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圣坛带着薄雾,共生树的星纹却比往日淡了几分,叶片垂着的晨露也少了些微光。苏云捧着古籍匆匆走来,眉头微蹙:“古籍说,星脉每到换季会有微澜,需借两族脉气与人间生机相助,才能稳得住。”林砚伸手触向树身,果然感受到底下的星脉跳得有些滞涩,像是被薄雾裹住了似的。
“我们来引脉气!”陆崆立刻召集剑修子弟,众人长剑出鞘,剑尖齐齐指向树底星纹,刚劲的星轨之力顺着剑刃淌出,在地面织成一道浅金色的光网。苏芷也不含糊,让月蛊族人取出珍藏的月华晶瓶,将凝练多日的月华倒在竹盏里,围着树摆成圈,银辉顺着竹盏边缘漫开,与剑修的光网缠在一起。
山下的村民们刚到圣坛,见此情景便主动上前。王伯放下手里的菜篮,搓着手问:“我们虽不会脉术,但能帮啥?”苏清寒笑着指了指树周的空地:“大家围着树站成圈,把平日里侍弄庄稼、照料家人的心意放进去就行——人间的烟火气,也是稳住星脉的生机。”村民们立刻散开,老老少少围着共生树站定,有人轻轻抚摸树身,有人低声念叨着“要好好的”,朴素的心意化作淡淡的暖光,飘向树底。
小阿蛮和村民小伙石头挤在最前面,两人手里都攥着一颗刚落下的传薪果。“苏芷姐姐,我们能做啥?”小阿蛮举着果实,眼睛亮晶晶的。苏芷蹲下身,帮他把果实贴在树纹上:“把你们摸到星脉的感觉传进去,就像上次那样。”两个孩子点点头,闭上眼睛,指尖的传薪果渐渐发烫,暖光顺着树纹钻进去,像是给滞涩的星脉注入了一股清泉。
随着两族的脉气、村民的暖光不断汇聚,共生树的星纹慢慢亮了起来,叶片上的符文也开始流转。忽然,树底的泥土轻轻鼓了鼓,钻出几缕带着残魂气息的微光——是之前藏在新叶后的那丝暖意,此刻竟分成了无数细流,顺着星纹爬向众人:落在剑修的剑上,剑刃的星轨之力更柔了;沾在月蛊的竹盏里,月华更润了;触到村民的掌心,老人们的皱纹里都漾着暖光。
“快看!”石头突然喊起来。众人抬头,只见共生树最高的枝桠上,一片新叶缓缓展开,叶心的符文竟化作了两族图腾与村民锄头的模样,三者交织在一起,顺着枝干垂下一道光带,落在圣坛的石阶上。石阶上原本模糊的旧纹,瞬间被光带点亮,变成了与树身同源的星纹,从树底一直延伸到圣坛门口,像是给共生的路铺了层暖光。
星脉的滞涩彻底消失了,树身的星纹亮得通透,晨露重新缀满叶片,每一滴都映着石阶上的光带。小阿蛮跑过去踩了踩石阶,星纹顺着他的脚印闪了闪,竟在他鞋底留下了个小小的符文印记。“以后我们走这儿,就能给树传暖啦!”他蹦蹦跳跳地喊着,石头和其他孩童也跟着踩上去,石阶上的星纹被踩得愈发亮堂,像是撒了一地的碎光。
夕阳西下时,村民们搬来石板,沿着亮起来的石阶铺了条小路,还在路边种上了从山下带来的花苗。陆崆和苏芷并肩站在路口,看着小阿蛮教石头握剑碰星纹,看着月蛊姑娘帮村民媳妇凝简易月华露——那露不用太精纯,却能让庄稼长得更旺。“以前总觉得守护圣坛是两族的事,现在才懂,共生就是你护着我,我也想着你。”苏芷望着远处的炊烟,轻声说。
林砚和苏清寒走到共生树旁,看着枝桠上那片绘着三族印记的新叶,叶片在晚风里轻晃,像是在回应石阶上的笑声。“这就是薪火吧,”林砚轻声道,“不只是脉术的传承,更是你帮我、我陪你的心意,顺着石阶,顺着星纹,一直传下去。”苏清寒点头,指尖划过树身,感受到底下星脉跳得沉稳又温暖,像是裹着无数人的心意,稳稳地守着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