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药田飘着晨霜,白花花地覆在紫苏和当归的叶子上。小师弟蹲在田埂边,指尖捏着一片发蔫的紫苏叶,眼圈有点红——昨天夜里的寒潮来得急,好几畦刚冒芽的药苗都冻得打了卷,连他前几天特意用共生纹护住的几株,蓝光也弱得快看不见了。
“别急,霜气重,但根没冻着。”林砚的声音从田埂那头传来,手里提着个竹筐,里面装着晒干的月蚕丝和一卷粗棉布。苏清寒跟在后面,剑穗上挂着个小瓷瓶,里面是用月魂泉水泡的心核碎粒汁,冰蓝光在瓶里轻轻晃着。
小师弟连忙站起来,指了指冻蔫的药苗:“林师兄,我昨天明明用蓝光裹住它们了,可夜里风一刮,光就散了……是不是我太没用了?”
苏清寒蹲下身,把瓷瓶里的汁液倒了一点在手心,再将剑穗的冰光浸进去,然后轻轻抹在紫苏的茎秆上:“不是你没用,是共生从不是‘一个人扛’。你看这药田,一畦畦连在一起,就像谷里的同门,单独护一畦容易散,合在一起才稳。”
林砚这时已经把粗棉布铺在了田埂上,将晒干的月蚕丝撕成细缕,掌心的共生纹泛出淡金光,轻轻扫过丝缕:“来,试着把你的蓝光缠在蚕丝上,我用金光引着,把它们铺在药苗上方,像搭个小棚子。”
小师弟连忙照做,指尖的蓝光小心翼翼地缠上蚕丝。起初蓝光还是晃,可当林砚的金光顺着蚕丝漫过来,像给蓝光搭了个架子,两道光竟真的缠在了一起,连带着蚕丝都泛出了柔和的冰金光。“这样一来,霜气就透不进去了。”林砚握着他的手腕,一起把缠了光的蚕丝铺在药苗上方,“你再试试把气息往旁边的畦里送,和我的金光接上。”
小师弟深吸一口气,想着苏清寒说的“药田相连”,慢慢把蓝光往旁边送。果然,他的蓝光刚碰到旁边畦里林砚的金光,就像水流汇入大河,瞬间连成片,将两畦药苗都罩在了光里。
“苏师姐,你看!”小师弟惊喜地叫出声,这时苏清寒已经把瓷瓶里的汁液洒在了每畦药苗的根部,剑穗的冰光扫过,汁液里的心核碎粒竟在根部凝成了小小的光珠,“这些光珠是……”
“是心核的守护力,能慢慢渗进土里,就算夜里再降温,根也不会冻着。”苏清寒擦了擦额头的薄汗,看着连片的光罩在药田上方,像铺了层会发光的薄纱,“你看,现在不是比你单独护一畦稳多了?共生的‘共’,从来都是‘一起’的意思。”
日头升高时,谷里的其他同门也扛着锄头来帮忙,有的给光罩加固蚕丝,有的给药苗松根。小师弟跟着大师兄一起,把剩下的蚕丝缠上光,铺在最后一畦药苗上——这次他没再慌,而是先跟着大师兄的红光节奏,再慢慢把自己的蓝光融进去,两道光合得比之前更顺。
“等这些药苗成熟了,就能给谷里的人做驱寒的药茶了。”大师兄拍了拍小师弟的肩膀,看着连片的光罩,“你今天学的,比练十次十字结界都有用——守护不是靠蛮劲,是靠大家凑在一起的力气。”
林砚和苏清寒站在田埂尽头,看着同门们在药田里忙碌的身影,光罩上的冰金光映着每个人的笑脸。苏清寒的剑穗轻轻碰了碰林砚的手背,两人掌心的共生光悄悄缠在一起,落在最中间那畦药苗的光罩上——那里的蚕丝,是小师弟刚才亲手铺的,蓝光里还沾着一点他的体温,和周围的金光、红光,融成了一片温暖的光海。
小师弟蹲在药苗旁,看着叶片上的霜气慢慢化掉,心里突然明白:原来当年林苏在维度里对抗观测者,靠的不只是他们两人的共生,还有先遣残魂的帮忙;现在护着寒月谷,靠的也不只是他一个人的蓝光,还有同门们的红光、金光,还有月蚕丝、心核碎粒——这些加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共生,真正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