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必须注意他们狗急跳墙,用张蝉来当人质!”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动作却毫不停滞。
其余土匪眼见头目被一个照面就打翻在地,生死不知,先是骇然,随即便是滔天的恼怒与凶性被激发出来!
“妈的!宰了他!” “一起上!废了这小子!”
怒骂声中,剩下的土匪们赤红着眼睛,一哄而上,各自运转起那驳杂不纯的灵力,释放出五花八门、光芒各异却威力参差不齐的“神通”——有凝出土石拳头的,有挥出风刃的,更有甚者只是徒劳地增强了几分气力——齐齐朝着屈曲猛扑过来!
洞内狭小的空间,顿时被混乱的能量与喊杀声所充斥。
然而,屈曲的战术构想虽堪称精妙,却受限于体内急剧消耗的“灵感”。他手中那原本噼啪作响、威势骇人的雷光,此刻已肉眼可见地黯淡、微弱下去,如同风中残烛。
这番变化自然逃不过那些在刀口舔血的土匪的眼睛。他们原本被那诡异雷电震慑住的心神,立刻被贪婪和凶戾重新占据。
“哈哈哈!我就说这小子只是虚张声势!”一个土匪兴奋地大叫,“看来‘学习’境界低得可怜,这才多久,就没灵感可用了!”
“他妈的!”那被一拳打塌了鼻梁的刀疤头目早已爬起,胡乱抹去脸上的血污,加入了战团。
他目眦欲裂,挥舞着一柄环首刀,大声咆哮:“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的雏儿!也敢来你爷爷的地盘撒野!老子今天非活劈了你不可!”
随着雷电技法的逐渐逸散,屈曲的处境顿时变得岌岌可危。原本凌厉的攻势难以为继,他出手的次数越来越少,更多时候只能凭借身法左支右绌地进行防御,险象环生。
土匪们的各种粗浅却狠辣的技法从四面八方不断袭来,虽威力不强,但数量众多,让他疲于应付。
“唉!”屈曲在心中暗自叹息,体内传来的阵阵空虚感让他无比清醒,“这些日子疏于吸收和积累‘灵感’,今日果然被现实狠狠打了脸。若能活着回去,定要日夜不停,刻苦吸收灵感,全力提升境界!”
他看着周围十多个状若疯魔、攻势越来越猛的土匪,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老子要把你的骨头拆下来熬汤喝!”刀疤头目彻底杀红了眼,他瞅准屈曲格挡另一侧攻击时露出的一个微小破绽,眼中凶光爆闪。
他手中环首刀毒蛇般直刺屈曲腰间软肋,同时另一只空着的手猛地一拍地面——霎时间,屈曲脚下的地面竟微微震颤,几块尖锐的石刺猛地凸起!这刀疤头目竟还是个粗通“地理学”的“学习者”!
腹背受敌,避无可避!
屈曲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兀自叹息一声,猛地动用灵感,竟硬生生逼出一口殷红的心头精血,狂喷而出!
“不好!这小子疯了!他竟敢直接动用血液深处蕴藏的‘灵感’!”刀疤头目见状骇然大喊,攻势都为之一缓,“他妈的难道今天真要跟咱们拼个同归于尽不成?!”
通常情况下,“学习者”运转技法虽优先调用血液中流淌的“灵感”,但绝不会轻易耗尽它。血液中必须留存一丝“灵感”,如同种子,用以维持机体与外界“灵感”环境的微妙平衡。
一旦血液中“灵感”彻底枯竭,后果不堪设想——若周遭“灵感”浓度过低,机体将因失去内在平衡而崩溃,则吐血身亡;若周遭“灵感”浓度过高,外部“灵感”便会疯狂倒灌入体,最终结果便是……爆体而亡!
这其中的凶险,就如同水体与环境的渗透压,机体既无法长期承受“灵感”的极度匮乏,也无法适应“灵感”的过度饱和。
刀疤头目眼睁睁看着屈曲喷出的那口鲜血并未落地,反而诡异地汽化,化作一股浓郁的血色能量瞬间融入其体内。
下一刻,屈曲的身影仿佛化作了一道真正的、燃烧着生命能量的血色雷光,以一种远超之前的速度,间不容发地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剑和地刺,倏忽间便闪现在了几丈之外的安全地带。
而刀疤头目还未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反应,便骤然感觉大脑一片昏昏沉沉,头昏脑涨,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彻底失去了意识。
屈曲强行压下体内因动用本源而翻腾的气血,左手凌空虚握,眼神冰冷彻骨。
霎时间,三条闪烁着幽蓝色光芒、无限延伸且互相垂直的透明直线凭空出现,如同一个巨大而精准的囚笼,瞬间将整个山洞笼罩在内!
线条之上,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数字和符号在流动生灭,散发出一种极度理性又无比压抑的气息。
这正是——〈空间直角坐标系〉!
“这…这又是什么鬼技法?!”有土匪被这前所未见的诡异景象惊得失声惊呼,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敢轻举妄动。
“从来没听说过!都不要乱动!”另一个稍微有点见识的土匪急忙喊道,声音带着恐惧,“这小子已经是在搏命了!他开始燃烧血液最深处的灵感,用不了多久,他自己就会因为灵感失衡而爆体而亡!”
“对!没错!”又有土匪强作镇定,色厉内荏地大声附和,试图给自己和同伙壮胆,“老子就不信!他一个区区‘初中一年级’的技法,威力再邪门,还能真把我们这么多初中三年级的都杀了不成?!”
山洞内,洁白的坐标线冰冷地闪烁着,将每一个土匪惊疑不定的脸都映照得一片惨蓝。屈曲站在坐标系的原点之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但他的眼神却如同万载寒冰,死死锁定了在场的每一个敌人。
“为什么不试一试呢?!”屈曲脸色苍白的一笑:“万一,万一我真的能杀了你们呢?你们难道不知道,几年前,商阳兵营的事吗?!”
张蝉突然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