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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高大捷后,李锦挟胜势剑指南昌九江。 特战旅如幽灵潜入敌后,摧毁机场瘫痪日军空中支援;装甲集群在精准炮火掩护下撕开修水防线,虎式坦克咆哮着碾过日军阵地。 新四军在敌后神出鬼没,切断铁路线;政治暗流中,译电室主任秦若兰巧妙拦截军统密电,为前线争取时间。 当日军战车联队发起死亡冲锋时,m36坦克歼击车黑洞洞的炮口已等候多时……

民国三十年(1941年)五月,赣北的晚春空气里,还残留着上高血战过后稀薄的硝烟与血腥气,被暖风搅动着,弥漫于新进驻的第十九集团军庞大的营地四周。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歼灭了日军赣江支队独立混成第20旅团和第34师团,协同友军重创第33师团,全军上下却并无丝毫懈怠。庞大的德械、美械装备群在临时开辟的场地上整齐列阵,坦克的履带、炮车的轮毂、士兵的绑腿都沾满了干燥的黄土,更透着一股磨砺后的精悍。引擎低沉的轰鸣、金属摩擦的铿锵、口令的短促呼喝,交织成一片战争机器特有的、蓄势待发的低沉脉动。

集团军指挥部设在一处坚固的山体坑道深处,厚重的混凝土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余下通风系统单调的嗡鸣和电台信号灯无声的明灭。巨大的作战地图几乎铺满了整面墙壁,赣北的山川、城镇、河流、铁路线被各色醒目的箭头和标记覆盖。李锦,这位二级上将,此刻正背对着地图,负手而立,深邃的目光穿透坑道口斜射进来的几缕光线,仿佛要洞穿南昌、九江方向那浓重得化不开的敌占迷雾。他的侧影被灯光拉长,投在冰冷的地图上,如同一个沉默而坚定的烙印。

他的参谋长陈瑜中将站在地图前,手中的指挥棒精准地落在修水河曲折的蓝线上,声音清晰而沉稳:“……当面之敌,主要是日军第106师团残部,以及由南昌、九江方向紧急增援而来的第101师团一部,约两万五千人。其防御重心,完全依托修水这一天然屏障。情报显示,敌人在安义、奉新、靖安、武宁一线,利用原有阵地和半年来强征民夫构筑的工事,构成了纵深梯次配置。尤其在安义、奉新这两个突出部,堡垒群密布,雷场、铁丝网纵深极大,配备了大量反坦克炮和重机枪巢,火力配系严密。”

他的指挥棒重点敲击着安义和奉新两个点,那里被密密麻麻的红色防御符号覆盖。“其指挥官,第106师团新任师团长松浦淳六郎中将,吸取了上高惨败的教训,战术转为极度保守,摆明了要固守待援,利用修水迟滞消耗我军锐气。其空中支援主要依赖南昌机场和九江前进基地的航空兵。”

副参谋长方维岳少将紧接着补充:“后勤压力巨大。全军十五万将士,加上配属友军和支前民工,每日消耗粮食近千吨,油料三百吨,弹药更是个无底洞。我们目前囤积于高安、上高一带的物资储备,仅够维持高强度作战半月。赣北的公路网在日机反复轰炸下支离破碎,雨季又将来临,一旦道路泥泞,运输效率将急剧下降。持续作战能力,关键在于打通并维持一条稳定的补给线,以及……”他顿了顿,看向李锦,“迅速拿下目标,夺取日军囤积物资。”

李锦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地图上代表南昌和九江的黑色圆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在坑道内清晰地回荡:“守?守得住么?松浦淳六郎想用修水当棺材板,我们就用钢铁洪流给他钉上最后一颗钉子!上高一战,打掉了鬼子的胆气,打断了他们的脊梁,现在,正是宜将剩勇追穷寇的时候!”他猛地一挥手,斩钉截铁,“战役目标:克复南昌,夺回九江!将鬼子彻底赶出赣北!”

他大步走到地图前,指尖带着千钧之力,重重戳在安义、奉新两点:“第一步,拔掉这两颗钉子,敲开修水防线的大门!”指尖随即向北凌厉划过,“同时,九江方向,也不能让鬼子喘气!请罗卓英长官所部,自瑞昌、德安方向发起牵制性进攻,务必使九江之敌自顾不暇!”

他的目光转向肃立一旁的集团军特种作战司令部司令王大山少将和特战旅旅长“影子”少将,眼神锐利如鹰隼:“特战旅,是时候让你们的獠牙见见血了。目标——南昌青云谱机场!给我把它瘫痪掉,彻底掐断鬼子在赣北上空的翅膀!行动代号:‘夜枭’!”

“是!”王大山和“影子”同时挺胸,眼中爆发出猎人般的精光。

“各部,”李锦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铁交鸣般的穿透力,“立即完成战役展开!第七军,‘钢铁洪流’为中路突击矛头,目标安义!新编第一军‘雷霆铁拳’,左翼策应,攻击奉新!新编第二军‘磐石坚垒’,稳固右翼,保障侧后!新三军、新四军为总预备队,随时准备投入突破口!集团军重炮群、机动骑兵师、工兵司令部,全力保障主攻方向!”

“遵命!”指挥部内,所有将校齐声应和,声浪在坑道中激荡。命令化作一道道加密电波,瞬间穿透厚重的山岩,飞向散布在赣北大地上的各个军、师指挥所。庞大的战争机器,在李锦意志的驱动下,轰然启动,齿轮咬合,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目标,南昌!九江!

