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婆婆的烟斗在黑暗中明灭。听完毛三的讲述,她干瘪的嘴唇吐出三个字:\"造孽啊...\"
枯瘦的手指沾着香灰,在马婆婆掌心画出符咒:\"伸手。\"
毛三与白芷同时伸出烙印的手。当火云印与水葵印相触的刹那——
\"滋!\"
蓝红光芒交缠炸开!供桌上的陶碗\"咔嚓\"裂开,香灰无火自燃。马婆婆闷哼倒退,嘴角渗出血丝。
\"果然...封不住了。\"她喘息着抹去血迹,\"双印相吸,鬼门将开。\"
毛三急问:\"可有解法?\"
\"除非找到当年施术的青铜鬼面本体。\"马婆婆的独眼盯着白芷,\"丫头,你爷爷发病前,是不是修过一个雕着鬼脸的铜炉?\"
白芷陡然想起:\"是!爷爷说那炉子邪性,修好当晚就做了噩梦...\"
\"那就是阵眼!\"马婆婆烟斗重重敲地,\"双印宿主靠近阵眼必遭反噬,你爷爷是替你挡了灾!\"
毛三猛然醒悟:\"赵明德心口的半块鬼面是仿品,真品在白家?\"
话音未落,村口传来凄厉的犬吠。马婆婆推开后窗,只见天际泛起诡异的紫红色:\"来不及了...子时已到!\"
远处山坳里,一道黑气冲天而起,隐约形成巨门轮廓。门缝中伸出无数枯手,凄嚎声随风传来。
\"鬼门...开了!\"白芷瘫坐在地。
毛三望向黑气升腾处,火云印在脸颊灼灼发烫——
那里正是埋葬爷爷的坟山!
毛仁心的坟,立在青柳村西头的乱葬岗边缘。
坟头不大,黄土垒得方正,顶上压着一块青石,石面刻着\"悬壶济世\"四个字,字迹早已被风雨磨得模糊。坟前没有香炉,只有半截插在土里的破药罐,罐里积着雨水,漂着几片枯叶。
坟周寸草不生,连最顽强的野蒿都不敢靠近。但若细看,会发现坟土里嵌着七枚铜钱,排成北斗七星的形状,铜锈斑驳,却隐约泛着暗红,像是浸过血。
最古怪的是坟前那棵树——一棵歪脖子老槐,树干扭曲如老人脊背,树皮上布满指甲抓挠般的裂痕。树根拱出地面,像枯手般扒住坟头,仿佛在阻止什么东西爬出来。每逢阴雨天,树洞会渗出暗红色黏液,村里老人说,那是毛大夫在底下还在熬药。
毛三跪在坟前,火云印烫得厉害。他伸手拂去青石上的落叶,突然摸到石底一道裂缝——裂缝里卡着半张黄符,符纸早已褪色,但朱砂画的咒文仍鲜红如血。
\"镇尸符?\"白芷声音发抖。
毛三没答话。他耳朵贴地,竟听见坟中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用指节叩击棺木。
夜风骤起,老槐树的枯枝\"咔咔\"相撞。插在坟前的破药罐突然\"嗡\"地一震,罐底沉淀多年的雨水竟开始打旋,渐渐浮现一张扭曲的人脸——
正是毛仁心临终前的面容!
\"爷爷......\"毛三的呼唤卡在喉咙里。
水中的人脸突然睁眼,嘴角扯出个诡异的笑。坟土里的七枚铜钱同时开始抖动,\"叮叮\"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里面往外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