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光芒散去时,林砚与苏清寒置身于一片由无数残魂碎片组成的星海。这些碎片闪烁着各异的文明光辉——有青铜铭文的冷光,有机械齿轮的银辉,有灵气长河的青芒,却都被一层淡黑的熵雾缠绕,在意识海里沉浮如漂泊的孤舟。
“这里……是文明的坟场。”苏清寒的月瞳微微收缩,指尖触及一缕靠近的残魂碎片,却被其上传来的无尽悲怆震得指尖发麻。那碎片里是一个修仙文明的修士残魂,他临死前的不甘与对熵潮的恐惧,凝成实质般的精神尖刺,刺向林砚二人。
林砚剑穗轻颤,光纹自动延展,如一道暖光长鞭抽碎那缕残魂外的熵雾。残魂在暖光中短暂清明,向他们投来感激的虚影叩首,随即化作点点荧光,融入星海深处。
“它们不是敌人,只是被熵潮困住的‘记忆’。”林砚剑心微动,感知到星海深处那股庞大的意识威压——厄洛斯的“意识海”核心,正以残魂为食,以熵雾为网,编织着吞噬宇宙的大网。
突然,星海剧烈搅动。无数熵虫如黑色游鱼从雾中窜出,它们不再是实体形态,而是由纯粹的“消解意念”构成,直接冲击着林砚二人的精神屏障。苏清寒的月泪在掌心化作银蝶,银蝶扑扇翅膀,洒下的月光竟能暂时凝固熵虫的“消解”进程。
“找到锚点了!”苏清寒指向星海中央那座由纯黑晶体构成的巨塔,塔尖镶嵌着一枚眼球状的宝石,正不断吸食周围残魂的光辉,“那是厄洛斯意识的‘聚合点’,切断它与残魂的连接,熵潮就会失控!”
话音未落,巨塔周围的残魂突然暴动。那些来自不同文明的残魂,有的凝成战士挥砍熵虫,有的化作法师布下结界,竟是在自发保护林砚二人——原来它们在暖光中感知到了“共生”的善意,此刻正以最后的执念反抗熵潮的吞噬。
“剑穗……在共鸣。”林砚突然发现,剑穗光暗纹正与星海深处某缕最古老的残魂产生共振。那残魂是一枚刻满剑蛊文的龟甲,它在光纹中缓缓转动,显露出一段被遗忘的历史:剑蛊文明的起源,竟与熵潮有着同源的羁绊。
厄洛斯的意识投影在巨塔顶端浮现,他不再是熵潮主宰的形态,而是化作一个穿着古朴剑蛊袍的青年,眼神却空洞如宇宙深渊:“你们……是第一个敢踏入这里的‘有序’。但‘消解’是宇宙的终局,何必执着?”
“因为‘存在’本身,就值得被锚定。”林砚剑穗直指巨塔,光纹与龟甲残魂的共鸣达到极致,一道贯穿星海的光柱冲天而起,“剑蛊的传承,从不是为了对抗,而是为了共生——包括与熵潮的共生!”
光柱落下时,龟甲残魂与剑穗彻底融合,剑穗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混沌与秩序”交织的纹章。而星海深处,更多残魂被这股力量感召,纷纷化作流光,涌向那枚眼球状的宝石——它们要用最后的“存在印记”,完成剑蛊传承赋予的终极使命。
厄洛斯的意识海开始崩塌,熵雾如退潮般消散,巨塔在残魂的冲击下寸寸龟裂。但在塔尖碎裂的瞬间,林砚却透过裂隙,看到了意识海更深处的景象:一片由纯粹“熵能”构成的黑色大陆上,立着十二座与月蛊族银叶纹同源的祭坛。
“这只是开始……”苏清寒的月蝶在崩塌的意识海里狂舞,声音带着一丝不安,“厄洛斯的本体,或许不在意识海。”
当意识海彻底瓦解,林砚与苏清寒被传送回蚀骨渊时,剑穗上的新纹章突然发烫。他们低头看去,纹章中央竟缓缓浮现出一行剑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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