赣北的夜空,浓云低垂,无星无月。沉沉的黑,如同浸透了墨汁的绒布,将起伏的山峦、蜿蜒的道路和零星的村落完全吞噬。风在山谷间呜咽,卷起尘土和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掩盖了大地之上另一种更为隐秘的律动。

距离南昌青云谱机场西北方约三十里的一片茂密松林深处,连虫鸣都似乎屏住了呼吸。特战旅旅长“影子”少将如同一尊融入夜色的石雕,半蹲在一丛低矮的灌木后,只有一双眼睛在夜视仪幽绿的视野后闪烁着冷冽的光。他轻轻按动喉部送话器,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传入每一个潜伏队员的耳中:“‘夜枭’注意,各组报告位置及状态。”

“一组,抵达机场外围铁丝网西北角,标记点‘鼠穴’,未触发照明雷,未遇巡逻队。发现疑似备用电源线路,目标清晰。” “二组,进入预定潜伏区‘蛇窝’,正对塔台及油库方向。高射机枪阵地两处,探照灯三具,间隔扫描规律已记录。” “三组,抵近跑道东端机堡区域‘鹰巢’。机堡内确认有中岛一式‘隼’战斗机八架,九七式重爆击机四架,地勤活动频繁。守卫哨位两处,警惕性一般。” “四组,‘鼹鼠’分队,已潜入地下管线通道入口‘暗门’。通道内部结构复杂,但空气流通,可通行,预计十五分钟后抵达主供电枢纽下方。”

冰冷的电子音混合着轻微的气流声,从加密频道中依次传来。每一组报告都意味着一条致命的毒蛇,已悄然缠绕上猎物的脖颈。“影子”的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如同刀锋在黑暗中擦过。“各组保持静默,按预定方案,零时整,准时发动。‘鼹鼠’优先瘫痪主电,制造混乱。一组切断备用电源线。二组,优先目标塔台、油库、探照灯。三组,负责机堡和守卫哨位,彻底摧毁跑道上的飞机。行动!”

“明白!”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分一秒流逝。机场方向,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塔台、机库模糊的轮廓,探照灯巨大的光柱如同死神的独眼,在跑道和停机坪上缓慢而机械地来回扫视。几个日军哨兵缩着脖子,抱着步枪在寒风中来回踱步,靴子踩在碎石路上发出单调的嚓嚓声。机堡内隐约传来金属工具的敲击声和日语含糊的交谈。

“松本君,今晚可真冷啊。”一个年轻的日军二等兵搓着手,对着手哈气,对旁边一个靠着机堡墙壁打盹的老兵抱怨道。 老兵松本不耐烦地抬了抬眼皮:“八嘎!冷就多活动!想想国内温暖的被炉吧!值完这班岗,回去还能喝口热汤……”他话未说完。 零时整!

“轰隆——!!!” 一声沉闷至极、仿佛大地心脏被攥紧后爆裂的巨响,猛地从机场核心区域的地底深处传来!整个地面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如同巨兽翻身。刹那间,机场上所有明亮的灯光——跑道灯、塔台灯、机库照明灯、探照灯——齐刷刷地熄灭!浓重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如同倾倒的墨汁,瞬间将整个机场吞噬!

“纳尼?!” “バカな!停电だ!バックアップ电源を起动せよ!”(混蛋!停电了!启动备用电源!) “地震か?敌の攻撃?!”(地震?敌人袭击?!)

惊慌失措的日语吼叫声在黑暗中骤然炸开,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塔台里乱作一团,有人撞翻了椅子,通讯器中传来嘶哑的吼叫。油库和弹药堆放区附近的哨兵下意识地朝着巨响传来的方向望去。

就在这彻底的混乱和黑暗降临的刹那,机场外围西北角,一组组长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的重型液压剪“咔嚓”一声脆响,一根手腕粗的黑色电缆应声而断,火花在断口处短暂迸射,随即彻底熄灭。备用电源,报销!

与此同时,机场外围如同鬼魅般跃起无数矫健的黑影!装备着汤姆森冲锋枪和加装消音器m1卡宾枪的特战队员们,如同融入夜风的死神,分成数股,朝着各自锁定的目标无声地猛扑过去。

二组的两名狙击手,在夜视仪的辅助下,枪口稳稳指向塔台顶层那个对着无线电嘶吼的日军通讯官和下方慌乱操作探照灯的士兵。 “噗!”“噗!” 两声极其轻微、如同开香槟木塞般的闷响几乎同时响起。塔台顶层玻璃应声炸开一朵血花,通讯官的声音戛然而止。下方探照灯操作位的士兵身体猛地一僵,软软栽倒,巨大的光柱失去了控制,斜斜地指向夜空。

“油库!快!”二组组长低吼,带着一个爆破小组如同猎豹般冲向巨大的圆柱形油罐。几个反应过来的日军士兵刚摸到枪,就被侧翼掩护队员精准的短点射撂倒。塑性炸药(c4)被熟练地贴附在油罐底部关键承重结构和输油管道上,引爆器指示灯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三组的突击队员已经如潮水般涌到了机堡入口。一个睡眼惺忪的日军地勤提着工具箱刚走出来查看情况,迎面撞上黑洞洞的枪口,惊恐的“敌袭”二字还未完全出口,就被一梭子汤姆森子弹打成了筛子。机堡内顿时炸锅!枪声、爆炸声、日语的惨叫和怒吼混杂在一起。

