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从冰层裂缝里涌出来时,带着陈年腐叶的腥气,林砚刚抱起阿苗迈出神殿大门,后颈就泛起一阵刺骨的寒意——那是冰魄噬魂蛊的气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烈。
“小心!”林苍的银纹令牌突然爆亮,淡蓝光罩将三人罩在其中。下一秒,黑雾就在罩外凝成一只丈高的虫影,漆黑的虫足上挂着冰晶碎渣,两团暗红虫眼死死盯着阿苗,声音像无数细虫在啃噬木头:“你体内的血玉蛊毒,是我与这世间的契约!放开她,我饶你们不死!”
阿苗往林砚怀里缩了缩,指尖攥着的冰莲花瓣突然发烫,花瓣上浮现出几行淡蓝小字——是寒月谷古籍里的“血蛊同归术”,字迹还在闪烁,像是在催促她记牢。“我知道怎么暂时封它!”她抬头看向林砚,声音还有些虚弱,“但需要我的血,还有你手里的冰心坠能量!”
话音未落,神殿后方突然传来“嗡嗡”声,无数青虫、人面蜘蛛顺着山道爬来,最前面的几名蛊师身披血色斗篷,斗篷上绣着盘蛊峒的蛇首图腾。“是万蛊噬天阵!”林苍的剑眉拧成疙瘩,冷月剑的姊妹剑“寒星”出鞘,银蓝剑气劈向虫潮,“他们把周边峒寨的蛊虫都引来了!”
剑气斩中前排的青虫,虫尸却突然“砰”地炸开,黑液溅在光罩上,瞬间腐蚀出几个小坑。“是子母连心蛊!”苏清寒的虚影从冰心坠里飘出来,透明得几乎要消失,“杀母蛊会引子蛊自爆,光罩撑不了三炷香!”她伸手往光罩上补了道银光,指尖却泛起裂纹——魂息消耗已达极限。
林砚看着光罩外越聚越多的蛊虫,又低头看向怀里的阿苗,咬牙道:“清寒,你帮我稳住光罩;爹,你挡着蛊师!我陪阿苗用‘血蛊同归术’!”他将冰心坠塞进阿苗手里,自己握紧冷月剑,剑刃抵在掌心,划出一道血口——寒月血脉的血珠滴在阿苗指尖,与她的血融在一起。
阿苗闭上眼,冰莲花瓣上的字迹钻进她脑海,她将融合的血珠往虫影方向掷去:“血蛊同归,以血为引,封!”血珠在空中炸开,化作一道淡红光网,精准罩住虫影。虫影发出凄厉的嘶鸣,漆黑的虫足疯狂挣扎,光网却越收越紧,将它往神殿方向拉——那是要把它重新拖回封印点。
“不可能!”虫影突然暴涨,黑雾从光网缝隙里钻出来,直扑阿苗面门。苏清寒突然挡在阿苗身前,虚影完全绽开,银蓝光芒将黑雾挡在外面:“寒月禁术——冰心锁魂!”她的身体化作无数银光点,一半融入光网加固束缚,一半钻进神殿黑洞的冰层,将刚要破冰的黑虫本体重新冻住。
“清寒!”林砚伸手去抓,却只握住一片冰凉的光点。苏清寒的声音最后一次传来,轻得像雪落:“找《冰魄真解》……解千年诅咒……”话音未落,光点彻底消散,冰心坠也失去了光泽,变得像块普通的玉佩。
虫影失去黑雾支撑,被光网裹着撞向神殿的冰层,“咔嚓”一声,与黑虫本体一起被冻在里面。可光罩外的万蛊噬天阵还在推进,一名身披血色斗篷的老者从蛊师群里走出,斗篷下的胸口鼓着个拳头大的肉瘤,肉瘤上的血管正跟着虫影的挣扎跳动——是盘蛊峒的峒主,也是养蛊王残魂的人。
“寒月谷的小辈,倒是有几分本事。”老者抬手一挥,九口青铜鼎从地底升起,鼎口飘出淡红雾气,雾气里钻出数百只人面蛊,每只蛊的人脸都与苏清寒有几分相似,“可惜,你们今天都得死在这。”
人面蛊扑向光罩,林砚挥剑斩去,雷冰剑气劈中蛊虫,却发现它们体内藏着细小的血线——血线另一端连着老者胸口的肉瘤。“是共生蛊!”阿苗突然喊,“杀蛊会伤他,但他也能借蛊吸我们的生命力!”
老者冷笑一声,肉瘤突然收缩,人面蛊瞬间变得狂暴,撞得光罩裂纹越来越多。林苍的“寒星”剑已染满蛊血,银甲上也溅了不少黑液,却仍咬牙挡在前面:“砚儿,带着阿苗往雪山另一侧逃!我来断后!”
“我不走!”林砚将阿苗护在身后,冷月剑与寒星剑并在一起,雷冰双系能量与银蓝剑气交融,“要走一起走!”他突然想起阿苗手里的冰莲花瓣,花瓣上的字迹还在闪烁,最后一行写着“万蛊怕雷磁”——雷系能量能克制蛊虫!
他将雷系能量提到极致,剑刃上的雷纹爆发出刺眼的光,劈向青铜鼎:“雷磁破鼎!”鼎身瞬间被雷纹覆盖,淡红雾气瞬间消散,人面蛊也僵在半空,纷纷掉在地上抽搐。老者胸口的肉瘤猛地剧痛,他踉跄着后退,从怀里摸出个黑瓷瓶,就要往肉瘤上倒:“你们……别想走!”
“没时间跟他耗!”林苍抓住机会,拉着林砚和阿苗往雪山另一侧跑,“前面有寒月谷的隐秘通道,能暂避风头!”三人踩着积雪狂奔,身后传来老者的怒吼,还有蛊虫倒地的声音——万蛊噬天阵虽破,但盘蛊峒的威胁并未消失。
阿苗靠在林砚怀里,指尖的冰莲花瓣渐渐枯萎,却在最后一刻,映出一幅画面:寒月谷遗址的冰湖下,藏着一座石殿,石殿中央的石台上,放着本裹着冰壳的书——正是苏清寒提到的《冰魄真解》。
“林砚,”阿苗轻声说,“我们得去冰湖……那里有解开所有秘密的钥匙。”林砚回头望了眼神殿方向,黑雾还在冰层外翻滚,而怀里的阿苗,掌心还残留着冰莲花瓣的余温——关于千年诅咒、噬魂蛊与蛊王的真相,正藏在雪山深处的冰湖之下,等着他们去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