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筱绡扯着嗓子唱完 “你的良心到底在哪里”,嗓子干得发紧。
眼睛扫过餐桌,见王柏川手边放着个白瓷杯,还以为是蜂蜜水。
她也没多想,伸手就端起来,仰头猛灌了一大口。
“喂!你干嘛!这是我的……” 王柏川刚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曲筱绡一口酒下肚,辛辣的液体瞬间烧得她喉咙发疼,她猛地咳嗽起来,一口酒全喷了出来。
“谁啊!放这么大杯白酒在这儿!想呛死人啊!” 她一边咳一边骂,眼泪都快出来了 。
虽然大部分酒喷了,但还是有几口咽了下去,她脸颊立刻红了。
“这又不是给你准备的,谁让你不问就乱喝。” 奇点皱着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
这酒是特意给王柏川准备壮胆的,没想到被曲筱绡搅了局。
“就是啊,喝多了就赶紧走,别在这儿耽误大家吃饭,回去好好休息行不行?”
樊胜美也跟着附和,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她本来就被曲筱绡唱的歌搞得心烦,现在见曲筱绡出糗,忍不住想落井下石。
苏然在旁边听得眉头直皱 。
他心里门儿清,曲筱绡唱完这首《爱情骗子我问你》,本来就打算收手走人了,可樊胜美这么一挑衅,以曲筱绡的脾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樊胜美真是没脑子,没事找事!
果然,曲筱绡听到樊胜美的话,瞬间不咳了,歪着脑袋盯着樊胜美,突然咧嘴笑了:“那怎么能行啊?22 楼的聚会,少了谁都不能少了我啊!我要是走了,你们多无聊啊。”
她晃悠悠地走到樊胜美背后,双手撑在椅背上,凑到她耳边说:“我想想啊,咱们第一次聚会是在我家吃的大闸蟹,第二次就是今天在这儿,第三次去哪呢?要不还是去我家吧?我家又大又舒服,还有钟点工收拾,省得大家挤在小房子里不舒服。”
“曲筱绡!你够了!” 安迪猛地一拍桌子,瞪着曲筱绡,“别在这儿胡说八道,赶紧坐下!”
“我怎么胡说八道了?” 曲筱绡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我请大家去我家吃饭,有错吗?难道我家不如某些人的‘单间’舒服?”
苏然闭了闭眼 —— 完了,曲筱绡这是彻底暴走了,现在谁劝都没用了。
要怪就怪樊胜美,好好的非要多嘴,这下把火引到自己身上了。
“怎么样啊樊姐?” 曲筱绡绕到樊胜美面前,弯着腰盯着她,“去不去我家?还是你想带大家去安迪家?安迪家也不错。”
樊胜美攥紧了手里的叉子,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端起面前的红酒杯,仰头喝了一大口。
她心里又气又慌,曲筱绡明摆着是在嘲讽她住群租房,可她又不敢反驳,只能用喝酒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安迪给曲筱绡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适可而止,别再闹了。
可曲筱绡被樊胜美激怒了,哪会就此罢休?
她故意提高声音,对着众人说:“哎呀,安迪刚才那眼神好可怕啊,幸好我是自己住,要是跟安迪住在一起,估计天天都能被她吓死。”
这话明着是说安迪,暗地里却是在戳樊胜美的痛处。
提醒大家,她曲筱绡是自己住,而某些人只能跟别人合租。
樊胜美听得脸色发白,又端起酒杯想喝酒,结果喝得太急,被红酒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都咳出来了。
“慢点喝,别着急。” 王柏川赶紧拿起一块切好的西瓜,递到樊胜美面前,“吃块西瓜压压,能好点。”
“你干嘛!” 樊胜美突然一把挥开王柏川的手,“我又不是吃不起西瓜,用得着你给我拿?家里很困难吗?又不是吃不起!”
王柏川愣在原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 他没想到樊胜美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曲筱绡在旁边看得乐了,拍着手说:“哇!樊姐好厉害啊!酷死了!我好爱你啊!”
樊胜美瞪了她一眼,却没敢再说什么 —— 她知道自己理亏,只能把气撒在王柏川身上。
可她不知道,这一闹,反而让王柏川心里更凉了。
曲筱绡心里却越发看不起樊胜美 。
明明是自己怼了她,不敢朝自己发火,反而把气撒在王柏川身上,真是没出息。
虽然她也看不上王柏川租豪车装样子,但相比之下,她更讨厌樊胜美这种只会转移矛盾的人。
她晃了晃脑袋,故意说:“我爸年轻时候也喜欢装,经常借别人的西服穿,出去应酬。可借的就是借的,装的就是装的,不是自己的东西,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再装也没用。”
这话像是一把刀子,直戳樊胜美的心窝子 —— 她知道曲筱绡是在说她,说她装着住单间,装着条件好。
可她还是不敢反驳,只能低着头,死死地攥着餐巾。
突然,樊胜美抬起头,看着王柏川:“你听出来了吗?小曲说的是你啊!大家都不傻,你租车以为我们不知道?我们就是觉得好玩,正好有你这个乐子,不玩白不玩。”
她又转头看着曲筱绡,强装镇定地说:“小曲啊,这么好的乐子,我还想多玩一会儿,你干嘛急着揭穿啊?咱们慢慢玩,多有意思。”
曲筱绡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 她没想到樊胜美这么能甩锅,居然把矛头全指向了王柏川,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不过也好,看他们狗咬狗,比自己一个人闹有意思多了。
她没说话,只是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
苏然在旁边听得实在忍不下去了!
曲筱绡虽然可恶,但至少没指名道姓,可樊胜美倒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戳穿王柏川租车的事,还把自己说得像个旁观者,真是太过分了。
他 “噌” 地一下站起来,大声说:“我来说两句!”
王柏川脸色惨白,猛地站起来,声音沙哑:“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这里不欢迎我。”
“王柏川!” 苏然厉声喊住他,“你站住!我把话说完,说完你再走,我绝不拦你!”
王柏川停下脚步,背对着众人,肩膀微微颤抖,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苏然看着他的背影,语气放缓了些:“‘懦夫一生死多次;勇者一生死一回。”
苏然的意思很明显!
你现在走了,问题就能解决吗?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事,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跟樊胜美把话说清楚,就算要分开,也要分得明白。
他又转头看着樊胜美:“‘蔷薇不以名称而失色,玫瑰虽唤作他名亦依旧芬芳。”
意思很明显:一个人的出身和家庭,不能决定她的价值。
你本来就像玫瑰一样,有自己的闪光点,没必要刻意掩饰自己的缺点,更没必要把矛盾转移到别人身上。
直面自己,比装出来‘精致’的自己更有魅力。
王柏川愣了愣,显然没听懂苏然话里的深意:“你说完了吗?我走了。”
“请便。” 苏然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 。
奇点一看王柏川真要走,赶紧站起来,对着众人说:“我去劝劝他,你们先吃饭,别等我了。”
说完,就快步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