“手榴弹!清场!”三组组长厉声命令。几枚mk2防御型手雷冒着烟滚入机堡深处。 “轰!轰!轰!” 沉闷的爆炸声在封闭空间内被放大到恐怖的程度,火光和浓烟瞬间从机堡大门喷涌而出,伴随着金属撕裂的刺耳尖啸和人体残肢的飞溅。

跑道上的几架九七式重爆击机成了活靶子。三组队员将成捆的塑性炸药直接塞进引擎舱和起落架舱内。剧烈的爆炸接二连三地响起,耀眼的火球腾空而起,将钢铁巨鸟扭曲、撕裂、抛向空中,化作燃烧的残骸重重砸落,点燃了跑道。巨大的爆炸声浪和冲天的火光,彻底撕碎了黑夜的伪装,将整个机场变成了燃烧的地狱!

“轰隆隆——!!!” 油罐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二组成功引爆了塑性炸药!冲天的烈焰瞬间吞噬了数个巨大的储油罐,橘红色的火舌翻滚着舔舐夜空,将方圆数里映照得如同白昼!灼热的气浪夹杂着浓烟和燃烧的油料碎片,如同风暴般席卷开来,点燃了附近的一切可燃物!弹药堆放区受到波及,殉爆声此起彼伏,如同节日里最疯狂的爆竹!

“撤!按预定路线,交替掩护!” “影子”冷酷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没有丝毫留恋。特战队员们如同来时一样迅捷,在混乱、火光和浓烟的掩护下,幽灵般遁入机场外围的黑暗山林,只留下身后一片彻底失控的烈焰炼狱。机场的瘫痪,已成定局。

几乎在青云谱机场第一声爆炸响起的同一时刻,修水河西岸,安义以北二十里,一个代号“铁砧”的前沿攻击阵地上,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第七军军长楚南河中将,像一头即将扑食的猛虎,半身探出他那辆豹式指挥坦克的炮塔,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手腕上夜光表的指针。

秒针,终于沉重地跳过了那个决定性的刻度。

“时间到!开火!” 楚南河对着喉部送话器,发出了撕裂夜空的咆哮!

“开火!!!” 命令通过无线电,瞬间传遍整个炮兵阵地!

刹那间,天地变色!

集团军炮兵司令周振邦中将麾下的重炮师和火箭炮兵旅,发出了沉寂已久、积攒了全部毁灭力量的怒吼!首先发威的是火箭炮兵旅!三十六辆t34“管风琴”火箭炮车,在短短十几秒内,将超过五百枚114毫米火箭弹,以令人窒息的密度泼洒向对岸日军预设的核心阵地!天空被密密麻麻的尾焰轨迹照亮,如同无数条燃烧的毒蛇狂舞着扑向目标!火箭弹特有的、撕心裂肺的尖啸声,彻底压过了风声,压过了大地本身的呻吟!

“呜——咻咻咻咻咻——!!!!” “轰隆隆隆隆——!!!”

火箭弹群覆盖的区域,瞬间变成了一片沸腾的熔岩地狱!巨大的、连绵不绝的火球如同地狱之花般疯狂绽放!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反复锤砸着大地!泥土、碎石、破碎的鹿砦、扭曲的铁丝网、乃至人体的残肢,被狂暴地抛向数十米高的夜空!浓烟混合着火光冲天而起,形成一片巨大的、翻滚的死亡之云!

紧接着,重炮师那令人灵魂颤栗的毁灭合唱加入了进来!部署在后方遮蔽阵地上的m1 155mm“长脚汤姆”和m1 203mm“榴弹炮之王”,以其特有的、沉闷而威严的轰鸣,将沉重的死神之锤狠狠砸下!155毫米高爆弹在日军纵深指挥所、预备队集结区域和交通枢纽上空炸开,威力足以掀翻整座碉堡!而203毫米的超级重锤落下时,大地仿佛都在痛苦地呻吟,爆炸中心的冲击波足以将钢筋混凝土工事像纸糊的玩具一样彻底抹平!每一次重炮齐射,都让整个修水河谷剧烈颤抖,对岸的夜空被不断爆闪的橘红色光芒反复照亮,如同末日降临!

“观测机报告!修正参数!延伸火力!覆盖敌第二道防线及炮兵可能阵地!” 周振邦的声音在炮兵指挥所的电台里冷静得近乎残酷。天空中,六架轻型观测机如同敏锐的鹰隼,在安全高度盘旋,将下方炼狱般的景象和精确的弹着点偏差,源源不断地传回地面指挥所。隐蔽部署在炮兵阵地侧后方的ScR-584反炮兵雷达车,天线无声地旋转着,捕捉着日军零星还击炮火发出的微弱雷达信号,迅速解算其位置坐标。

“方位角xxx,距离xxxx,高度xxx!日军山炮阵地一处!坐标传输完毕!” 雷达操作员急促的报告声刚落,重炮师的一个155mm榴弹炮营立刻根据数据微调射角。不到两分钟,一轮精准的齐射呼啸着越过修水,狠狠砸在那个刚刚暴露、还没来得及转移的日军山炮阵地上!剧烈的爆炸和殉爆的火光,宣告了又一处日军火力点的彻底覆灭。

就在这毁天灭地的炮火准备达到最高潮,日军前沿阵地已被彻底犁翻,陷入一片火海与混乱之时,楚南河眼中寒芒爆射:“装甲集群!前进!碾碎他们!”

