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神殿的地宫入口藏在冰莲台后的暗门里,推开时,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连火把的火焰都缩成了豆大的蓝点。林砚扶着阿苗走在最前,修幅大半的冰晶在她掌心泛着微光,却仍挡不住地宫里若有若无的红雾——那是血月提前渗透进来的气息,落在冰壁上,竟凝成了细小的血色冰花。
“小心头顶!”林苍突然拽住林砚的胳膊,话音刚落,穹顶的冰柱突然亮起淡蓝微光,无数半透明的“光敏蛊”趴在冰柱表面,像一层薄纱。林砚刚要挥剑斩断冰柱,光敏蛊突然被火光惊动,冰柱“咔嚓”裂开,数十道锋利的冰棱朝着众人射来——冰棱尖端裹着淡黑蛊毒,是专破寒月剑气的“蚀魂棱”。
“躲不开!”林砚猛地将阿苗护在身后,冷月剑横在身前,雷冰能量凝成光盾。可蚀魂棱碰到光盾时,竟直接穿透,其中三道狠狠扎进林砚的肩臂,黑血瞬间顺着伤口往下淌。阿苗急忙掏出冰晶贴在他的伤口上,淡蓝光顺着冰棱渗入,蛊毒才渐渐被压制,林砚却疼得闷哼一声,剑刃在地上拄出个浅坑:“别管我,先找寒魄鼎。”
往里走了不过三十步,脚下的地砖突然亮起暗纹——是“噬铁纹”,纹路里藏着纳米级的倒刺,林苍刚踩上去,银甲就被划开无数细口,黑血渗出来,黏在砖上。“这地砖能融金属!”林苍咬牙,将掌心按在地砖上,寒月纯血顺着指缝往下滴,渗进纹路里。血珠碰到倒刺的瞬间,地砖突然结起薄冰,倒刺暂时被冻住,可林苍的掌心已被扎得血肉模糊:“只能撑半个时辰,得快点!”
穿过噬铁纹地砖,前方突然出现一片雾气——是血月红雾与地宫寒气交融形成的“幻象迷宫”。雾气里,林砚突然看见父母站在冰魄神殿前,浑身是血,身后是燃烧的银甲:“砚儿,别管封印了,快跑!”他刚要冲过去,却见父母的身体突然裂开,无数蛊虫从里面钻出来,化作赤蛊峒主的脸:“想救他们?先成我的养料!”
“是幻觉!”阿苗急忙拽住他,可自己眼前的景象也变了——她站在封印沟壑前,掌心的血玉蛊毒印记暴涨,皮肤下爬满蛊虫,身后传来蛊祖的声音:“你本就是我炼的血蛊容器,乖乖听话,我让你当万蛊之主!”她低头,看见自己的手变成了骨爪,正往林砚的方向抓去,吓得尖叫出声。
“都别信!”苏清寒的魂息突然从冰莲花瓣里飘出,淡银虚影变得有些透明——她正耗损本源驱散幻象。魂息化作无数光点,钻进林砚和阿苗的眉心,幻象瞬间消散,可苏清寒的声音却虚弱了几分:“红雾里有蛊祖的残念,再陷进去,我就撑不住了……”
阿苗扶着冰壁喘气,掌心的冰晶突然发烫,她下意识将冰晶按在冰壁上——淡蓝光顺着冰壁蔓延,竟浮现出几行金色的字迹,是初代谷主的手书:“寒魄鼎藏于地宫深处,需以冰晶核心为引,寒月纯血为媒,魂息为灵,三者合一,方能激活其净化之力。”
众人顺着字迹指引,终于在地宫中央的石台上找到寒魄鼎——鼎身刻着“寒螭纹”,鼎口泛着淡蓝微光,却被一层黑纹裹着,是蛊祖的气息。林砚走到鼎前,咬破指尖,将本命精血滴在鼎座的符文上。银蓝血珠碰到符文的瞬间,竟顺着纹路爬满鼎身,与寒螭纹融合,发出“嗡”的共鸣声。
“该我了。”苏清寒的魂息飘到鼎心,淡银光点一点点融入鼎内,她的虚影越来越淡,“我本就是残魂,能为你们做最后一件事,值了。”话音未落,鼎体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黑纹瞬间被驱散,净化力顺着鼎口往外溢,地宫的红雾竟开始消退。
可就在这时,血月的红雾突然从地宫裂缝里涌进来,像一条红蛇缠向寒魄鼎。红蓝两色能量碰撞,发出“滋啦”的声响,阿苗掌心的血玉蛊毒印记突然爆发出黑红双色光芒,她疼得跪倒在地,冰晶从掌心滑落,表面竟爬满了蛛网裂纹——是能量对冲惊动了她体内的蛊毒。
“咚……咚……”地宫深处传来沉闷的声响,像极了心跳声,每响一次,地面就震动一下。林苍脸色骤变:“是蛊祖的心跳!它在借血月之力冲击封印,每一刻钟,力量就强一分!”
“小心!”林砚突然挥剑斩向身后,地面“轰隆”裂开,九具青铜狼棺破土而出,棺盖炸开,里面的傀儡跳了出来——傀儡身披黑甲,手持“血誓矛”,矛尖喷吐着紫焰,刚靠近冰晶,冰晶的微光就被紫焰熔断。林砚看清傀儡的脸,突然僵住——傀儡的头盔上,刻着“乙亥七五”的字样,是谢晗沫当年失踪时的年份。
更让人心惊的是,狼棺的碎片里,混着几块冰蓝色的碎块——是谢晗沫的冰棺碎片!碎片里,几只半透明的春秋蝉幼虫在蠕动,刚感应到阿苗的印记,就发出细微的鸣声。傀儡听到鸣声,攻击频率突然翻倍,血誓矛的紫焰更盛,逼得林苍不得不再次催动禁术,银甲符文亮到极致。
“寒魄鼎需要十二时辰才能完全压制蛊毒与符文的共鸣!”苏清寒的魂息只剩一缕,声音微弱,“可血月会在明日子时达到巅峰,到时候……”她的话没说完,林砚一剑斩断一具傀儡,可傀儡刚倒下,地宫深处的心跳声就快了半拍,地面的震动更剧烈了。
“还有一个办法。”苏清寒的魂息飘到阿苗面前,“以冰晶为引,将鼎内的净化力直接注入你体内,借净化力暂时封住蛊毒,阻止与符文的共鸣。可这样做……鼎的净化力太强,你可能会被鼎魂反噬,变成没有意识的容器。”
阿苗捡起地上的冰晶,掌心的印记还在发烫。她望向林砚,见他正挡在自己身前,与傀儡缠斗,肩臂的伤口还在渗血。又看了看虚弱的林苍,突然握紧冰晶:“我不怕。只要能守住封印,就算变成容器,我也认了。”
林砚听到这话,突然转身,剑刃挡住血誓矛的攻击,黑血溅在雪地上:“不行!我不会让你冒这个险!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可地宫的心跳声又快了一分,冰壁开始往下掉冰渣,寒魄鼎的蓝光竟也弱了几分——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