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墟的风裹着细碎的冰碴,刮在脸上如刀割般疼。林砚扶着苏清寒踏上墟口的骨纹石门时,掌心的蛊力印记突然剧烈发烫,与石门上流转的暗紫纹路产生刺耳的共鸣。石门两侧的崖壁上,嵌满了半石化的躯体——那是历代试图闯入的探险者,他们的手臂仍保持着抓挠石门的姿态,眼窝中凝着未散的恐惧。
“是噬灵雾的残留气息。”阿霜从袖中摸出祖父留下的光屑令符,令符刚接触空气就亮起微光,“这些人不是死于蛊蚀,是被抽干了魂魄。”她话音刚落,王浩怀中的阿糯突然轻颤,指尖凝出的淡金光丝自发缠上石门,那些暗紫纹路竟像遇到克星般退缩,露出下方刻着的六芒星阵——与天字阁令牌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阿糯的力量能破阵!”王浩立刻将骨刺按在阵眼,父女俩的气息交织成金带,顺着星阵蔓延。林砚与苏清寒默契地注入光暗力与月华力,四股力量拧成的光柱狠狠撞在石门上,“轰隆”一声巨响,石门轰然洞开,露出内里幽深的甬道。
甬道两侧的石壁上布满壁画,第一幅便画着数十名无眼者与月蛊族族人跪拜的场景,中央的高台上,一名黑袍人正将活人推入蛊池。“是天字阁初代阁主!”苏清寒指着黑袍人的令牌,“他在进行容器实验!”再往前,壁画的内容愈发惊悚:蛊池中的活人化作骨刺怪物,黑袍人将一颗紫晶嵌入怪物胸口,怪物瞬间变得温顺——那紫晶,与他们手中的厄洛斯本命核心一模一样。
“原来厄洛斯不是天生的蛊主。”林砚攥紧双色晶石,晶石的光暗纹与壁画产生共鸣,“它是初代阁主用数千活人的意识凝练出的‘第一个容器’,后来反噬主人,才成了如今的魔头!”
甬道尽头的光越来越亮,待众人走出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一片巨大的地下祭坛悬浮在暗河之上,祭坛中央的黑曜石柱上,缠绕着比人臂还粗的玄铁锁链,锁链尽头锁着一具覆盖黑甲的躯体——正是厄洛斯的真身!它双目紧闭,胸口的紫晶核心散发着幽光,与林砚掌心的印记遥遥相对。
“小心!”阿霜突然拽住林砚,祭坛边缘的暗河中,无数半透明的魂影正往上爬,“是被吞噬的魂魄,它们成了守护祭坛的傀儡!”话音未落,魂影已扑到近前,苏清寒挥剑斩出月华,却发现剑刃直接穿过魂影——这些魂魄没有实体,普通攻击根本无效。
阿糯突然上前一步,周身金光暴涨:“它们有执念,能被亲情之力安抚!”她抬手对着魂影轻挥,金光中浮现出无数模糊的人影,正是魂影生前的亲人模样。魂影们的攻击骤然停住,在金光中渐渐凝实,对着阿糯深深鞠躬,随后化作光屑消散。
就在最后一缕魂影消失时,厄洛斯的真身突然睁开双眼,紫晶核心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渺小的蝼蚁,竟能解开我的魂缚阵。”它猛地挣动锁链,玄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不过也好,正好用你们的意识,补全我残缺的核心!”
林砚掌心的本命核心突然飞出,与黑曜石柱上的紫晶产生共鸣。他脑中瞬间涌入无数破碎的记忆——初代阁主的狞笑、活人的哀嚎、厄洛斯反噬时的怒吼。“它的核心有裂痕!”林砚突然大喊,“初代反噬时伤到了它的本源,所以它才需要不断吞噬意识修复!”
苏清寒立刻明白:“星陨阵是母阵,能提供修复之力;霜木坞阵是子阵,能锁住它的行动。我们只要毁掉星陨阵的能量供给,就能让它彻底虚弱!”可话音刚落,林砚掌心的蛊力印记突然炸开,一道紫线顺着他的经脉往心口爬——那是分身留下的印记在作祟,试图强行操控他激活星陨阵。
“林大哥!”阿糯扑过来,金光顺着林砚的手臂缠绕,试图压制紫线。厄洛斯见状狂笑:“没用的!印记与我的核心同源,他会成为我最好的新容器!”锁链突然崩断两根,黑甲爪朝着阿糯抓来,王浩立刻挥骨刺挡在前面,骨刺与爪尖相撞,迸发的冲击波将他震飞出去。
阿霜趁机将祖父的光屑令符按在祭坛阵眼:“用共生令的力量反控印记!”林砚咬紧牙关,将光暗力与令符之力融合,顺着经脉往紫线冲去。紫线与光暗力碰撞的瞬间,他脑中响起无数意识的嘶吼——那是核心中被吞噬的活人执念,正在与他的力量共鸣。
“所有被囚禁的意识,跟我一起冲!”林砚暴喝一声,掌心的双色晶石与本命核心同时亮起,祭坛上的壁画突然渗出鲜血,无数虚影从壁画中走出,顺着光暗力涌向厄洛斯的核心。厄洛斯发出痛苦的嘶吼,紫晶核心上的裂痕越来越大,黑甲身躯开始寸寸碎裂。
就在核心即将崩裂时,厄洛斯突然咳出一口紫血,血珠落在祭坛阵眼上:“我就算毁了核心,也要拉你们陪葬!”阵眼突然亮起血色符文,整个昆仑墟开始剧烈摇晃,暗河的水逆流而上,朝着星陨阵的方向涌去——它要引爆祭坛,用暗河的蛊力强行血祭星陨阵。
“阻止它!”苏清寒将月华剑刺入阵眼,王浩与阿霜合力催动阵纹,阿糯则将所有金光注入林砚体内。林砚深吸一口气,将光暗力、月华力、亲情力与意识执念彻底融合,凝成一道金黑交织的光矛,狠狠刺向厄洛斯的紫晶核心。
“不——!”厄洛斯的嘶吼响彻墟底,紫晶核心轰然炸裂,碎片溅落在祭坛各处。可阵眼的血色符文仍在蔓延,暗河的水流已泛起诡异的紫光。林砚看着即将冲出墟口的水流,突然抓起一枚核心碎片:“星陨阵母纹能净化蛊力,我们必须立刻回去,用碎片重新封印母阵!”
众人来不及喘息,顺着甬道往外疾驰。身后的昆仑墟传来惊天巨响,祭坛在爆炸中崩塌,而那道泛着紫光的水流,正紧随其后,朝着星陨阵的方向狂奔而去——一场围绕母阵的最终封印战,已箭在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