“前进!” “为了胜利!碾过去!”

第七军前锋,第一装甲师师长周胜中将和第二装甲师师长韩晓征中将(兼任)的命令几乎同时在各装甲团的通讯频道中炸响!

刹那间,修水河西岸数公里宽的进攻正面上,低沉而狂暴的引擎轰鸣声汇成一片钢铁的咆哮!上百辆涂装着铁灰色冬季迷彩的钢铁巨兽,尾部喷吐出灼热的废气,如同从沉睡中苏醒的远古巨兽,轰然启动!

周胜的第一装甲师,以第1、第2装甲团为锋锐的矛头。第1装甲团冲在最前的,是三十六辆威震欧洲战场的虎式重型坦克!它们庞大的身躯在火光映照下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那门令人生畏的88毫米KwK 36 L\/56坦克炮,在行进中微微调整着指向。紧随其后的是第2装甲团的豹式中型坦克集群,它们拥有更佳的机动性,如同矫健的猎豹,引擎嘶吼着,履带卷起漫天烟尘!在它们两翼和后方,第3装甲掷弹兵团的Sd.Kfz.251半履带装甲车如同钢铁洪流中的步兵之舟,满载着头戴m35钢盔、手持mp40冲锋枪和毛瑟步枪的掷弹兵,车体上的mG42机枪指向两侧,随时准备泼洒致命的弹雨。

韩晓征亲自指挥的第二装甲师同样气势如虹,豹式与IV号坦克组成楔形突击阵型,履带无情地碾过被炮火反复耕耘、变得松软滚烫的土地。他们的目标是日军阵地的结合部,一个相对薄弱但地形复杂的区域。

钢铁履带卷起被炮火烤焦的泥土和硝烟,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汇成一股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朝着被炮火蹂躏得奄奄一息的日军前沿阵地猛扑过去!坦克炮塔上的同轴机枪和车体前机枪率先开火,在黑夜中拉出无数道火红的曳光鞭痕,狠狠抽打在日军残存的土木火力点和混乱的人群中!

“戦车!支那の戦车群!大変だ!炮撃はどこだ?反戦车炮!早く!”(坦克!支那的坦克群!大事不好!炮兵在哪里?反坦克炮!快!) 一个日军小队长刚从被震塌半边的掩体里爬出来,满脸血污,看着黑暗中隆隆逼近、闪烁着机枪火光的庞大黑影,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然而,日军的反击微弱得可怜。猛烈的炮火覆盖摧毁了大部分明面上的重武器和指挥节点。残存的几门37毫米或47毫米反坦克炮,在混乱中刚推出掩体,炮口火光一闪,炮弹打在虎式坦克厚重的前装甲上,只溅起一溜刺眼的火星和一声脆响,如同挠痒痒一般。暴露位置的日军炮组,立刻招致了毁灭性的打击!虎式坦克那88毫米的炮口猛然喷吐出巨大的火球!高爆弹精准地砸在反坦克炮阵地上,连同炮身和炮手一同炸上了天!豹式坦克的75毫米高速穿甲弹(ApcR)则如同热刀切黄油,轻易洞穿日军匆忙构筑的土木掩体和薄弱的坦克装甲(如果有的话)。

“掷弹兵下车!清理战壕!肃清残敌!” 装甲掷弹兵团的指挥官在电台中怒吼。Sd.Kfz.251装甲车在坦克的掩护下冲到被炸得支离破碎的战壕边缘急停,后舱门哐当一声打开,全副武装的掷弹兵如同下山的猛虎般跃出,手中的mp40冲锋枪、毛瑟步枪、长柄手榴弹(m24)和令人胆寒的“铁拳”反坦克火箭筒,瞬间将战壕内残存的日军士兵卷入血腥的近战绞杀!

“突撃!突撃!”(突击!突击!) 日军基层军官挥舞着军刀,歇斯底里地驱赶着士兵进行绝望的反冲锋。但迎接他们的,是装甲车上mG42机枪撕布般的恐怖嘶鸣,7.92毫米子弹如同灼热的钢铁风暴,将冲锋的日军士兵成片扫倒!

第七军的钢铁洪流,以无可阻挡之势,在日军付出了巨大心血构筑的安义防线上,撕开了一个巨大而血腥的缺口!虎式坦克的履带,无情地碾过焦黑的战壕、坍塌的掩体和日军士兵的尸体,留下两道深深的、混杂着血肉与钢铁碎屑的辙印,坚定地向着修水河岸,向着安义城,隆隆推进!

