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璃站在碎石堆边缘,残符在掌心发烫。她把符纸往空中一扬,火光一闪就灭了,可那动作足够让怪兽转头盯住她。
它喉咙里滚出低吼,四肢撑地,黑雾从眼眶往外冒。下一秒,它猛地扑来,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
就在它跃起的瞬间,中央石柱背面一道剑光冲天而起。柳青阳大喝一声:“左眼!打光!”
三道雷符同时炸开,刺目的白光直冲怪兽面门。它本能地闭眼,护膜刚形成一层薄壳,左眼就被强光穿透。眼球表面出现裂纹,像烧过的瓷器。
右边岩壁后飞出一颗血珠,正中它右眼角。那是白小璃之前留下的狐血,封在瓶子里,现在被人甩了出来。血一沾上它的皮肤,整只怪兽猛地一抖,护膜出现缺口。
白小璃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脚尖一点地面,整个人冲出去。风翎带从腰间展开,像两片翅膀托着她滑行。她越过飞溅的石块,直扑怪兽头部。
怪兽察觉不对,想低头防御,但已经晚了。白小璃双手握剑,诛邪剑尖燃起赤红火焰,直刺它左眼核心。
剑插进去半尺深,发出“咔”的一声脆响。像是冰层裂开,又像琉璃碎掉。黑色雾气从眼眶喷涌而出,顺着剑身往上爬,碰到狐火立刻被烧成灰烟。
怪兽仰头咆哮,声音震得洞府嗡嗡作响。它四肢乱蹬,地面被爪子撕出几道深沟。整个身体开始摇晃,站都站不稳。
柳青阳趁机跃到红袍男身边,一剑斩下。剑光闪过,连接两人之间的地脉光丝应声而断。红袍男浑身一颤,嘴角喷出一口黑血,眼睛翻白,昏死过去。
没了供能来源,怪兽的动作一下子慢了下来。它还想挣扎,但双眼已经塌陷,只剩下两个焦黑的窟窿。黑气不断从里面漏出来,像是锅盖没盖严的蒸笼。
白小璃拔出剑,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左臂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指尖滴在地上。她没管,抬头盯着那庞然大物。
“瞎了你还逞什么威风?”她说。
怪兽晃了两下,膝盖一弯,轰然跪倒。灰尘扬起来一大片,呛得人睁不开眼。等烟尘散了些,只见它趴在地上,身体表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痕,一道道黑气从裂缝里钻出,升到半空就消散了。
柳青阳走过来,拄着剑喘气。他看了眼白小璃,“你这招……早想好了?”
“也不是。”白小璃抹了把脸上的灰,“就是觉得,再不出手,它就要把我这点血吸干了。”
柳青阳笑了下,“你还真敢赌。”
“不赌怎么办?等它吃饱了再来追我?”她把剑插进地里,借力站直,“再说了,你们不是也配合得挺快?”
“看到你刻的字就明白了。”柳青阳点头,“‘目盲则止’,说得够清楚。”
白小璃挑眉,“我还怕你们看不懂呢。毕竟有些人,连掌门密谈都能听漏重点。”
“少贫。”柳青阳瞪她一眼,“要不是你扔铃铛引开它,我们哪有机会布阵。”
这时,怪兽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裂缝扩大,黑气涌得更急。它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还想发动最后一击。
白小璃眼神一冷,伸手摸向怀里。她还有两张爆炎弹,虽然威力不大,但眼下只需要再补一下。
可她手还没掏出来,柳青阳已经抢先一步。他提起剑,运足力气,朝着怪兽右眼残存的核心狠狠劈下。
剑落,裂痕蔓延。一声闷响后,整个脑袋像沙堆一样垮了下去。黑气彻底散开,像风吹过的雾。
洞府安静下来。
白小璃松了口气,靠在剑上。她抬头看了看穹顶,原本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黑暗正在退去,露出几缕微弱的光。应该是外面天亮了。
系统界面这时候才跳出来。
【今日任务完成:活过三分钟】
【奖励发放:回灵丹x2,备注:下次别把自己逼这么狠】
她翻了个白眼,“现在说这个?早干嘛去了。”
柳青阳听见她嘀咕,问:“又自言自语?”
“我在跟神仙对话。”白小璃收起界面,“你不配听。”
“哼。”柳青阳懒得跟她争,“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她拔出诛邪剑,甩掉上面的黑渣,“先把这家伙收拾干净,再查红袍男背后是谁。不过……”她顿了顿,看向角落里昏迷的人,“他估计撑不了多久。”
柳青阳点头,“确实伤得重。强行续能,经脉都反了。”
“那就先留着他一口气。”白小璃活动了下手腕,“等醒了再问也不迟。”
她说完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怪兽趴着的地面有些异样。刚才被黑气腐蚀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圈模糊的纹路,形状像是个眼睛。
她蹲下身,用剑尖轻轻划了划那痕迹。纹路底下似乎有东西在动,像是液体在流动。
柳青阳也注意到,“这是什么?”
“不知道。”白小璃皱眉,“但它刚才流出来的黑气,好像就是从这儿进来的。”
她话音未落,那纹路突然闪了一下。一道细如发丝的黑线从里面窜出,直奔她手腕而去。
她反应极快,立刻缩手。黑线擦过袖口,布料瞬间焦黄脱落。
“小心!”柳青阳一把将她拉开。
两人退开几步,盯着那地面。纹路又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白小璃低头看自己的袖子,破了个小洞,边缘还在冒烟。她扯下一块布条缠住伤口,低声说:“看来这玩意还没完。”
柳青阳握紧剑,“要不要现在毁了它?”
“不行。”白小璃摇头,“贸然动手,万一引发反噬,咱们都得埋在这儿。”
她盯着那纹路,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是昨天签到得的“静尘符”,平时用来清灰除尘,没什么战斗力。
她把符纸轻轻盖在纹路上。
符纸刚接触地面,立刻剧烈震动起来。接着冒出一股青烟,带着股烧纸的味道。几息之后,符纸化成灰烬,飘散在空中。
而那纹路,消失了。
白小璃呼了口气,“总算清干净了。”
柳青阳看着她,“你什么时候想到用这个?”
“刚才。”她收起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试试总没错。”
“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没办法。”她笑了笑,“命只有一条,不用点聪明劲儿,怎么活得下去。”
她说完转身朝出口走去。脚步有点虚,但走得稳。左臂还在流血,但她没停下。
柳青阳跟在后面,忽然问:“你说这怪兽是谁造的?”
白小璃脚步一顿。
她没回头,只说了一句:“你觉得红袍男这种角色,能搞得动这么大阵仗?”
话落,她继续往前走。
洞外的光越来越亮,照在她背影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