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山谷里就飘着浅淡的晨雾,苏清寒是被齿轮的轻响弄醒的。她睁开眼时,怀里的三枚齿轮正泛着柔和的青铜光,最中间那枚的齿牙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像林砚以前递水时的轻触——昨晚她把齿轮放在枕边,竟睡得格外安稳,颈侧的银痕已淡得几乎看不见,只在晨光下才泛一点微光。
“醒啦?”小竹的声音从木屋外传来,带着轻快的笑意。苏清寒起身推门,只见小竹正蹲在矿脉旁,手里拿着块磨好的木牌,石板放在一旁,符文微光正顺着木牌的纹路爬动,“王伯说想做块‘守护牌’立在谷口,我用石板的符文拓上去,以后路过的人也知道这里有守护。”
矿脉顶端的星核还亮着,白光透过晨雾洒下来,在地面织成细碎的光斑。阿水站在谷口,正帮村民修补之前被影蚀体撞坏的木栅栏,她手里拿着根削好的木棍,星核的光偶尔飘过来一点,落在木棍上,原本有些开裂的木纹竟慢慢合拢:“星核的能量能滋养木头,这样栅栏能用更久。”
苏清寒把齿轮揣进怀里,走到阿水身边帮忙递钉子。指尖刚碰到钉子,怀里的齿轮突然亮了亮,一道细弱的青铜光缠上钉子,钉子原本生锈的地方瞬间变得光洁:“它还会帮忙呢。”阿水笑着点头,目光落在苏清寒的领口——齿轮的光正从布料下透出来,像颗小小的星辰。
不一会儿,孩子们吵吵嚷嚷地跑过来,手里拿着刚从溪边捡的鹅卵石,围到苏清寒身边:“清寒姐姐,能让齿轮给石头画画吗?”苏清寒蹲下身,取出一枚齿轮放在鹅卵石上,青铜光顺着齿牙转动,在石头上画出小小的恒辉符文,孩子们欢呼着把石头捧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摆在矿脉周围,像一圈小小的守护阵。
正午时,村民们在谷中央架起了灶台,煮着刚采的菌子和山鸡汤。王伯端来一碗汤递给苏清寒,笑着说:“以前总怕山谷里有怪东西,现在有你们和这些‘宝贝’在,我们总算能踏实过日子了。”苏清寒接过汤碗,怀里的齿轮轻轻震动了一下,她低头笑了笑:“是大家一起守护的。”
傍晚时,小竹把拓好符文的木牌立在了谷口,石板的符文与木牌的光呼应,在谷口织成一道看不见的光膜。阿水坐在矿脉旁,手里拿着纸笔,正记录星核与矿脉能量的互动,笔尖划过纸面时,星核的光偶尔落在纸上,帮她照亮字迹。
苏清寒则坐在溪边,把齿轮放在水面上。青铜光在水面晕开,映出细碎的光斑,像林砚以前和她一起看的星空。风掠过水面,带着齿轮的轻响,她忽然听见一道极轻的声音,像林砚的低语,落在耳边:“这里很好。”
她抬头看向天空,晚霞正染红河面,孩子们的笑声从谷中央传来,星核的白光、石板的蓝光、齿轮的青铜光交织在一起,在山谷上空形成一道淡淡的光带。阿水和小竹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三人看着眼前的景象,都没说话——这份安稳,比任何轰轰烈烈的战斗,都更让人安心。
夜色渐深时,苏清寒把齿轮放回矿脉旁,与星核、石板的光靠在一起。青铜光、白光、蓝光缠成一团,在矿脉顶端亮着,像颗守护山谷的星星。她躺在床上,能听见齿轮的轻响顺着风飘过来,和村民们的鼾声、虫鸣混在一起,成了山谷里最安稳的夜曲。
这场守护的故事,没有停在封印混沌的那一刻,而是在每个清晨的雾、正午的汤、傍晚的晚霞里,慢慢延续着——像齿轮永远不会熄灭的光,像星核永远温暖的守护,对和平的珍视,悄悄融进了日常的每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