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晨露沾在桑苗叶上,还没等晒干就被骤雨打落。阿桃带着小石头、小栓子巡桑田时,脚刚踩进田埂就陷了半指深——连日暴雨让桑田积了水,好几株桑苗的叶子发了黄,根须泡在泥里,一碰就掉。“是根腐病!”阿桃赶紧翻《寒月谷守护录》,在“夏桑养护”页找到柳玄的批注:“积水需速排,可挖‘人’字沟导水,再用草木灰混桑枝灰撒根防腐。”
消息传到联防祭坛,各村的人没等召集就来了。清溪村的村长扛着铁锹跑在最前面:“我们村后山多沟谷,挖排水渠最拿手!”北沟村的李伯背着草药篓,里面装着晒干的“驱腐草”:“这草熬成汁浇根,能治根腐病!”云溪村的老人则带着村民扛竹篾:“我们编些竹排垫在田埂边,免得人踩陷了伤苗!”
林砚和苏清寒很快分了工:1. 清溪村牵头挖“人”字排水沟,西坡村的汉子们帮忙清淤;2. 北沟村熬驱腐草汁,阿桃教大家按“三碗水配一把草”的比例调制;3. 云溪村编竹排铺田埂,顺便做些竹编防鸟网(夏桑快结籽,怕鸟啄);4. 孩童们跟着阿木捡卷叶虫(暴雨后虫多,会啃桑芽),插小木牌标记病苗。
小石头拎着小竹篮,蹲在桑苗旁捡虫,小栓子跟着学插木牌:“阿木哥,这红牌是病苗,绿牌是好苗,对不?”阿木点头,指尖沾着泥,在木牌上画小太阳:“画个太阳,祈望明天别下雨!”没过多久,田埂上就插满了红绿木牌,像一串小旗子。
清溪村挖的“人”字沟很管用,积水顺着沟渠流进旁边的小河,桑田的泥地渐渐露了出来。西坡村的王大叔扶着歪倒的桑苗,对云溪村的村民说:“你们编的竹排真管用,踩上去稳当多了!”云溪村的人笑着递过个竹编小筐:“这筐给你们装桑芽,等结了桑果,咱们一起摘!”
北沟村的驱腐草汁熬好后,阿桃带着大家给病苗浇汁。李伯蹲在旁边教:“浇在根周围,别沾到叶子,不然会烧叶!”小栓子学得认真,用小瓢一点一点浇,还念叨:“桑苗快好起来,秋天就能吃桑果啦!”
傍晚雨停时,桑田的积水排净了,病苗浇了草汁后,叶尖慢慢恢复了绿意。云溪村的人还在桑田四周编了竹围栏,上面挂着细蚕丝线——阿桃说:“蚕丝线反光,能吓走啄桑籽的鸟。”孩童们则在围栏边插了圈小木牌,上面写着“六村共护桑田”。
阿桃坐在田埂上,把“人”字沟排水法、驱腐草汁配方记进《守护录》,还画了幅小画:六村人围着桑田挖沟、浇汁,竹排铺在田埂上,小木牌插成圈。小栓子凑过来,指着画里的竹筐问:“阿桃姐姐,秋天桑果熟了,咱们能分着吃吗?”阿桃笑着点头:“到时候咱们在桑田边摆桌子,各村都带吃食,一起过‘桑果宴’!”
夜色渐浓,寒月石的光晕飘到桑田上空,在竹围栏的蚕丝线上绕了一圈,光晕落在病苗上,黄叶子竟慢慢转绿了些。孩童们举着蚕丝灯,沿着围栏巡田,灯光映在竹排上,像给桑田围了圈暖光。王大叔看着灯光,对清溪村的村长说:“从春播到夏护,咱们六村就像这桑苗,根缠在一起,风大雨大也不怕!”
回到禁阁,阿桃在守护录的新页写下:“夏桑遇涝,非一村能救;枝叶护荫,需六村共守。排水沟连起各村的手,草药汁融着各村的心,方得桑苗长青,待秋实满枝。”刚写完,窗台上就多了个竹编小篮——是云溪村的小栓子放的,里面装着几颗刚熟的野李子,下面压着张纸条,画着满树桑果,旁边写着“盼桑果宴”。
苏清寒路过禁阁,看见篮子里的李子,笑着说:“你看,守护网不仅护着桑田,还护着这些盼头呢。”阿桃点头,把李子放进守护录的夹页里——这是夏护的纪念,也是六村情谊又一颗饱满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