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启明满脸写着内疚。
彭世凛见状,安慰道:“好啦,爸,那些不愉快的事,以后都不提了。
现在我们聊聊,你到底是被谁哄骗着签下这3000元的巨额欠款的事。”
彭启明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世凛,你还记得爸在酒厂里有个关系挺不错的同学吗?”
彭世凛点点头,回应道:“记得啊。他好像姓吕,您还让我管他叫吕叔来着。”
“没错。”彭启明应道。
彭世凛不禁疑惑,追问道:“爸,您不是经常说这位吕叔为人老实忠厚吗?他怎么会设局骗您签下这么一大笔债呢?”
彭启明赶忙解释道:“不是,世凛。吕叔并没有骗你爸,骗你爸的是他大哥吕伟达。”
彭世凛一脸不解,连忙问道:“吕叔的大哥吕伟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彭启明接着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你妈生病的时候,我去找吕叔借两次钱。第一次是30元,第二次是15元。这借钱,吕叔都没让我写借条。但第二次,我向吕叔借了15元时,被吕伟达看到了。
这个吕伟达非常好赌,欠下很多钱——当然吕伟达好赌是我后来才知道。
他背着吕叔,偷偷来找我,非要我一定要写一张欠条给吕叔。
当时我想着吕叔好心借钱给我,写张欠条给他也算是个交代,所以就答应了。
但吕当时并没有让我马上写,而是约我第二天到一家饭店见面,说在那儿签……”
彭启明说到这儿,彭世凛已然猜出了后续的阴谋。父亲还是“单纯”人,竟然还信这吕伟达的话。
果然,彭启明接下来说的,与彭世凛猜到的大同小异。
彭启明说:“第二天我来到与他们约定的饭店,我以为你吕叔会来的,但他没有来。我想,既然吕伟达来了,可能吕叔已经知道此事。
我来到饭店,吴建国三人已先我到了饭店,吕伟达指着我对他们说:‘以后这位彭启明兄弟会还钱给你们的’。”
我当然是懵圈了。但此时吕叔大哥又对我说:‘你是不是借了我弟的钱?’。
我点点头。接着吕伟达说:‘以后你把欠我弟的钱还给这三位兄弟就行了’。
还没等我开口。吕叔大哥就给我倒了杯水,让我喝下………”
彭世凛把父亲的话说接着说完:“喝了那杯水后,你的头就开始晕了。到你清醒时,你已签下那份3000元的巨债了,是吧?”
彭启明点点头:“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吕伟达设下的陷阱。他自己无能力还,见到我来向他弟借钱时,脑子里就想着把他的赌债让我替他背上。”
彭世凛:“那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此话一出口,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可笑。
毕竟,在这个监控技术匮乏的年代,父亲想证明自己被别人陷害,是很难的事。除非陷害者亲自承认罪行。
彭世凛带有点责怪语气:
“爸,这么大的一件事,为什么你不坦诚告诉我呢?我还一直误以为妈妈的治疗费用如高山般高昂,需要好几千元呢!”
彭启明看着彭世凛,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们都是未成年的孩子。”
彭世凛说道:“好的,就算我们还没有成年,但你可以告诉爷爷奶奶,让你的父母与你一起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总比你就糊里糊涂背上巨债强得多,也不会一个人在焦虑里钻牛角尖。”
哦,对了,吕叔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彭启明点点头:“你吕叔后来得知此事后,非常气喷,大骂吕伟达不是人。
吕叔去找吕伟达对质理论,但吕伟死不认账,说他没有设计陷害我,兄弟越吵越凶,差点就大打出手。
如今吕叔与吕伟达已彻底反目成仇了。而且,好几次吕叔因为出于对我的愧疚,想去寻死。这可把他的老婆吓得心惊胆战,生怕吕叔会去寻短见。”
听到这里,彭世凛不禁皱起了眉头:吕叔这是得了抑郁症吗?
彭启明:“世凛,现在你吕叔的老婆对我那是满腹牢骚!她觉得若不是吕叔好心借给我45 元钱,就没有后来的事。现在吕叔整天活在内疚之中,他们的生活被搅乱了。
彭世凛听后,有点生气:“吕叔的老婆这是在怪我们呢?吕叔变成这样又不是我们造成的!
她不去指责吕叔的大哥,反倒来责怪我们,这简直就是本末倒置!
那么爸,就因为吕叔老婆责怪你,你就这样背下这巨债?”
彭启明叹了口气,接着说:“唉,我也知道这事儿跟我们没啥关系,但为了不让吕叔心里再难受,我就只好把这 3000 元的巨额债务给承担下来了。”
彭世凛:“不是吧,爸。你大脑是发烧吗?3000元,不是30元。
这样吧,明天是端午节。我们去找吕伟达,一定要把这3000元的巨债彻底解决。”
彭启明有些为难了:“世凛,吴建国不是说,以后不会找我的麻烦了吗?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找吕伟达?其实吕叔一直对我都存有内疚,我们就不需要再找他大哥的麻烦吧。”
彭世凛解释:“我们不是找他大哥麻烦,而是帮吕叔解决麻烦。
把这3000元巨债彻底解决后,吕叔就不用对你产生内疚了,自然也没有什么自杀念头。”
彭启明抿了抿唇,又抽着他的水烟筒。
彭世凛:“明天,你带我上吕伟达的家,你就什么都不用说,站在一边,让我把与吕伟达把事情解决。”
彭启明点点头,儿子大了,他好像有了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