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心月到沪市出差,代替那位得急病的同事开四天研讨会。
会议冗长又无聊,开得人直犯困。
这些会本可以在网上视频会议就可以搞定,非要走形式主义,让大家聚到一起拍拍手、拍拍照、旅旅游、带些纪念品回去才行。
来参会的人年轻老师很少,大都是中老年教师,党心月更加不愿意合群。
除了开会之外,她不愿出去和那些老师社交,更愿意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写作。
第三天晚上,
吃完晚饭,她回房间洗漱完,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写些东西再睡。
刚刚坐下,有人敲门。
打开门,门外站着涂思远,脚边还放着行李箱。
党心月意外极了,问:
“你怎么来了?”
“不高兴看到我?”涂思远优雅的笑。
“哪里,他乡遇故知怎能不高兴?请进。”党心月请他进来。
涂思远拉着箱子进来,放下箱子,他四处看着。
房间不大,就是普通的标准间,没什么亮点。
见书桌上电脑打开,正亮着屏,涂思远随口问:
“你在工作吗?我是不是打扰了?”
“没,随便写点东西,不要紧,”党心月道:“你也来出差吗?”
“我是出差,不过是到花城出差,已经忙完准备回京北,想到你在沪市,离花城不远,就过来找你了。“
涂思远瞥她一眼:
“你不会以为我也恰好来沪市出差吧?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党心月笑笑不语,她不知道怎么接话,弄不好像打情骂俏。
“我订了楼上的房间,你陪我过去吧,我还没吃饭,等会你陪我出去吃点。”
见党心月站着不动,涂思远微蹙了下眉,
“走啊,我可是专门来找你的,你总不能不理我吧?为了赶高铁我连饭都没吃。”语气带着丝幽怨。
党心月心里叹口气,盼着图书馆早点开馆吧,好早点跟他划清界限。
涂思远开了房门,
碰巧党心月同校的同事从门口经过,见涂思远和党心月从同一房间出来,手里拉着行李,
同事向涂思远打招呼:“涂总,这么巧,您也过来开会?”
涂思远也淡淡向对方点了下头,“我是专门来找党老师的。”
对方了然一笑,暧昧的对他们说:“这样啊,不打扰了,晚安。”
说完就回他的房间了。
房门砰得关上,留下党心月和涂思远,
党心月一脸尴尬,伸手抚额,这下更撇不清了。
涂思远唇角勾了一抹奸笑,眼底尽是狡黠,只是党心月没看到。
来到顶楼,涂思远手拿房卡刷开门。
迎面进入眼帘的是一片金碧辉煌,
超大的客厅,超大的房间,超大的洗澡间,超大的浴缸,260度全景玻璃……奢华至极。
党心月望着窗外江边绝美的夜景心里叹气,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她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付这房间一天的房价。
等她回神,发现涂思远不见了,她到房间找他。
房门大开,涂思远正在换衣服,
来时穿着正装,他的黑色衬衣被换下,光着上身,正要往身上穿一件休闲衬衣,
宽肩窄胯,线条分明,结实精壮的胸膛,紧绷的腰腹无一丝赘肉……
见党心月过来,涂思远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继续,自然的仿佛只有他自己。
党心月眼皮微跳,猛然转过身子不敢再看,
“对不起,”她道歉,急忙出去了。
涂思远唇边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我好了,”涂思远的声音响起,
站在窗边的党心月,这才回头,看他衣服已经换好,轻吐一口气,
“走吧。”跟着涂思远一起出门了。
涂思远吃得随意,
在街边找到一家干净不大的面馆,叫了一碗阳春面和小菜,随便对付了一顿。
店里的价钱很亲民,涂思远吃得津津有味,吃相优雅不做作。
党心月一直看他吃,他问:
“一直看着我吃,你是不是饿了还想再吃点?”
“不是,我以为你只吃大馆子,这种苍蝇小馆配不上你的身份。”
涂思远掀眼扫她一眼:
“谁说的?我上学的时候专找苍蝇小馆,不然生活费不够用。”
党心月听得稀奇,
“你还会为生活费发愁?你不是很有钱吗?”
“是我家有钱,不是我有钱,”涂思远纠正她,
“我跟家里赌气,高中三年没跟家里要过一分钱,学费生活费都自己想办法。”
党心月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经历,
一直还以为他就是个富家子,不需要奋斗,靠家里就什么都有了。
“为什么赌气?你爸妈忍心看你受苦?”
“因为叛逆,不想走他们为我安排好的路,”涂思远看一眼党心月,“不是所有父母都爱孩子,有时有还不如没有。”
党心月低下头,轻声道:
“我没有父母,就以为有父母的孩子都很幸福。”
“你太单纯了。”
涂思远几口将面吃下,饭菜都吃得干干净净。
“走吧”涂思远买单走人。
两个人沿着江边慢慢往酒店方向走。
江边灯火阑珊,晚风徐徐,景色撩人。
他们并肩而行,行人三三两两从他们身边经过,
有个穿溜冰鞋的孩子向他们迎面冲过来,涂思远一把揽过党心月躲开那冒失的孩子。
党心月吓一跳。
“你没事吧?”涂思远问。
党心月摇摇头,“我没事。”
他们继续往前走,涂思远揽在她肩上的手却再没放下。
夜色已深,行人渐渐变少,走到观景台上,地方空旷许多。
“月儿,”涂思远扶着她两边肩膀,面对面说话。
党心月抬头望进他的深眸里,漆黑似一道漩涡要将她吸进去,摄人魂魄。
“嗯?”党心月轻轻回应。
声音又软又轻,撩拨涂思远的心神。
“还在生气吗?”涂思远轻柔的问。
说的是那天在马场,被涂思远朋友戏谑的语气惹毛了的事。
“没,”党心月挣开涂思远的手,站在江边望向江对岸林立的高楼。
“这几天我仔细想过,”她回头看他一眼,又转回去。
涂思远的心渐渐紧张起来,等着她下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