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洛斯的黑甲爪缩回旋涡后,整个霜木坞的空气都像被冻结了。旋涡中心的漆黑不断向外扩张,隐约能看到内里覆盖着细密黑纹的躯体,每一次呼吸都让地面剧烈震颤,血契阵的光柱虽被四枚令牌强化,却仍随着震颤发出“咯吱”的声响,像是随时会崩裂。
林砚与阿糯并肩站在阵眼中央,掌心的六芒星与阿糯周身的金光交织,顺着阵纹往两族族人身上流——这是他新悟的“共生融力”,能将众人的力量串联成网,避免有人因耗力过度倒下。可即便如此,月蛊族的银叶祭司们脸色仍越来越苍白,银叶旗的光芒渐渐黯淡,无眼者手中的短刃也开始出现蛊蚀的痕迹。
“厄洛斯在用真身的气息削弱我们的力量!”阿霜祖父擦去嘴角的血,“共生令”的光也弱了几分,“必须主动出击,用阵图锁住它的旋涡,阻止真身完全脱出!”
林砚点头,正要催动阵图,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名无眼者踉跄着跑来,胸口插着一柄蛊刃,刃上刻着天字阁的六芒星纹:“不好…天字阁的人…绕到阵后偷袭了!他们抓了几个年轻族人,逼我们撤阵!”
众人心中一沉,转头望去,只见阵眼后方的雾林里,玄袍人带着数十名天字阁弟子,正用蛊链捆着几名无眼者与月蛊族的少年,玄袍人手中的蛊杖指着一名月蛊族少女:“要么撤阵,要么看着他们被蛊虫啃噬!”
“卑鄙!”王浩怒喝着就要冲过去,却被林砚拦住。林砚目光扫过被抓的族人,又看向厄洛斯的漩涡——此刻漩涡里已露出大半个黑甲身躯,只余胸口的蛊纹核心还未脱出,若是分心救人,阵图必破。
就在这时,阿糯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周身的金光化作无数光丝,顺着阵纹往雾林里探:“我来救他们!你们守住阵图!”不等众人反应,她的身影竟化作一道淡金流光,穿透蛊链,落在被抓的族人中间。她抬手触碰蛊链,金光顺着蛊链蔓延,蛊链瞬间化作粉末,同时她掌心凝出光刃,斩断了几名天字阁弟子的手臂:“快走!回阵里!”
玄袍人没想到阿糯竟有如此力量,又惊又怒,催动蛊杖往阿糯身上砸:“不知死活的残魂!”阿糯转身躲开,却被身后的天字阁弟子用蛊网困住,蛊网的蚀性极强,她的金光瞬间黯淡下去。
“阿糯!”王浩目眦欲裂,就要冲过去,林砚却猛地将他按住:“相信她!我们不能乱!”话音未落,阵眼的四枚令牌突然同时亮起,阿糯被困的方向,竟也泛起一道淡金光晕——那是王父自爆后残留的最后一丝意识,与阿糯的亲情之力共鸣,顺着阵纹冲开了蛊网。
阿糯趁机挣脱,带着族人往阵眼跑,玄袍人见状,竟直接催动蛊杖,将剩余的天字阁弟子化作蛊雾,融入厄洛斯的旋涡:“厄洛斯大人!助我杀了他们!我愿献祭所有力量!”
漩涡中的厄洛斯发出一声狂笑,黑甲身躯猛地一挣,胸口的蛊纹核心终于露出大半,深紫色的蛊雾与天字阁的蛊雾融合,化作一道巨大的蛊爪,同时朝着阵图与阿糯抓去。
“就是现在!”阿霜祖父嘶吼着催动“共生令”,四枚令牌拼成的阵图旋转起来,金红与银白的光交织成一道锁链,狠狠缠上厄洛斯的蛊纹核心。林砚与苏清寒同时跃起,光暗共生斩与月华长剑并在一起,劈在蛊爪上;王浩则接住跑回来的阿糯,带着她退回阵眼,父女俩的气息与阵纹融合,为阵图注入新的力量。
蛊爪被劈碎的瞬间,阵图的锁链也锁住了厄洛斯的核心,厄洛斯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黑甲身躯剧烈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锁链。可众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阵图的边缘突然出现一道裂痕——玄袍人献祭的力量虽弱,却让厄洛斯的核心蛊纹产生了异动,竟开始腐蚀阵图的锁链。
阿霜祖父喷出一大口鲜血,“共生令”的光彻底黯淡:“这裂痕…是厄洛斯的核心蛊力在反噬…我们…撑不了太久了…”
林砚看着阵图上不断扩大的裂痕,又看向身边脸色苍白的众人,突然伸手握住苏清寒的手,又将阿糯与王浩的手叠在一起,最后伸向阿霜祖父:“共生不是一群人的并肩,是所有人的心跳同频。”他掌心的六芒星爆发出强光,顺着众人相握的手,将力量传递开来——两族族人的气息、阿糯的亲情光、王父的残留意识,甚至连晶石与令牌的力量,都在这一刻汇聚成一股洪流,顺着阵纹涌向裂痕。
裂痕的扩张渐渐放缓,阵图的锁链反而越收越紧,厄洛斯的核心蛊纹开始发烫,像是要被阵图的光灼伤。可就在这时,漩涡中心的漆黑突然闪过一道暗紫,厄洛斯的声音带着怨毒与疯狂:“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等着吧…我的分身,已经在往昆仑墟的星陨阵赶了——那里,才是大陆真正的蛊力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