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籽在沙棘林旁扎根半月,小格桑发现新抽的芽尖开始发黄——叶片卷曲、根系发褐,和脉记本里“沙棘苗缺水”的症状完全不同。正当他蹲在苗旁急得打转时,周教授带着两位特殊客人来了:一位是邻县生态检察官李姐,另一位是研究乡土植物混种的陈博士,“听说你们的跨域试种遇了坎,我们专程来搭把手。”
三人刚到月牙泉,陈博士就蹲下身捏碎一把土:“沙棘根系分泌酸性物质,银杏苗耐碱,直接混种会‘水土不服’。”小格桑立刻翻出“跨域脉守记”:“之前卓玛哥说沙棘果渣能当肥料,怎么反而出问题了?”陈博士笑着指向脉忆墙:“你们的记录只记了‘能用’,没记‘怎么用’——沙棘果渣要发酵三个月中和酸性,才能和银杏苗的种植土混合。”阿古拉突然想起扎西阿爷的话:“早年种柏苗也遇过土性不合,得用古柏皮灰调酸碱。”陈博士眼睛一亮:“这是乡土智慧!柏皮灰的碱性刚好能中和沙棘土,咱们试试‘柏皮灰+发酵果渣’的配方。”
正忙活时,天鹅滩传来小达瓦的惊呼:“水道里有油污!”众人赶过去,只见几缕黑油顺着上游飘来,黏在灯芯草叶上,原本清亮的水泛起浑浊。李姐立刻拿出无人机航拍,镜头里隐约能看到上游有个隐蔽的砂石料加工点,“这是违规排污!上个月甘青两省刚联合整治过类似问题,得马上固定证据。”其其格突然想起笔记本里的水质监测法:“灯芯草绒能吸杂质,我们先把油污拦下来!”她带着小守脉者们铺了三层灯芯草绒,卓玛则舀起水样装进陶罐,“马老说过,泉水混了油污会发黏,得记下来报给监管部门。”李姐边用执法记录仪拍摄边点头:“这些现场记录和民间经验,都是公益诉讼的重要证据。”
古柏坡的危机来得更突然——一场暴雨后,坡下的土坡出现小范围滑坡,几棵新苗眼看要被埋。扎西指挥年轻人用竹架撑住坡体,李姐却眉头紧锁:“这不是单纯的暴雨问题,上游砂石料场乱采导致水土流失,才让滑坡风险变高。”周教授立刻调出县域生态地图:“我们可以借鉴南四湖的跨域治理经验,推动建立‘水务+环保+检察’联合巡查机制,从源头堵漏洞。”阿古拉突然指着脉忆墙的旧照片:“十年前这里有条老排水沟,后来被填埋了!”陈博士立刻用全站仪测量地形:“恢复排水沟能分流雨水,再种上根系发达的灯芯草固坡,比单纯用竹架管用。”
接下来的三天,众人分工协作:小格桑跟着陈博士发酵沙棘果渣,混合柏皮灰改良银杏苗土壤,在“跨域脉守记”里画了土性调节示意图,标注“柏皮灰中和酸性,发酵果渣增肥力”;其其格和李姐一起整理排污证据,把灯芯草绒吸油的过程拍成视频,作为行政公益诉讼的佐证;阿古拉带着年轻人恢复老排水沟,种上灯芯草苗,还在沟边插了“生态保护禁区”的木牌。
当李姐带着联合执法队拆除上游违规砂石料场时,扎西领着众人在守脉堂召开“共治会”。陈博士把“柏苗-沙棘-银杏混种方案”贴在脉忆墙:“这是结合乡土经验和科学方法的最终版,存活率能提至八成。”李姐则拿出一份《跨区域生态巡查公约》:“以后每月我们联合巡河,你们的脉记本就是‘生态账本’,发现问题随时对接。”马老让阿古拉取来新的脉记本,封皮写着“生态共治记”:“以前只记怎么护,现在要记怎么管,这才是长久的守脉。”
苏清寒翻开《水脉纪要》,新的批注刻在银杏叶标本旁:“脉之安,需经验护其根,法治固其基;跨域无界,共治有方,方得长流。”她抬头望去,小格桑的银杏苗已抽出新绿,小达瓦在水道旁安装了李姐送的水质监测仪,阿古拉正和执法队员核对巡河路线——守脉堂的灯光里,传统经验、科学技术与法治力量正交织成一张细密的守护网。
离开时,李姐递来一枚刻着“生态观察员”的徽章:“以后守脉堂就是我们的基层联络点。”陈博士则留下一套土壤监测工具:“下次来教你们用数据记脉况。”两人的陶罐里,又多了发酵果渣的样本和《共治公约》的副本——这罐信物,早已从单纯的守护记忆,变成了生态共治的见证。
车窗外,修复后的排水沟里水流潺潺,银杏苗在沙棘林旁舒展新叶。林砚轻声道:“原来最好的守脉,是老辈的经验能当药方,年轻的实践能做证据,跨域的法治能成屏障。”苏清寒点头,指尖拂过《水脉纪要》里的公约副本,那里藏着最坚实的答案:脉的共生,从来都是人与法、传统与现代的同频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