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邻护脉岗的镇邪树刚抽新叶,两村人就忙着给古石碑搭石座。老周拿着墨斗,在碑旁画了个八卦形的轮廓:“按祖上盟约,得在夏初办场立碑典,把两村的护脉规矩定下来,也让孩子们记住这份情分。”
狗蛋背着护脉册,和小豆子、阿明一起给石碑擦灰。小玄鳞缠在碑顶,尾巴扫过刻着古蛊文的碑面,突然顿住——碑角的石缝里,竟藏着细小红虫,像血珠似的,正往碑身里钻。“是蚀碑蛊!”狗蛋翻开护脉册,新补的插图里就有这虫,“专啃石头里的精气,再这么钻,石碑要裂!”
林砚立刻取来龙鳞粉末——这是小玄鳞蜕下的旧鳞,磨成了粉,之前一直存在岗亭的铁盒里。“蚀碑蛊怕龙气,把鳞粉混糯米浆涂在碑缝里。”阿禾端来调好的浆糊,两村人轮流上手,狗蛋教小豆子用小刷子把浆糊填进石缝,刚涂完,细小红虫就从缝里爬出来,一碰到鳞粉就化成了红水。
立碑典定在三天后。这几天,岗亭里外格外热闹:寒月谷的人编了挂着镇邪草穗的红绳,要系在碑座上;邻村的人则做了两面木牌,一面刻“寒月谷”,一面刻“邻村”,要立在碑的两侧。狗蛋还和新苗们一起,把两村的护脉法子整理成口诀,写在黄布上,准备贴在岗亭墙上。
典前一天,外村的刘大叔突然赶着牛车来,车上装着几捆发黄的玉米叶:“听说你们这儿有护脉的法子!俺们村的玉米叶都卷了,还长红点,牲口吃了拉肚,是不是生蛊了?”狗蛋凑过去,小玄鳞尾巴扫过玉米叶,红点立刻泛出淡红微光——是叶蛊的痕迹。“是叶蛊!”他指着护脉册的插图,“专附在作物叶上,吸汁液还带毒,得用镇邪草汁混石灰水喷。”
林砚让狗蛋带着小豆子、阿明,和刘大叔一起去外村。到了玉米地,只见叶片卷得像筒,红点密密麻麻。“先挑带红点的叶子摘了埋了!”狗蛋指挥,外村人立刻动手;小豆子和阿明则跟着他,把镇邪草汁和石灰水按一比一调好,装在竹筒里往玉米叶上喷——水雾落处,红点很快淡了,卷叶也慢慢舒展开。
小玄鳞的作用最关键,它顺着玉米秆爬,只要藏着叶蛊的地方,尾巴扫过就会泛红光,帮着标记漏网的虫叶。刘大叔看得稀奇,忍不住问:“这小龙蛇咋这么灵?”狗蛋笑着说:“它是寒月谷的护脉灵,跟着我们一起守田呢!”
傍晚回岗亭时,刘大叔给两村送了满满一袋新摘的甜瓜:“多亏你们,玉米有救了!以后俺们村也想跟着学护脉,行不行?”老周笑着点头:“护脉本就该一起学,明天立碑典,你们也来,正好听听规矩。”
立碑典当天,岗亭外挤满了人——寒月谷、邻村,还有刘大叔带来的外村人。老周站在碑前,念起祖上的盟约:“寒月邻村,共护龙脉;蛊来同除,灾来同抗;子子孙孙,守此誓言。”两村的族长(老周和王汉子)一起把红绳系在碑座上,狗蛋带着新苗们,把写好的护脉口诀黄布贴在岗亭墙上,小玄鳞游到碑顶,尾巴扫过碑文,符文竟泛出淡金光,引得众人拍手。
典后,两村人一起在岗亭旁煮大锅饭,锅里加了镇邪草叶和艾草,香飘老远。刘大叔捧着碗饭,对老周说:“俺们村也想建个小护脉点,以后有蛊患,就来岗亭求助。”林砚立刻画了张简易的护脉点图纸:“按这个建,再种几株镇邪草,就能防小蛊虫。”
夜深了,狗蛋坐在岗亭里,往护脉册上画今天的事:画了立碑典的场景,画了外村的玉米地,还画了大家一起系红绳的样子。小玄鳞游过来,尾巴沾了点墨,在画旁印了个金色的八卦形印记——代表立碑典的规矩,也代表护脉盟约的延续。
夏初的风里,带着玉米叶的清香和镇邪草的气息。古石碑立在护脉岗中央,红绳缠在碑座上,木牌上的村名在月光下泛着暖光。岗亭墙上的护脉口诀,成了两村人共守的约定;外村来求护的身影,让护脉的网又织大了一圈。狗蛋摸着护脉册,突然明白老周说的“护脉不是一时的事”——是石碑上的盟约,是孩子们学辨蛊的样子,是外村人信任的眼神,这些藏在日常里的联结,才是最结实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