当第七军的钢铁履带在安义方向碾碎日军防线、特战旅的幽灵在南昌机场制造冲天烈焰之时,另一股同样致命却更加隐秘的力量,在九江西北方向的广袤丘陵与铁路沿线悄然铺开。新编第四军第112师师长周卫国少将,这位黄埔九期出身、在德国柏林军事学院受过特种作战熏陶的年轻将领,此刻正趴在一处长满灌木的山坡反斜面,手中的高倍望远镜冷静地扫视着下方蜿蜒如蛇的南浔铁路(南昌-九江)线。

冰冷的月光吝啬地洒下一点微光,勾勒出铁轨冰冷的反光。远处,九江城方向隐约可见探照灯的光柱在夜空中徒劳地扫视。

“师座,各营已按计划进入指定伏击区。” 参谋长压低声音报告,“一营在‘断脊点’,负责马回岭车站西侧五公里处的主爆破;二营在‘碎链点’,负责沙河镇东侧桥梁;三营在‘割喉点’,负责黄老门车站附近的铁路隘口。工兵连携带的塑性炸药和特种爆破装置已分发到位,足够将这三处节点彻底送上天。侦察连撒出去了,盯着九江和德安方向的鬼子援兵。”

周卫国放下望远镜,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神锐利如鹰隼。“告诉罗旅长(新四军配属罗卓英部的联络协调官),我部已就位。请罗长官所部按计划,在明日拂晓,准时从瑞昌、德安方向发起正面牵制性攻击。声势要大,务必把九江城里鬼子第101师团的注意力牢牢吸住!”

“是!”参谋长迅速记下,转身对通讯兵低语几句。

周卫国再次举起望远镜,目光落在远处铁路线上一个缓缓移动的光点——那是一列日军军列,车头喷吐着浓烟,正从九江方向驶来,车厢里装载的可能是弹药,也可能是增援的兵员。“通知‘碎链点’二营,目标来了。让他们沉住气,等我的信号。炸桥,更要炸车!”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残酷的期待。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流逝。九江方向,罗卓英所部牵制性进攻的炮声如期而至,如同沉闷的雷声滚过天际,打破了后半夜的死寂。九江城方向的探照灯明显变得更加活跃,光柱在夜空中焦急地乱扫。

下方,那列军列喷吐着黑烟,如同一条臃肿的钢铁蜈蚣,正吭哧吭哧地爬行在铁轨上,距离沙河镇东侧那座关键的铁路桥越来越近。月光下,隐约可见车厢顶部的警戒哨兵身影。

周卫国屏住呼吸,直到军列的车头完全驶上桥梁的中段。“就是现在!信号!起爆!”他对着送话器低吼。

命令瞬间传达到二营伏击阵地。一个潜伏在桥墩阴影下的工兵小组长,狠狠按下了手中的起爆器!

“轰——!!!” 一声远比普通爆炸沉闷、却蕴含着可怕撕裂力量的巨响,猛地从铁路桥的中间桥墩部位爆发出来!周卫国带来的特种塑性炸药(c4)和精心设计的切割爆破装置发挥了恐怖的威力!坚固的钢筋混凝土桥墩如同被无形的巨斧劈中,在剧烈的爆炸和内部冲击下,瞬间扭曲、崩解、碎裂!整座铁路桥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中段桥面猛地向下塌陷、断裂!刚刚行驶到断裂点上方的军列机车,连同后面的几节车厢,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如同被斩断的蜈蚣头颅,带着绝望的金属扭曲声和蒸汽泄露的尖啸,一头栽向下方十几米深的干涸河床!

“轰隆隆——!!!” 车头锅炉猛烈撞击河床巨石,引发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炽热的蒸汽、燃烧的煤炭和碎裂的金属零件如同火山喷发般向四周激射!后面的车厢如同多米诺骨牌般一节节追尾、挤压、脱轨、翻滚!弹药车厢被引爆,殉爆的火球一个接一个冲天而起,将断裂的桥梁、扭曲的车厢和来不及跳车的日军士兵彻底吞噬!燃烧的碎片如同火雨般洒落,点燃了河床上的枯草!

“打!”周卫国一声令下。

埋伏在铁路两侧山坡上的二营战士们手中的武器同时开火!捷克式轻机枪、汉阳造步枪、缴获的三八式步枪,喷吐出愤怒的火舌!密集的子弹如同泼水般扫向河床下乱作一团的日军幸存者和试图组织救援的警戒部队!更有经验丰富的老兵,用缴获的掷弹筒(八九式),将一枚枚手榴弹精准地射向日军聚集的区域!

“敌袭!土八路!快隐蔽!” “列车!救援伤员!” 河床下,日语的惊叫、哀嚎和指挥官气急败坏的怒吼响成一片。混乱,彻底的混乱!南浔铁路这条九江日军赖以生存的运输大动脉,在“碎链点”被狠狠斩断!

几乎在同一时间,“断脊点”马回岭车站西侧五公里处,以及“割喉点”黄老门车站附近的铁路隘口,也相继传来沉闷而剧烈的爆炸轰鸣!冲天的火光在黑夜中格外醒目!三段关键铁轨连同路基被彻底炸毁、扭曲,形成了巨大的缺口和深坑!九江与南昌方向通过铁路的快速联系,在这一夜,被周卫国的112师彻底切断!

