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换鞋?”
宋枕星有些奇怪看他,“我把牛奶热好了,过去喝掉。”
“知道了。”
陆狰嘴上说着,身体一动未动。
宋枕星更加莫名,瞥他一眼后离开,陆狰站在原地闭了闭眼,终究被邪念控制,修长的手伸向柜上的耳环。
就一次。
最后一次。
……
热烫的水汽模糊了整个浴室。
水流顺着男人仰起的脸颊流淌,水珠在眼睫轻颤,微眯的眼在雾色中似被洗过的黑矅石,水滴状的耳环被他含在唇间,一双薄唇被热气蒸得格外红润性感……
水线汇集下颚坠落,喉结的曲线绷紧。
冷白的手指划过被白雾沾染的磨砂玻璃,腕上手环的数字不断攀升。
“砰!”
一阵重重的敲门声从浴室外传来。
陆狰倏然睁大眼,眼尾的红勾染散不去的欲念,他克制着关掉水声,将耳环吐进手心,声音喑哑得不可思议,“怎么了?”
“开门。”
宋枕星站在浴室门外有些焦急地道,一头长发湿漉漉地散着,有些凌乱。
她正在洗澡,突然手机就报警了。
里边一片沉默。
宋枕星更加担心,抬手用力地拍了几下门,“陆狰,开门!”
别在里边出事了。
话落,门被人从里打开,陆狰拢着睡袍站在那里,短发上水珠湿嗒嗒地往下落,一股浓到令人发指的山茶花香伴着水雾冲撞出来。
宋枕星被冲得打了个喷嚏,掩着鼻子看他,“你把沐浴乳打翻了?”
“……”
陆狰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水汽,一双眼幽幽地盯着她,目光暗得令人看不懂他什么意思。
宋枕星看一眼手机上逐渐恢复正常的心率,又看他,“你没事吧?”
“洗澡能有什么事。”
陆狰低沉地道。
是啊,洗澡能有什么事,那他心率是怎么异常起来的?
宋枕星不解地打量着他,陆狰的目光微微偏了偏,不着痕迹地转移到自己的手环上,猜到她来的原因,面无表情地道,“这个可能坏了。”
“……”
她买的是有很多项专利的高级货,哪那么容易坏。
宋枕星没有跟他争,道,“那洗完了就出来,别待里边。”
“嗯。”
陆狰应了一声,走出来关上门,里边的洗手台上赫然摆着一对绿宝复古款的耳环。
宋枕星还是不放心,又道,“以后洗澡不要关门。”
“……”
陆狰看她。
“嗯,我剥夺了你的隐私,有意见么?”宋枕星理不直气也壮,“一报还一报而已。”
陆狰盯着她湿发下的一截白颈,逆来顺受,“没有意见。”
宋枕星转身走到旁边,插上香薰灯,滴上安神的精油,“晚上不要再忙中州的事,把头发吹一下就睡。”
“……”
陆狰看着她照顾自己的动作,眼底逐渐染阴佞的红,薄唇自厌地勾了勾。
两相对照,他被碾落成泥,他只有令人作呕的行径。
这样一想,从前的他到底在自信什么。
“听到没有?”
宋枕星转头,他来不及收回表情,她一眼看到他略显怪异的神色,她上前一步,逼近他山茶花香气超标的身躯,衬得她身上那一点淡得像是没有一样。
陆狰低眸看着她逼近的一双唇,眼中的红更加深陷,手指骨节弓。
“真没事?”
宋枕星有些担心,抬手摸向他的脸。
还没碰到,他后退一步,避让开来,呼吸发沉,“宋枕星,回去睡你的觉。”
“你在命令我吗?”
宋枕星仰头看他,有些挑衅地挑了挑眉。
“……”
陆狰的喉咙紧了紧,一字一字道,“宋枕星,请回去睡你的觉。”
宋枕星忍俊不禁,“行,晚安,小孩。”
“我不是小孩。”
陆狰提醒着她,她不是最会保护自己么,这样半夜闯进他的房间就不怕激起他的恶念。
“好的,崽崽。”
宋枕星冲他笑了笑,转身离去,鼻尖还满是香气。
这是用了多少的沐浴乳。
她摸摸空荡荡的耳垂,眼波流转,似是猜到什么,又似什么都没猜到。
陆狰毫无办法地看着她离开,看那一截腰带束住她纤纤的腰,水珠从她发尾滴落,漾了整个房间的湿气。
自从他做出那一道选择题后,他的人生死气沉沉。
但这两天,他从死气中又陷入另一种近乎疯颠的状态。
梦里不再是血肉模糊的陆家人,而是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忽然又朝他走了回来,她攀坐到他的腿上,细指攥起他的领带,一双红唇嚣张地抵近他的眼,吻着他的眼角,慢慢往下游走……
她在他颈上轻吐舌尖,留下点点湿痕。
他在她身下臣服得只剩下颤抖。
她在他耳边取笑,“崽崽,其实你很享受被我操控对吧?享受到都忘了自己的罪孽,忘了自己根本不配。”
他陡然慌乱,试图推开,她使坏地低头一口咬上他的唇,咬出了血,让疼痛裹满他全身,一瞬间,他疯了似的一把扯下她身上的睡袍,含着血狠狠吻回去,同她缠吻在一起,不死不休。
他是不配,他是混蛋,他是陆家的罪人,最该死的是他……
可他控制不住,他从来都抵抗不了她。
是她错了,她不该只是咬破他的唇,该咬烂他的喉咙!
鸟鸣声传来。
陆狰猛然惊醒,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窗帘泄露一抹光亮透进来。
已经是白天了。
梦里的细节清晰无比,记忆深刻。
陆狰低下头,单手埋进发间,紧绷的身体仍陷在兴奋和痛苦交织的逆流中。
……
卡车的声音停在别墅外面,昨晚定的花木到了。
宋枕星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抱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悠闲地看陆狰翻土干活,“那边的苗都烂了,你挖出来扔了吧,正好种新的。”
陆狰身上穿了件薄款外套,戴着手套一脚踩上铁铲,将冬日有些发硬的泥土掘开,将里边败掉的花木扯出来扔到一旁。
“陆少爷有身好力气,以前真没看出来。”
宋枕星喝一口奶茶慵懒地道,她怕冷,脖子上还裹了条围巾,将厚厚的外套拢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