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的动作得赶快了,之后的情况恐怕会比之前预想的更严重。”
顾归说罢继续投入心神,指挥着云骑军的工作。
随着她的安排,越来越多的伤员被救出,最后送到了他们这里来。
不过作为一个临时开辟出的地点,周围的安全,也只能用岌岌可危四字来形容。
终于,在莫陆仁不知第多少次解决掉准备偷袭的敌人后,他说话了。
“顾归,我打算一起去前线看看。”
说完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直接就跟上那才出来的云骑军离开了帐篷外围。
等顾归掀开帐篷来,瞧见的便是被丢的有半人高的人堆。
“下次你丢人能不能丢远点!”顾归大叫。
可惜人刚才早跑了,只留她面对那堆步离人堆无能狂怒。
另一边,被念叨的莫陆仁这会儿也不自觉的想要打个喷嚏。
只是这喷嚏还没打出来,就飞快的让他给压了回去。
毕竟他现在可正蹲在一名小女孩的面前,说什么也不能因为一个喷嚏破坏了第一印象。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想?
单纯是他看到了小女孩的样貌。
虽然狼狈是真,但莫陆仁丝毫没有一点犹豫,一眼便认出这是小时候的镜流。
女孩的衣服,脸上都是灰扑扑,拿着剑的手也抖个不停。
莫陆仁看完后的第一想法是心疼。
镜流只说过她的来自哪里,却对过往的一切一句不提,偶尔聚在一起说起类似的话题,她也只是在一旁手拿着酒盏静静聆听。
他在这想的有点出神,对面被他看着的镜流却十分警惕。
作为一个刚刚才将力气透支完的小女孩,面对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陌生人,镜流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眼看对方下一秒就要朝她有所动作,镜流立马运用着自己刚恢复完的那么一点力气将剑架在身前。
她最开始想的也只是恐吓一下对方。
殊不知下秒,剑柄因汗水在手里打了滑,她一个没拿稳剑身直至朝下划去。
一滴,两滴。
镜流不可置信的看着滴落在地上的液体,随即她立马抬头,对上了青年脸上浅浅的笑脸。
“你分明都流血了,什么,为什么还在笑……”镜流说话闷闷的。
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就是没由来的有些生气。
莫陆仁闻言也只是摸了摸脸颊上伤口。
虽说是被划破了,但这样的小伤口对他而言也只是小菜一碟。
“没事,你看这不就没有了吗?”
说完莫陆仁还不忘擦干净残留的血渍,将迅速愈合完的地方展示出来。
结果没想到,这样的动作给镜流看了,对方脚下的动作竟然有逐步后退的趋势。
不是,你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莫陆仁原地尔康手,可惜这样做只会加速小镜流后退的步伐。
看着对方即将要跑出自己三米的范围在,莫陆仁无奈破了一次例。
随着他意念一动,一抹青芒瞬间自眸中化开。
一直盯着看的镜流,也被这突如其来光给晃了眼睛,不过没等她抬手去揉,眼前的景色便突然天旋地转。
等到眼睛自己适应过来,镜流这才察觉自己四肢悬空,这时双手自腰间摸去,也只能感受着指尖浸入水里后的湿润感。
嗯?
湿润感?
镜流这才如梦初醒。
她立马抬头寻找着对方的身形,结果刚一看到,质问的话就被堵在喉咙里。
因为镜流看到,自己刚刚所站过的地方,此时上面正躺着几具被长枪所捅穿的躯体。
长柄的武器通身泛起幽光,她若肯仔细看去,其实还能发现枪身一整个水蓝色,上边还有水纹波动。
意识到自己被救后的镜流态度自然没有刚才那般,只是这谢谢还没说出口,她就又被对方惊到了。
“你,你应该不是,苍城本地龙吧!”镜流指着那对晃眼的龙角。
尽管她已经有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但也奈何不了说话时颤抖的声线将她出卖。
莫陆仁摸摸下巴略加思索,最后在心中敲定结果。
嗯,还是装作没发现吧。
不过回答也是要回答的,莫陆仁便顺着镜流刚才的问话说了下去。
“我是莫陆仁,罗浮仙舟那边来支援的龙,现在能相信我了么?”
“支援,别的仙舟的支援也来了吗?”镜流眼中神采亮了亮,只是随后又暗了下去。
莫陆仁看到镜流这种反应,自然是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他如今能做的,也只剩下给对方一个安慰的拥抱。
被抱住的镜流原本也是一怔,但是在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令她安心的气味后,眼泪竟然像决堤般涌了出来。
等到镜流终于不再哭泣,在莫陆仁手里被解决的敌人也该清零了。
本以为能这样一路平安的将人带回顾归那里,却不想走到半路变故突生。
这一刻还在苍城洞天中的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变化,似乎有一股极大的吸引力正在拉扯这里。
又或者用吞噬一词最为恰当。
莫陆仁看见那个东西的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反应过来的人早就开始逃向飞舟,但他没有动作。
那个东西,他认识。
甚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原来,那便是你酒后所言要斩落的星星吗……”莫陆仁喃喃。
镜流则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还不跑,但她这会儿被人抱着挣脱不了,眼下也只能看着对方逐渐涣散的双瞳干着急。
好在这时前来寻找的顾归发现了他们,不过脸上的表情,在看见对方陷入这种状态时变得越发严肃。
莫陆仁也正在奋力挣扎着。
他早就察觉到了眼前的画面,正一点点与他那记忆中惨烈的那次战役重叠。
所以他不得不刺激着自己的神经,去找那个唯一破绽的地方。
镜流只察觉莫陆仁目光有所转动,下意识的她跟着看去,结果发现那里只不过是距离‘星星’最近的一个地方。
没等她问,耳边就听到来自对方的声音。
沙哑的,略带点哭腔。
“太阳,不在那。”
那太阳在哪?
镜流想问,可是她知道对方现在很难过。
原因是什么她不知道。
她只清楚,落在她手背的那一滴眼泪。
很烫,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