当修水河畔的炮声撼动大地、九江外围的铁路线在爆炸中扭曲断裂之时,第十九集团军指挥部那深入山腹的坑道内,却进行着一场无声却同样惊心动魄的搏杀。巨大的作战地图前,参谋们步履匆匆,电话铃声和电台呼叫声此起彼伏,空气里弥漫着硝烟、汗水和机油混合的浓烈气味,以及一种高度紧张带来的静电般的压迫感。

译电室,这个位于坑道最深处、由厚重铅门和警卫严密把守的神经中枢,此刻却显得异样的“宁静”。只有电报机有节奏的哒哒声、译电员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译电室主任秦若兰上校,一身笔挺的军装衬得她身姿挺拔,面容在台灯柔和的光线下显得冷静而专注。她端坐在主控台前,面前摊开着几份刚刚译出的普通等级电文,但她的余光,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牢牢锁定着那台连接着军统局最高等级密电通道的专用接收机。

突然,那台机器的信号灯急促地闪烁起来,发出一阵不同于寻常的、更加尖锐的蜂鸣!一张印着复杂花纹和“绝密”字样的电报纸,从机器中缓缓吐出。

负责接收的年轻译电员脸色一紧,下意识地就要拿起那份刚出炉的密电。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纤细却异常稳定的手,轻轻按在了那份还带着机器余温的电报纸上。

“我来处理。” 秦若兰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译电员愣了一下,对上秦若兰那双深潭般幽邃的眼眸,心头莫名一凛,连忙恭敬地低头:“是,主任。”

秦若兰拿起那份绝密电文,指尖能感受到纸张传递过来的紧张信息。她没有走向自己的办公桌,而是拿着它,如同拿着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径直走向角落里的档案柜。她的步伐平稳,神情自然,仿佛只是去归档一份普通资料。然而,在无人注意的阴影里,她的手指却极其灵巧而迅速地在电文上划过,借助柜门开启瞬间微弱的光线,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将那些由复杂密码构成的字符,瞬间烙印进脑海深处——这是她作为中共地下党“白鸽”所具备的、近乎天赋的瞬间记忆能力。

电文的核心内容在她脑中迅速解码、还原:“……密查第九战区副司令长官李锦……所部新四军活动异常……疑与中共赣北游击队勾结……破袭南浔路行动……需详查其动向及与李部协同证据……高世明处……”

果然是冲着李长官和新四军协同作战来的!军统的嗅觉像鬣狗一样灵敏!秦若兰心头一紧,但面上依旧沉静如水。她将这份“看”完的绝密电文,如同对待普通文件一样,放入标注为“待处理-军法处”的文件篮中。动作流畅,没有丝毫滞涩。她知道,这份电文很快会通过内部流程,“正常”地送达军法处长高世明少将的案头。但在这之前,她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差。

做完这一切,秦若兰并未停留。她拿起一份关于前线油料消耗的普通报告,步履从容地走向集团军政治部主任林风眠少将的办公室。门虚掩着,她轻轻敲了两下便推门而入。

林风眠正伏案疾书,听到动静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依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

“主任,这是后勤刚送来的油料补充申请,需要您签批。”秦若兰将报告递过去,声音不高。就在林风眠低头审阅报告的瞬间,秦若兰的身体微微前倾,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极低语速,将那份绝密电文的关键内容——军统对李锦和新四军协同作战的怀疑、要求高世明彻查的指令——如同耳语般清晰地传递过去。

林风眠握着钢笔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笔尖在报告上留下一个微小的墨点。他抬起眼,深深看了秦若兰一眼,那目光中蕴含着千言万语:赞许、凝重、还有一丝棋逢对手的冷冽。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迅速在油料报告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辛苦了,秦主任。这份申请我会尽快协调张司令(后勤张维扬)处理。”林风眠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沉稳。

“是。”秦若兰接过签好的报告,转身离开。就在她拉开门的瞬间,差点与门外一个急匆匆的身影撞个满怀。

来人正是军法处长高世明少将。他穿着笔挺的复兴社制式军装,领章上的将星在灯光下有些刺眼,脸上带着惯有的那种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急于求证的焦灼。

“林主任!秦主任也在?”高世明目光锐利地在两人脸上扫过,语气带着刻意的急促,“刚刚收到军统局一份急电,事关重大!是关于前线部队协同作战的,需要立刻向李长官和您通报核实!”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两人的表情,试图捕捉任何一丝破绽。

林风眠神色如常,甚至带着一丝被打扰工作的不悦,他放下钢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哦?高处长,什么电文如此紧急?李长官正在指挥安义方向的突破作战,此刻恐怕无暇分身。你先给我看看。”他的语气带着上级对下级的理所当然。

高世明噎了一下,他总不能说那份绝密电文还在译电室的“待处理”篮子里吧?“这……电文是绝密级,译电室那边应该正在处理,马上就会送来。内容是……”他试图点明主题,再次观察林风眠和秦若兰的反应。

秦若兰站在林风眠侧后方,表情平静无波,如同戴着一张完美的面具,眼神清澈地看着高世明:“高处长,译电室刚刚确实收到一份军统绝密电,我已按流程放入待处理篮。内容尚未译出,您如此着急,莫非已提前知晓了内容?”她的话语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疑,直指高世明行为的反常——你军法处的人,怎么能提前知道译电室刚收到、还未译出的军统绝密电内容?

