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雨来得急,豆大的雨点砸在暖棚的草顶上,“噼啪”响得人心慌。张婶抱着半袋刚晒到半干的灵草往屋里跑,裤脚溅满泥点,可还是慢了——最后一簸箕灵草全被浇透,叶片黏在一起,指尖一碰就能搓出湿泥;她转身去翻墙角的种子袋,更心凉了:袋底的灵麦种子发了白芽,芽尖还裹着霉点,一捏就软塌塌的。“这可咋整啊!”张婶蹲在地上,把湿灵草摊在门板上,声音带着哭腔,“灵草坏了,开春熬药没的用;种子发了芽,育苗都成问题,这日子咋过?”
苏清寒刚和阿水在传讯塔旁调试完光脉,怀里的齿轮突然“嗡”地颤了下,青铜光像被雨水洗过似的,透着清亮,直直往谷西的方向飘。星核的白光紧随其后,在雨停后湿滑的泥地上拖出淡绿色的光带,光带绕开被冲垮的小土坡,最终停在一片爬满蛛网的木阁前——阁子的顶塌了大半,露出黑黢黢的梁木,歪扭的阁门挂在合页上,被风一吹就“吱呀”响,里面堆着几根朽坏的木架,还散落着几片发霉的旧麻布。
“是老储物阁!”王伯扛着锯子,踩着泥坑赶过来,锯子上还挂着刚截好的木段,“这阁子是我二十多岁时帮着盖的!以前里头分三层,上层存灵草,中层放种子,下层摆农具,墙里的符文石能吸潮气,灵草放半年都脆生生的,种子能存到开春,后来地震塌了顶,雨水灌进去,符文石裂了,潮气散不出去,东西放进去就坏,就空到现在了,我还留着当年分层的木架图纸呢!”
孩子们听说能修个“存东西不坏”的地方,立刻从暖棚跑过来,手里抱着自家的小竹筐,筐沿还沾着灵田的土:“张婶别慌!我们帮着搬木架、捡种子,肯定能把阁子修好!”小豆子跑得最快,还从兜里掏出颗晒干的灵麦种子,举得高高的:“我把最饱满的种子带来当‘引种’,让阁子快点醒!”
走近了才看清,储物阁北墙的储物符文石嵌在土坯里,裂着两道斜纹,表面蒙着层黑绿色的霉斑,刻着的“藏”字符文被潮气蚀得只剩个轮廓;阁内的木架朽得不成样,一碰就掉木屑,地上积着厚厚的湿泥,混着发霉的种子壳和烂麻布,空气里飘着股陈腐的霉味;星核的白光扫过墙面时,光带在符文石处顿了顿,隐约能看见石缝里藏着点微弱的绿光——是没散尽的储物灵气。
“先除霉通灵气,再修架子!”苏清寒把齿轮贴在符文石上,青铜光顺着裂纹钻进去,像细流冲开淤塞,石面上的霉斑“簌簌”往下掉,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石面;阿水握着星核绕着木架走了圈,白光裹住朽坏的木梁,断口处慢慢凝出浅棕色的木节,歪倒的木架竟一点点立了起来,连散落在地上的木屑都往架上凑。
“符文得补全才能吸潮气!”小竹掏出石板,将蓝光覆在符文石的缺口处,蓝光与青铜光缠在一起,像两股细线织网,符文石上的“藏”字符文慢慢显形,淡绿色的光顺着石缝爬满整面墙;刚爬完,阁内的潮气就像被抽走似的,湿泥慢慢变干,霉味也散了,空气里竟透出点干爽的木头香。
村民们一看有效果,立刻动手忙开:男人们扛来新砍的圆木,照着王伯的图纸搭木架,上层钉了细密的竹篾板,怕灵草漏下去;中层做了带隔板的木盒,每个盒子标着“灵麦”“红薯”的字样;下层焊了铁架,方便摆锄头、镰刀;李叔还找来几块旧油纸,铺在阁顶的破洞上,再盖上新的茅草,“这样下雨也漏不进来了!”
女人们围着灵泉,把张婶的湿灵草放进竹篮里淘洗,再拧干水,搬到储物阁的上层架上——刚摆好,符文石的绿光就裹了过来,没半个时辰,灵草就变得干爽,叶片脆得能捏出响;张婶又把发了芽的种子挑出来,好的种子装进新缝的布袋,摆进中层的木盒,“这下再也不怕种子受潮发芽了!”
孩子们也没闲着,小豆子领着几个孩子,蹲在地上捡散落的旧种子壳,还帮着递钉子、递麻绳;有个小姑娘发现阁角藏着把旧木勺,擦干净后递给王伯:“爷爷,这个能用来舀种子!”
苏清寒靠在中层的木架旁,指尖贴着符文石,青铜光在掌心映出“藏”字符文——是林砚教她的恒辉字,当时他在意识维度的储物阁里画给她看,说“藏字不是囤着不用,是让每样东西都有归处,要用的时候能找到,不浪费、不短缺,共生的日子才稳”。风里带着灵草的清香,木架的木纹透着暖,她忽然听见那道熟悉的轻语:“储物阁整好了,东西有地方存,要用药有灵草,要育苗有种子,共生的日子才不慌不忙。”
黑娜的声音也轻轻传来:“存物是为了应需,就像灵气存进符文石,需要时能用上,这才是存的意义。”
傍晚时,储物阁彻底收拾妥当——上层的灵草码得整齐,透着淡绿的光;中层的种子袋摆得满满当当,木盒上的标签一目了然;下层的农具擦得锃亮,挂在铁架上;王伯把储物架图纸贴在阁门后,还在旁边写了“取用登记”,笑着说:“以后谁来拿东西,记上一笔,省得乱了。”
夜色降临时,储物阁的淡绿光与传讯塔的金光、疗愈台的暖黄光连在一起,像层软乎乎的绿膜裹着阁子;村民们陆续来存东西,李叔把自家的锄头放进下层,张婶又抱来新采的薄荷灵草;孩子们趴在中层木架旁,数着种子袋,嘴里念叨着“开春要种好多麦子”。阿水在阁内记录湿度,小竹帮着登记取用,苏清寒攥着齿轮,看着阁内整齐的物资——山谷的共生守护,又多了层“防潮存物、供需有序”的保障,把山谷的“家底”,稳稳护在了干爽的木架与暖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