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的寒风裹着碎冰碴,从冰裂缝的深处呼啸而出,把冰碛岩冻得发脆。冰禾攥着刚凝的糖块躲在冰蘑菇后,指尖的糖刚映出荒漠驼灵的画面,就被低温冻得开裂,表面还结了层白霜,连甜味都混了冰涩:“太冷了!糖一挨寒气就裂,一沾融水就花,怎么把跨维画面锁在冰川里啊?”跨维锚点突然亮起冰蓝光,赤岩扛着裹着防寒绒布的糖模,踩着钉了冰爪的靴子从冰坡后走来,靴底碾过冰面时,留下细碎的咯吱声。
“熔铁混了冰川‘落叶松’做的‘冰纹糖模’!”绒布掀开的瞬间,一股松脂的暖香混着寒气飘出来,糖模表面刻着交错的雪莲纹,每个纹路里嵌着的抗冻裂共生晶泛着淡蓝微光——晶面涂的“冰川釉”像裹了层薄冰,“落叶松在冰川里埋了上百年都没腐,耐-50c低温没问题,这釉是用冰碛岩磨粉混松脂熬的,融水沾上去会直接滑走,还能抗冰棱刮擦!”赤岩把糖模稳稳架在冰碛岩搭的基座上,共生晶骤然亮了亮,周围盘旋的寒气竟绕着糖模形成一圈淡蓝屏障,冰禾凑过去,指尖刚碰到屏障就觉出暖意:“模子里的雪莲纹在发光,像把整片冰川的月光都装进去了,连纹路里的冰晶都能看清!”
阿柚抱着保温陶罐,踮着脚避开冰裂缝里渗出的融水跑来,罐口的绒布没捂严,飘出细碎的雪莲花粉:“我加了冰川的‘冰露霜’和‘毡毛雪莲蜜’!”她掀开罐盖,泛着冰蓝的蜜剂里浮着星星点点的花粉,往糖模里倒了半勺,蜜剂刚碰到落叶松糖模,就“滋”地凝出层细密的冰壳,摸上去滑溜溜的却不冰手,“甜里裹着雪霜的清冽甘润,我试过了,放在外面半个时辰都没裂,融水沾上去也不会花!”可刚说完,一缕融水顺着冰岩的缝隙淌下来,眼看要滴在糖模上,青禾立刻从包里掏出捆银白藤条——是用雾林藤泡过雪绒花汁的“防冰藤”,藤条上还沾着未干的雪绒花碎。
“这藤编的‘冰筛’能罩在糖模外,既透气又挡融水、滤冰碴!”青禾指尖翻飞得飞快,藤条绕着糖模织成带雪莲纹的网,刚织完,那缕融水就滴在了藤网上,瞬间凝成颗小冰珠滚落在冰原上,“之前在沼泽编过防沼藤,这防冰藤泡了雪绒花汁,更耐冻,还能沾住飘来的冰碴!”话音刚落,糖模里的冰纹突然亮了起来,荒漠驼灵的画面清晰地映在糖壳上,连驼灵踏过流沙时扬起的沙粒都看得真切,连带着胡杨的叶响都混着冰裂的脆声,像从糖里飘出来似的。
沙砾推着“冰魄玉储香座”沿冰脊小路来,储香座下的滑轮裹了层羊毛,在冰面上滑得稳当,座身是挖空的冰川“冰魄玉”,透着淡淡的莹光,“这里面垫了羊绒保温层,能把温度稳在5c左右,既不会冻裂糖,也不会让糖化掉,存糖能稳十九天!”他把糖模小心卡在玉座的卡槽里,冰魄玉立刻透出温润的光,糖模里的冰纹瞬间更亮了,沼泽灵螈的画面浮上来,冰影映着的藓丘绿格外鲜明,仿佛能闻到沼泽的苔草香。
霜雪蹲下来,将“凝冰冰片”贴在糖模底部——冰片泛着透明的蓝,混了冰蚯蚓分泌物的纹路像极了冰原的裂痕,“冰川昼夜温差能超40c,白天太阳一晒糖会热胀,晚上一冷又会收缩,容易碎!这冰片能平衡温度,还能锁住糖里的水分,让甜香更持久!”冰片刚贴上糖模,就化成层淡蓝的雾,刚好裹住糖模的底部,这时竹芯的“冰频仪”突然“嘀”地响了一声:“共生晶在同步七维冰频!现在每个冰纹里的画面都不糊了,你看——”她轻拨旋钮,糖里的画面依次跳了出来:星空星鹿踏过星尘、火山火麒麟踩着岩浆、盐湖火烈鸟掠过湖面,每幅画面都清晰得像在眼前,冰纹还跟着画面的节奏泛着清冽的香,时而是雪莲香,时而是松脂香。