高世明脸色微微一变,意识到自己操之过急,露出了马脚。他连忙掩饰道:“秦主任误会了!我是收到军统局另一条线的紧急通知,说有重要电文发来,事关重大,让我务必第一时间处理!所以我才……”

“原来如此。”林风眠淡淡地打断他,重新拿起钢笔,“既然是绝密电文,那就按程序来。等译电室译出、按密级呈送过来,我自会与李长官商议处理。高处长,军法处职责是整肃军纪,维护内部安全,前线战事吃紧,非直接相关的调查,是否可以暂缓?当前首要,是确保安义方向我军的胜利!你说呢?”他的目光带着无形的压力,直刺高世明。

高世明被林风眠这番软中带硬、占据大义名分的话顶得胸口发闷,却又无法反驳。他瞥了一眼旁边垂手肃立、神色自若的秦若兰,心中疑云翻滚,却抓不住任何把柄。那份该死的电文,此刻正躺在译电室里,而他却无法立刻拿到!这短短的时间差,如同一条无形的鸿沟,让他精心准备的发难,如同重拳打在了棉花上。

“……林主任所言极是。是卑职心系前线,有些急躁了。”高世明压下心头的怒火和疑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卑职告退,等电文到了再来请示。”他深深看了秦若兰一眼,那眼神如同淬毒的钩子,然后才不甘地转身离去。

厚重的木门在高世明身后关上。林风眠和秦若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凝重。警报暂时解除,但高世明这条毒蛇,已经被惊动,下一次的噬咬,只会更加隐蔽和致命。无形的硝烟,在这幽深的坑道内,比前线的炮火更加令人窒息。

黎明的第一缕惨白光线,艰难地穿透弥漫在安义城外围上空的厚重硝烟,将昨夜激战后的惨烈景象无情地展现出来。大地如同被巨兽反复蹂躏过,布满了巨大的弹坑、扭曲的铁丝网、烧焦的坦克残骸和层层叠叠的日军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焦糊和火药混合的死亡气息。第七军的钢铁洪流,在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后,已如一把烧红的尖刀,深深刺入了日军修水防线的腹地,前锋部队甚至能远远望见安义城低矮的轮廓和城头飘荡的膏药旗。

然而,困兽犹斗。日军第106师团残部,在师团长松浦淳六郎中将歇斯底里的督战下,依托安义城外围星罗棋布的村庄、丘陵和连夜加固的支撑点,发起了疯狂而绝望的反扑。他们试图用血肉之躯迟滞钢铁的推进,为后方的调整和可能的增援争取最后的时间。

第七军军长楚南河中将的指挥坦克,此刻正停在一处被炮火削平了半边的土丘后方。他半个身子探出炮塔,举着望远镜,眉头紧锁地观察着前方胶着的战况。无线电里,各攻击集群的报告不断传来,夹杂着激烈的枪炮声和喊杀声:

“报告军座!第1装甲团在‘李家洼’遭遇日军反坦克敢死队!损失IV号坦克两辆!请求步兵支援肃清!” “第2装甲团前锋连在‘磨盘岭’被预设反坦克壕和雷场阻挡!工兵正在排雷架桥,但日军迫击炮火力很猛!” “第3掷弹兵团报告!‘张庄’日军据点抵抗异常顽强!依托砖石房屋和地道,大量使用燃烧瓶和炸药包!我军伤亡不小!请求喷火器和重炮支援!”

战况的胶着让楚南河脸色铁青。他深知,每一分钟的拖延,都意味着更多的伤亡,都可能给日军喘息和组织起更有效防御的机会。他正要下令预备队投入,无线电里突然传来右翼新编第一军军长梁卫国中将沉稳中带着一丝焦急的声音:

“楚军长!我部奉新方向攻击受阻!日军第101师团一部从九江方向沿修水快速增援上来,兵力约一个加强联队,配备有战车!其前锋已突破我101师侧翼警戒线,正猛攻我炮兵阵地!攻势凶猛!我部压力骤增,请求支援!”

九江方向的援兵!还有战车!这个消息如同冰水浇头,让楚南河心头一凛。奉新方向一旦被突破,将直接威胁第七军攻击安义的侧翼,甚至可能被反包围!他立刻意识到,必须立刻打掉这股增援的装甲矛头,否则整个安义攻势都可能功亏一篑!

“梁军长,务必顶住!我立刻抽调力量支援你部!” 楚南河斩钉截铁地回复,随即切换频道,声音带着钢铁般的决断:“韩晓征!立刻让你的‘铁拳’挥出去!目标,奉新侧翼,九江来的鬼子战车联队!给我砸碎它!”

“明白!‘铁拳’出动!” 无线电那头,第二装甲师师长韩晓征的声音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杀伐之气。他等这一刻太久了!

几乎在命令下达的同时,部署在第七军攻击序列侧后方的集团军直属反坦克歼击团阵地上,气氛瞬间被点燃!团长秦武上校猛地从隐蔽观察哨探出身,对着送话器怒吼:“全团注意!目标,奉新东南方向,日军增援战车集群!距离三千五百米!m36!一级战斗准备!穿甲弹装填!”

三十六辆涂装着铁灰色迷彩的m36“杰克逊”坦克歼击车,如同潜伏已久的致命毒蛇,瞬间昂起了它们那标志性的、拥有巨大炮盾和修长90毫米m3火炮的“头颅”!引擎轰鸣着,驱动着这些没有炮塔、却拥有低矮轮廓和恐怖火力的钢铁杀手,迅速冲出预设的伪装阵地,在起伏的地形上展开战斗队形。炮手们飞快地摇动方向机和高低机,粗长的90毫米炮管沉稳而迅速地指向东南方向烟尘腾起的地平线。装填手汗流浃背地将一枚枚沉重的90毫米m82被帽穿甲弹(Apcbc)或更具毁灭性的高速穿甲弹(hVAp)塞入炮膛,炮闩发出沉重的闭锁声!

