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裂隙的雾裹着星尘齿轮的碎屑往外涌,那些碎屑像锋利的细沙,打在林砚的剑鞘上“叮叮”作响,溅起的微光转瞬就被雾吞噬。他刚攥紧腕间的丝结,指腹就触到丝结传来的急促震颤——雾里突然飘出半块青铜片,边缘参差不齐,沾着的暗红血还没完全干透,顺着碎片的纹路往下滴,落在地上时,竟与柳玄长老手里的青铜片隐隐呼应,纹路刚好能对上。
“是维度里的行者!他们在帮我们定位裂隙的核心!”柳玄眼睛一亮,立刻冲过去捡起碎片,将两块青铜片紧紧贴在一起。刚一合契,银蓝光就顺着雾的缝隙钻进去,像一道探照灯,瞬间照亮了裂隙深处——林砚隐约看见星尘齿轮后面,缩着几个淡紫色的身影,正是维度行者,他们手里还握着断裂的星轨丝,正朝光的方向挥手。裂隙里的触手被银蓝光刺得剧烈扭动,瞬间缩了大半,露出行者藏在齿轮后的衣角,布料上的抓痕比之前掉出的袖子更密集。
林砚趁机往前冲,将丝结按向中间裂隙,可指尖刚触到雾,眼前突然晃过一片熟悉的景象:苏清寒站在后山的桃树下编剑穗,蓝丝带飘在风里,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她笑着抬头喊“小砚,过来帮我递点丝线”,可下一秒,青灰雾就从她脚下涌上来,缠上她的手腕,眼白里的青线瞬间爬满——和他第一次见她异化时的模样一模一样。
“别愣着!是母巢的先头气在造幻象!它想打乱你的注意力!”柳玄长老的声音像淬了冰,刺破了恍惚的画面。林砚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的手竟顺着雾往裂隙里伸,丝结已被几条粗壮的触手缠上,正往裂隙里拽,腕间的锚点引传来针扎般的疼,青线在皮肤下疯狂扭动,像是要被触手扯出来。更让他心惊的是,雾里的腥甜气顺着口鼻往里钻,喉咙里像堵了团湿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用锚点引催丝结!只有锚点的力能抗住母巢气!”柳玄长老扑过来,将青铜片死死按在林砚的小臂上——银蓝光顺着青线快速流动,像电流般窜进丝结。丝结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缠住触手的部分突然收紧,银蓝光顺着触手蔓延,那些触手发出尖锐的嘶鸣,力道渐渐弱了下去。林砚趁机猛地拽动丝结,丝结像一张网,顺着裂隙往里铺,将星尘齿轮和藏在后面的行者都护在里面,雾被丝结的光逼退,不再往外涌。
“多谢……”裂隙里传来行者虚弱的声音,虽然模糊,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中间的裂隙终于暂封,林砚刚想松口气,就听见禁阁深处传来更沉的震动,地面的石缝里渗出更多青灰色的液滴,液滴聚在一起,竟慢慢凝成细小的触手,往第三个符号的方向爬。
他抬头看向最右侧的符号——符号的瞳孔里,青灰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旋转成涡,涡心的颜色越来越深,隐约能看见一只巨大的眼睛轮廓,眼白上的纹路与之前母巢的巨眼一模一样,正缓缓睁开,散发出的压迫感让整个禁阁都在微微发抖。“母巢本体要到了!”柳玄长老抓过古籍,封面的血滴里映出的景象让他脸色惨白——血滴中,第三个裂隙的后方,无数粗壮的触手缠成一根巨柱,正缓慢地往寒月谷的方向推,巨柱顶端,那只巨大的青灰眼正死死盯着裂隙口,像是已经锁定了他们。
林砚低头看向掌心的丝结,星轨丝突然从丝结里飘出一缕,直直指向第三个符号,银蓝光在雾里拉出道细弱的线,像是在牵引,又像是在求救。他攥紧丝结,指节发白——他知道,封住最后这个裂隙,就要直面母巢本体,而他手里的丝结,是唯一的希望,也是最后的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