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星灵老者所赠地图的指引,云倾凰和帝珩在错综复杂的星骸地貌中小心穿行,避开了几处标记为危险的能量乱流区和星辰兽巢穴,朝着“望星台”的方向前进。
越是靠近望星台,周围的环境越发诡异。空间的扭曲感越来越强,时常能看到破碎的山体悬浮在空中,或者一段河流诡异地倒流。时间流速也变得不稳定,时而感觉过得极快,时而又仿佛凝滞不前。空气中弥漫着混乱的时空法则碎片,神识探查在这里受到极大干扰,甚至会产生错觉。
“这时空乱流果然名不虚传。”帝珩神色凝重,他的秩序法则在这里受到了强烈的挑战,需要时刻运转才能稳定自身周围的小片区域。
云倾凰则一边运转灵力抵抗时空侵蚀,一边默默参悟着脑海中《太虚衍界诀》的入门篇。这部虚空鼠族的皇族功法,对空间之力的运用达到了精妙绝伦的境界,正好适用于当前环境。她尝试着将一丝太虚之力融入寰枢盘的操控中,果然感觉穿梭空间时更加得心应手,对周围混乱空间的感知也清晰了不少。
数日后,一片令人震撼的景象出现在两人面前。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破碎虚空。无数巨大的平台、宫殿残骸、碎裂的山峰,如同失重的岛屿般,漂浮在扭曲的光怪陆离的背景之中。这里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空间是破碎的,时间更是支离破碎。可以看到远古的战场影像与未来的星辰湮灭景象交织闪现,耳边时而响起金戈铁马的厮杀声,时而又是一片死寂,仿佛连时间本身都死去了。
这里,便是望星台——并非一座高台,而是一片被彻底打碎的时空禁区!
地图的指引到这里就变得模糊了,只标注“星泪”可能存在于这片禁区的核心某处。
“如何寻找?”帝珩看向云倾凰。在这种地方,他的秩序法则有些束手束脚,反而云倾凰的空间天赋和新得的传承可能更有用。
云倾凰闭目感应,同时沟通天律笔和寰枢盘。天律笔对规则敏感,或许能感应到“星泪”那种纯净星辰生命精华的特殊法则波动。寰枢盘则能帮她梳理混乱的空间脉络。
片刻后,她睁开眼,指向破碎虚空深处一个方向:“那边,似乎有相对稳定的空间节点,而且有微弱的、不同于死寂星辰之力的生命波动传出,很可能就是‘星泪’的线索。”
那处空间节点距离他们极其遥远,中间隔着无数扭曲的时空裂缝和危险的能量乱流。
“走!”
两人没有犹豫,毅然闯入了这片绝地。
一进入望星台范围,真正的挑战才开始。一道道无形的空间裂缝如同隐藏的利刃,随时可能将人切割。混乱的时间流更是可怕,一不小心踏入时间流速极快的区域,可能瞬间寿元耗尽化为枯骨;而踏入时间凝滞区,则可能被永远定格。
云倾凰将太虚衍界诀运转到极致,双眸中银光闪烁,艰难地分辨着安全路径。帝珩则全力维持秩序领域,将两人周身丈许范围内的时空强行稳定下来,但消耗巨大。
他们如同在雷区跳舞,每一步都惊心动魄。
期间,他们遭遇了几波诡异的攻击。有时是来自过去时代的战斗残影,刀剑劈砍真实不虚;有时是未来可能的灾难投影,如陨星坠落;甚至有一次,他们差点被卷进一个不断循环的时空片段,里面重复上演着两位远古大能同归于尽的场景,那毁灭性的力量余波几乎将他们重创!
幸亏云倾凰及时动用天律笔,强行修改了局部循环规则的一角,两人才险险脱身。
就这样,不知经历了多少危险,耗费了多少心力,他们终于逐渐接近了那个相对稳定的空间节点。
那是一个悬浮在破碎虚空中的、相对完整的圆形平台,平台上矗立着一座半塌的古老祭坛。祭坛由某种白玉般的石材砌成,上面刻满了早已失传的星辰符文。而在祭坛的中心,并没有“星泪”的踪影,只有一具盘膝而坐的……骷髅!
骷髅身披早已风化严重的星辰法袍,骨骼晶莹如玉,散发着淡淡的光辉,竟然在这混乱时空中保持了完好。骷髅的手骨中,捧着一枚巴掌大小的、不断变幻着色彩的菱形水晶。
那水晶内部,仿佛封印着一片微缩的、正在生灭循环的星空!一股精纯而古老的星辰法则气息从中弥漫出来!
“这是……星泪?”云倾凰有些不确定,这水晶的气息强大而玄奥,与幽描述的“纯净星辰生命精华”似乎有些不同,更偏向于法则本源。
帝珩仔细观察着骷髅和祭坛,沉声道:“这具骸骨生前至少是神皇级强者,甚至可能更高。他坐化于此,以自身骸骨和这祭坛镇压着这枚水晶。这水晶,恐怕不仅仅是‘星泪’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那枚菱形水晶似乎感应到了外来者的气息,突然光芒大放!
祭坛上的星辰符文逐一亮起,那具晶莹骷髅的头颅,竟然缓缓抬了起来,空洞的眼眶中,点燃了两簇幽蓝色的灵魂之火!
一个苍老而疲惫的声音,直接响彻在两人脑海:
“后来者……终于……等到你们了……”
骷髅……复活了?!
云倾凰和帝珩瞬间警惕到了极点,后退半步,力量暗自凝聚。
那骷髅似乎并无恶意,灵魂之火缓缓跳动,声音带着无尽的沧桑:“不必紧张……吾乃‘星陨尊者’,在此……等候有缘人,已不知多少岁月……”
星陨尊者?没听说过。
骷髅继续道:“吾手中之物,并非‘星泪’,而是‘星辰法则本源之心’的碎片之一,蕴含着星辰诞生与湮灭的至高奥秘……亦是稳固这片破碎时空的基石之一。”
星辰法则本源之心碎片?听起来比星泪更加珍贵和强大!
“吾之使命,乃是守护此碎片,不令其落入心术不正者之手。同时,亦是在等待……能继承吾之星辰道统,并愿承担起修复此片时空责任的传人……”
星陨尊者的灵魂之火看向云倾凰和帝珩:“汝二人,能闯过外围时空迷局抵达此地,心性、实力、机缘皆属上乘……可愿……接受吾之考验?”
考验?传承?
云倾凰和帝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意动。但这突如其来的传承,是福是祸?这位星陨尊者,所言是真是假?
似乎看出了两人的疑虑,星陨尊者缓缓道:“考验并非强制。若通过,可得星辰本源碎片及吾之道统。若失败,或不愿,亦可安然离去,吾不会阻拦。只是……这片时空,已支撑不了多久了。若无人继承碎片,维系平衡,最多百年,必将彻底崩塌,届时……古迹核心亦将受到波及,祸及苍生。”
他给出了选择,但也点明了危机。
是接受考验,争夺这天大的机缘并可能背负责任?还是就此离开,继续寻找可能并不存在的“星泪”?
云倾凰的目光,落在了那枚散发着诱人光芒的星辰本源碎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