履带卷起的烟尘在东南方向的地平线上越来越浓,如同升腾的沙暴。烟尘中,一个个低矮而迅疾的轮廓开始显现,履带隆隆作响,炮塔上那面刺眼的膏药旗在晨风中抖动——正是日军增援部队的装甲矛头!冲在最前面的,是十几辆九七改中型坦克(chi-ha Kai),装备着那门聊胜于无的47毫米炮。紧随其后,是几辆让日军引以为傲、装备短管57毫米炮的“最新锐”一式坦克(chi-he),它们试图利用相对较好的机动性进行包抄。在它们后面,还有数量更多的、如同铁皮罐头般的九五式轻型坦克(ha-Go),以及搭载着步兵的装甲车。整个战车联队,正以一种蛮横的姿态,试图撕开新一军的侧翼!

“稳住!放近点!优先打掉领头的九七改和一式!放他们进两千五百米!” 秦武的声音在无线电里异常冷静,如同经验丰富的老猎手,看着猎物一步步踏入死亡陷阱。

m36的车长们屏住呼吸,透过m71c望远瞄准镜,死死锁定那些在烟尘中时隐时现的目标。十字分划稳稳地套住了一辆正高速突进、试图抢占有利射击位置的一式坦克。炮手的手指,轻轻搭在了击发踏板上。

两千八百米……两千七百米……两千六百米……两千五百米!

“开火!” 秦武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

“轰!”“轰!”“轰!”“轰!”

m36阵地上,瞬间爆发出连绵不绝的怒吼!那90毫米m3火炮开火时喷吐出的巨大火球和激波,甚至让车身都猛地向后一震!尖锐刺耳的炮弹破空声撕裂了空气!

冲在最前面的一辆一式坦克(chi-he)首当其冲!那枚90毫米高速穿甲弹(hVAp)以超过一千米每秒的恐怖初速,如同烧红的铁钎捅穿窗户纸,轻易地洞穿了它那仅有50毫米厚、倾斜角度也聊胜于无的车体首上装甲!炮弹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疯狂翻滚、释放动能!弹药架被瞬间诱爆!

“轰——!!!” 一团巨大的、混杂着火焰和浓烟的火球猛地从那辆一式坦克内部膨胀开来!整个炮塔被狂暴的气浪掀飞十几米高,翻滚着砸落在地!车体碎片和内部零件如同天女散花般四散飞溅!里面的乘员,在万分之一秒内就被彻底汽化!

几乎在同一瞬间,另一辆冲在前面的九七改中型坦克(chi-ha Kai)炮塔正面也挨了重重一击!90毫米被帽穿甲弹(Apcbc)轻松撕开了它那仅有25毫米厚的炮盾,钻入炮塔内部猛烈爆炸!炮塔被炸得四分五裂,扭曲的金属碎片和燃烧的人体组织喷溅得到处都是!

“八嘎!反坦克炮!是重炮!隐蔽!” 日军战车联队的指挥官在电台里发出惊骇欲绝的嘶吼,声音因恐惧而扭曲。他从未见过如此精准、如此致命、射程如此之远的反坦克火力!对方甚至没有暴露在开阔地,那些致命的炮火仿佛是从地狱的裂缝中喷射出来的!

突如其来的毁灭性打击让气势汹汹的日军战车集群瞬间大乱!领头的几辆坦克化作燃烧的残骸,堵住了后续坦克冲击的路线。其余的坦克驾驶员惊恐地试图转向、倒车、寻找掩体,队形顿时乱成一团。那些九五式轻型坦克更是如同受惊的兔子,在战场上徒劳地乱窜,试图躲避那不知会从何处射来的死神之吻。

“自由猎杀!一个都别放跑!” 秦武冷酷的命令下达。m36的炮手们如同在进行一场血腥的狩猎游戏,从容地挑选着各自的目标。90毫米炮口每一次喷吐火焰,都必然伴随着一辆日军坦克或装甲车的毁灭!穿甲弹轻易撕裂薄弱的装甲,高爆弹则将试图伴随冲锋的日军步兵连人带枪炸成碎片!

短短几分钟,日军增援战车联队的冲锋势头被彻底打垮!超过十五辆坦克和装甲车在旷野上熊熊燃烧,化为废铁和焦炭。残余的日军装甲车辆如同丧家之犬,丢下步兵,仓皇地向后溃退。

就在秦武的m36歼击团用精准而致命的炮火收割日军战车之时,韩晓征亲自率领的第二装甲师主力——由豹式和IV号坦克组成的钢铁洪流——如同出闸的猛虎,从侧翼猛然杀出!他们以锐不可当的楔形队形,狠狠地撞入了因战车部队崩溃而陷入混乱和恐慌的日军步兵群中!

履带无情地碾过试图构筑防线的散兵坑,坦克炮和同轴机枪疯狂开火,将暴露在外的日军士兵成片扫倒!紧随其后的装甲掷弹兵从半履带车上跃下,用冲锋枪、步枪和手榴弹,冷酷地清理着每一个残存的抵抗点!

九江方向增援而来的日军生力军,其最锋利的装甲矛头被彻底折断,步兵主力则被韩晓征的装甲集群冲得七零八落!奉新方向的危局,在第七军装甲部队雷霆万钧的反击下,瞬间逆转!钢铁的意志与力量,在这一刻,主宰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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