众人立刻忙开了:赤岩拿出小刻刀,在糖模边缘细细刻冰川冰凰图腾,刻到凰尾时,共生晶的光顺着刻刀流过去,刚刻完的凰纹就映出冰凰踏冰的小画面,凰爪踩过的地方还泛着淡蓝的光;青禾教孩子们用防冰藤编“冰灯”,孩子们把编好的冰灯挂在落叶松枝上,一盏盏冰灯亮起来,和糖模的光映成一片冰蓝,像冰原上开了片发光的花;阿柚把凝好的“冰纹糖”一块块嵌在冰裂缝里,每块糖都跟着冰纹亮,一晃就有光纹落在冰原上,连成细细的光带;林深坐在冰碛岩旁,翻开防寒日志,笔尖沾着带雪莲花粉的冰蜜,写下“冰川冰纹宴方案=熔铁落叶松冰纹糖模+雾林防冰藤+冰川冰蜜剂+沙海冰魄玉储香座+冰原凝冰冰片+共生晶核”,字刚写完,雪莲花粉就在字上泛了层微光,像给方案盖了个发光的戳,字里还裹着细碎的甘香。
风歇时,夕阳从冰原的尽头沉下来,把整片冰原染成金红,连冰裂缝里的冰纹糖都泛着金红的光。冰禾摘下冰裂缝里的一块冰纹糖,转动手腕,糖里映出荒漠驼灵的画面,驼灵踏过的流沙泛着暖黄;咬一口,舌尖先漫开雪霜的清冽甘润,像含了口融雪,接着就是沙海蜜的醇厚回甘,甜得不腻;再转一块糖,冰纹突然聚成小团,映出众人在荒漠嵌糖的场景——阿柚当时正踮着脚把漠纹糖嵌进胡杨缝,沙砾在一旁扶着风凌石储香座,连胡杨叶上的沙粒都看得清楚,阿柚的笑声混着冰裂的脆声飘过来,格外清亮:“寒气再重,画面都不会碎!”
阿柚举着刚嵌好的冰纹糖跳起来,共生晶飘出的光丝突然缠上旁边的落叶松,所有嵌在冰缝里的冰纹糖同时亮了起来,光丝顺着糖纹织成一张发光的网,网中央慢慢凝出跨维记忆冰凰——凰身是流转的星空星轨,每片羽毛都闪着星辉;翅羽是蓬松的云海云鲸,扇动时带着淡淡的云汽;尾翎垂着溪谷流萤的微光,体表覆着冰花般的薄霜,它刚展开翅膀,就有细碎的冰珠从翅尖落下来,滴在冰原上,瞬间映出其他维度的画面:有的冰珠里是星空的星鹿,有的是深海的蓝鲸,有的是火山的火麒麟。冰凰绕着冰原飞了一圈,鸣声里混着之前所有维度的声响:雨林的蝉鸣、深海的鲸歌、荒漠的风响,落在冰碛岩上时,蹄下竟开出朵冰蓝色的雪莲,甜香顺着风飘得很远。
赤岩望着冰凰笑,伸手拂去肩上的冰碴:“下次去森林维度办‘林纹宴’吧!那里的云冷杉长得密,能挡风雨,我提前想了糖模——用云冷杉混着防蛀蚀的矿石,肯定能扛住森林里的虫蛀!”阿柚立刻接话,眼睛亮得像糖里的共生晶:“我调林蜜剂!加森林的‘松针露’和‘蕨类花粉’,之前在星舰的资料里见过蕨类开花,那香味混着蜜肯定是草木的鲜甜,比雪莲蜜更润!”青禾也点头,手里还攥着半截防冰藤:“我编‘防林藤’,用雾林藤泡森林里的水蕨汁,既能防虫蛀,还能让藤条带着草木香,和林纹糖更配!”
孩子们围着冰凰跑,手里的冰灯晃出细碎的光,有个小孩指着冰凰的尾翎问:“冰凰会跟我们去森林吗?”赤岩蹲下来,摸了摸孩子的头:“它会跟着我们的糖香去,等我们在森林里做好林纹糖,它说不定会变成森林里的样子呢!”孩子们听了,跑得更欢了,冰原上满是笑声。
夜色降临时,冰川的风又轻了些,冰纹糖的清冽甜香顺着跨维锚点飘向其他维度,像在给之前去过的地方捎信。冰禾攥着半块冰纹糖坐在冰碛岩上,糖里的画面在月光下泛着冰蓝——那是深海蓝鲸游过洋流的样子,鲸背上的水珠映着星光,格外好看。她突然笑了:原来不管是荒漠的干、冰川的寒,还是沼泽的潮、火山的热,只要七个人凑在一起,把各自的办法合起来,那些抓不住、留不下的光景,都能酿成嵌在冰缝里、含在嘴里的暖忆,甜得清冽,又暖得持久。
冰缝上的糖还在亮,像一颗颗小月亮,照着他们往星舰走的路。冰禾回头看了一眼,冰凰已经化成光丝缠在了糖模上,那些亮着的糖块像在为下次森林的宴攒着劲,等他们到了那片满是云冷杉的森林,又能酿出带着草木鲜甜的、新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