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风吹过的呼呼声。
莫陆仁只觉得腹部被猛地一撞,回头便对上了顾归的眼神。
视线内对方的表情先是怔愣,随即挑眉露出个笑脸。
果不其然就听见顾归下一秒对他的不屑调侃。
“哟,您老这会儿舍得回神了。”
莫陆仁则是皱了皱眉,“这回时间是多长?”
“比上回的时间多了个六分钟。”
顾归说完下意识的要去抬手比动作,只是反应过来肩头还有个小女孩后,她便停下了那个动作。
动作虽然是立马停止了,但镜流还是察觉到了。
不过顾归的想法镜流并不知道。
她只是在察觉到腰间的动作有了点变化,其他没在多想,再不然就是以为对方这是在调整扛她的姿势。
没事,扛的。
莫陆仁这会儿也同样发现了他的处境。
谁家大男的还被人女孩子扛在肩头,带着跑啊!
他努力挣扎了一下,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对方,该放他下来了。
可半天过去,也没得到回应。
“你总不会是扛上头了,不愿意松手了吧。”
面对莫陆仁的质疑,顾归笑了一声。
要是在平时笑一下,莫陆仁倒不会觉得有什么,可这笑偏偏出现在当下,这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
被扛在另一边的镜流,这会儿好不容易刚适应了颠簸的感觉,转眼就瞧见了莫陆仁那一点点沉下去的脸色。
刚才他们说了什么来着?
镜流努力回想了一下,但小脑瓜被颠的嗡嗡的,一时半会儿还真就忘了刚才两人的对话。
尽管这样,镜流还是想帮着顾归辩解。
毕竟对她来说,要不是这位大姐姐及时出现,那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就足够让他们两个原地完蛋了。
一想到当时被十个甚至更多敌人包了饺子,镜流就止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过在她后怕完后,又不禁想到当时看到的画面。
女子用剑宛若有灵,挥招的瞬间便带走敌人的一颗头颅。
就这样的武力值,镜流光在后面看就觉得十分厉害,更别提那动作还快。
解决对面的功夫就像是切菜,不过几息就完成了,然后后面发生的就是现在看到的这样。
自己被人扛着跑路了。
想着想着,镜流看着手里拿着的剑出了神,一旁的莫陆仁则是从镜流帮其辩解的内容里,理清楚了前后关系。
他重新看向顾归,说话的语气里也多了分愧疚,“抱歉,又麻烦了你一次,之后要是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来找我。”
当然莫陆仁不会把话说的那么肯定,条件的最后还是补充了点。
“麻烦得在我能解决的范围内。”
“好好好,知道了。”顾归嘴上敷衍的附和着,心里却在想着另外的东西。
因为现在在她的视线中,存在着一个很难让人忽略的东西。
被顾归在意的那个东西,不巧,正是莫陆仁化龙形态后,忘记藏匿的尾巴。
看着那纤长的尾巴无意识在空中晃动,顾归只觉得心口狠狠被什么东西暴击了。
果然持明和尾巴是两种生物吗?
不对啊!
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啊!
晃了晃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摇了出去,她这才重新看向来时的方向。
……
等到所有人重新回到船上,外面的情况就更加严重了。
莫陆仁瞥了身旁望向窗外的顾归一眼,最后无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离开吧,太卜司的卜算从没出过错,苍城终究难保。”
其实没有那预先而来的讯息,清楚那大物的莫陆仁也明白后果。
顾归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她就算心里再怎么不甘,最后也只能认命。
口中下达迅速离开的命令后,便转身不再看那窗外远去的景象。
但作为仙舟人的顾归,面对其中家园被摧毁,心里怎么能不愤恨。
不过没等她生气准备和人抱怨,衣摆处的扯动就先分走了那仅剩不多注意力。
顾归低头去看,看到的便是镜流眼巴巴望着她的模样。
按理来说小家伙最后的归处,她是没什么机会插手。
毕竟他们回到仙舟后,手里的事一切都会与其他司交接,至于从苍城带回的同胞们,最不济也是被地衡司好生安排个去处。
虽说流程是这样,但目光却在触及到镜流手里拿着的东西时顿住了。
“小妹妹,能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镜流看着突然蹲下身的顾归,不带犹豫的向前走了一小步,“镜流,我叫镜流。”
“那镜流小妹妹,我能看看你的剑吗?”
“能,当然能。”
说罢,镜流便将被她一直攥在手中的武器递了出去。
或许是剑身对现在的她来说还有点重,递剑过去时,双手还在微微发抖。
顾归看见了,但没有说破。
她拿着这把剑仔细观摩着,镜流的心也随之跟着那摩挲在剑身上的动作起伏不定。
“你这是有什么发现?”莫陆仁走了过来。
“算是吧,一个很有趣的发现,”顾归挑了挑眉,随后她将剑还给了还在紧张中的镜流。
拿回剑的那一刻镜流想说点什么,但是女子向她看来的视线却让她一时卡壳了。
镜流想了想自己刚才想要说的话,这才重新对向那道朝她看来的目光。
“我想学剑,我想学很厉害的剑。”
“哦,那你想学剑的原因是什么呢?”
“原因……”镜流张了张嘴。
她看向早就没有的家乡影子的窗外,不甘心的咬了咬牙。
“如果我当时的剑够厉害,我就能保护我想守护的家人,所以我想学剑!”
女孩稚嫩的声音回答的铿锵有力,不仅是屋内的莫陆仁和顾归,就连外面路过的云骑将士也要微微侧目来瞧上一眼。
只是这样尚且不成熟的回答,明显不能让问出问题的人满意。
顾归又道,“那你知道,我的剑为何这么厉害吗?”
“为何?”镜流不解。
然后她便见女子自腰间拔出佩剑,银光‘呼’的在面前一闪,随着剑风带动面前碎发,一把长剑就这样从她身侧贯入凳身,将那板凳劈了个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