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晶印记的共鸣突然变得沉重,像坠了块寒铁。林砚刚将姊妹湖的镜碎片收好,掌心源核便传来一阵钝痛,眼前浮现出漫天星点般的湖泊——那是黄河源头的星宿海,可本该澄澈的湖群此刻却泛着墨色,无数虚影在水面沉浮,像被无形的线牵着的木偶。
“是星宿海的海眼!”苏清寒指尖划过水脉图,指腹按在星宿海中央的黑点上,“古籍说这里有‘通幽海眼’,是黄河水脉与幽冥的界点,也是昆仑墟的余脉延伸处。主使恐怕要借海眼的幽冥力炼魂!”
越野车穿过成片枯黄的草甸,星宿海的景象愈发触目惊心。原本星罗棋布的湖泊大半干涸,残留的水域飘着灰黑色的雾气,岸边的玛尼堆倒塌过半,经幡被染成暗褐色,风中夹杂着细碎的哭嚎声。一位守着玛尼堆的老藏医迎上来,手里攥着束发黑的草叶:“海眼里爬出来的黑影勾魂,牛羊和牧民都被缠上了,这‘甘松’都镇不住了!”
林砚认出那是藏地传说中能镇魂的甘松,指尖刚触到草叶,就被一股阴寒之力弹开。海眼位于星宿海最深处的凹地,此刻正涌出浓郁的黑雾,雾中竖着一杆丈高的黑色幡旗,幡面绣着扭曲的魂形纹路,正是“炼魂幡”——每飘动一次,水面的虚影就剧烈挣扎,哭声也跟着尖锐几分。
“炼魂使在此,尔等休走!”黑雾中走出一道黑袍身影,幡旗在他手中挥动,无数虚影瞬间化作利爪扑来,“主使大人在昆仑墟等着用这些魂魄炼‘水脉灵核’,你们的星晶印记,正好当幡引!”话音未落,炼魂幡突然射出一道黑光,击中林砚掌心的源核,星晶印记的金光瞬间黯淡,一股腐臭气息顺着手臂蔓延——那是能啃噬灵力的“腐魂瘴”。
苏清寒立刻将月华力聚成屏障,挡住虚影攻击:“炼魂幡靠幽冥力催动,海眼是力量源头,得先封海眼!”可她刚要靠近,炼魂使突然转动幡旗,海眼涌出的黑雾凝成一道巨手,将她狠狠拍向一旁,“海眼通幽冥,你们封不住的!”
老藏医突然喊道:“甘松要配‘昆仑雪水’!古籍说这草吸腐魂而生,雪水淬过能引圣光破瘴!”林砚心头一动,昆仑墟与黄河源头本就深度绑定,雪水定有特殊灵力。他立刻对苏清寒喊:“我引开炼魂使,你去取雪水淬甘松!”
星晶力化作金绳缠住炼魂幡,林砚故意朝着远处的雪山跑去。炼魂使果然追来,幡旗不断射出黑光,虚影在身后穷追不舍,腐魂瘴让林砚的呼吸愈发沉重,星晶印记的共鸣几乎中断。苏清寒趁机跟着老藏医爬上附近的雪山,取来融雪水,将甘松捣成泥,混着月华力揉成药团——药团刚成型,就散发出淡淡的蜜香,驱散了周围的腐气。
“来不及了!”炼魂使突然察觉不对,转身挥动幡旗,海眼的黑雾凝成巨幡,朝着苏清寒砸去。林砚见状,猛地将星晶力全部注入源核,与水脉心的印记连成光柱,硬生生撞开巨幡。苏清寒抓住机会,将药团掷向炼魂幡——雪水甘松遇幡面的邪力,瞬间燃起青白色火焰,幡旗上的魂形纹路发出凄厉的惨叫,黑雾像潮水般退入海眼。
炼魂使惨叫着后退,幡旗在手中烧成灰烬:“主使大人会在昆仑墟取你们性命!”他化作一道黑影遁走,海眼的黑雾渐渐消散,水面的虚影化作光点,慢慢融入湖水。林砚捡起半块烧焦的幡布,上面的纹路与镜碎片的“幽炼”二字重合,还刻着极小的“昆仑墟”字样。
苏清寒望着昆仑墟的方向,眉头紧锁:“主使要在昆仑墟用魂魄炼灵核,一旦成了,整个黄河水脉都会被他掌控。”星晶印记此刻突然剧烈跳动,掌心浮现出昆仑墟的模糊轮廓,中心位置正泛着与炼魂幡同源的邪气。
此时,星宿海的湖泊重新泛起波光,甘松的蜜香混着湖水的清甜飘在风中,老藏医正用新采的甘松擦拭玛尼堆。林砚将幡布碎片收好,与苏清寒对视一眼——昆仑墟的古老秘闻,主使的终极阴谋,都藏在那座神话中的圣山深处。
夕阳为星宿海镀上暖光,越野车朝着昆仑墟的方向驶去。星晶印记的共鸣愈发清晰,像是在与某个古老的存在对话,而一场关乎整个水脉存亡的决战,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