尘的家具上，透着股说不出的冷清。
带头的李警官走在前面，手指无意识地搓着掌心，语气里带着点挥之不去的困惑：“这案子邪门得很，我们查了三天，门窗没撬动痕迹，监控也没拍到外人，可那冰雕和低温，怎么想都不对劲……”
上二楼的台阶时，能清晰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响，到书房门口，李警官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比外面更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是空调制冷的硬冷，是像浸过冰水的湿冷，贴在皮肤上，让人下意识绷紧神经。
书房里还拉着窗帘，只有顶灯开着，昏黄的光打在红木书桌上，死者当时坐的椅子还保持着倾斜的角度，桌沿上隐约能看见几道深痕，该是死者攥紧时留下的。
而房间中央的冰雕，比照片里看更显精致，只是大半已经融化，剩下的底座缩成了小半块，边缘的水顺着地板缝渗进去，在地面留下一圈淡淡的水渍。
“我们没动过任何东西，连窗帘都是保持案发时的样子。”
李警官站在门口，没敢往里多走，眼神扫过冰雕时，明显顿了一下，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恐惧。
“那天我们来的时候，空调呼呼吹着冷风，冰雕还没化这么多，现在想想……总觉得这屋里的气氛不太对。”
黎明没多话，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检测仪，那是龙战组特制的能量探测器，开机后屏幕亮起淡蓝色的光。
他先走到窗边，蹲下来检查门锁：反锁的卡扣是完全卡合的状态，锁芯里没有任何撬动的划痕，连钥匙孔都干净得没有多余的指纹。
再抬头看警报器，线路顺着墙角走，他伸手摸了摸接口处，没有被剪断或改装的痕迹，“警报系统完好，后台记录显示案发前后都没触发过，排除外人强制闯入的可能。”
接着他走到空调旁，打开外机的检修盖，指尖拨弄着里面的线路。
又对照着手机里的电路图纸看了几秒：“空调是手动启动的，不是远程操控，也没有定时功能，线路里没检测到灵力或煞气残留，不是‘那边’的手段，没有能量干扰的痕迹。”
最后他拿着探测器绕着房间走了一圈，重点在冰雕和书桌周围停留了片刻，屏幕始终保持着淡蓝色的稳定光，没有任何异常波动。
他收起仪器，看向风挽歌，语气肯定：“没有检测到常见的煞气、阴气或灵力波动，现场的能量场很稳定，不像超自然事件。”
风挽歌这时已经走到了冰雕旁，他没有立刻碰，只是蹲下身，指尖悬在融化的冰水上方，能清晰感觉到残留的凉意。
那是普通水凝结成冰后自然散出的冷，没有丝毫超自然力量附着，连最微弱的浊气都没有。
他又仔细看了看冰雕的残留部分，翅膀的纹路、天使的指尖弧度，都做得极为规整，甚至带着点刻意的精致，不像是临时匆忙做出来的。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整个书房：书桌正对着冰雕，死者的椅子刚好在两者之间。
窗帘拉得严丝合缝，连顶灯的光都像是特意调整过角度，刚好照亮书桌和冰雕，却让房间其他角落陷在阴影里。
一种强烈的“刻意感”涌上来，像是有人精心布置了一个舞台，死者、冰雕、书桌，都是提前摆好的“道具”，连低温都像是为了让这个“舞台”保持更久的状态。
“这不是意外，也不是随机的作案。”
风挽歌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整个场景太规整了，每一样东西的位置都像是计算过的。”
“有很强的仪式感和舞台感，像是凶手想让看到现场的人，精准地注意到‘死者’和‘冰雕’这两个核心。”
说着，他抽了抽鼻子，空气中那股奇怪的香味比在门口时更清晰了。
不是浓郁的香，是淡淡的、带着点草木气息的冷香，像是冬天里晒干的松针，又混着点说不出的甜意。
这味道让他觉得莫名熟悉，像是在哪闻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只觉得心头隐隐有点发沉，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压着。
他转头看向书桌，死者面前的空首饰盒还放在原位，盒盖敞开着，里面铺着红色的绒布，能清晰看见玉镯留下的印痕。
“玉镯不见了，现场却没少别的东西。”风挽歌的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凶手的目标很明确，不是劫财，更像是……为了那枚玉镯，特意布置了这个‘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