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站在营地高台上,望着士兵们打磨长枪的身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虽已和柳三娘谈拢了合作方向,但五万两银票还没到手,周虎带的护货队刚出发,苏烈那边也没传回消息——这些悬着的事,让他没法真的放松。他转身走下高台,对身边的亲兵说:“让将领们来主营帐,议议资金到位后的安排。”
主营帐里,烛火将众人的影子映在帐壁上。林羽刚坐下,周虎的副将就先开口:“大人,您跟商会谈得怎么样了?真能拿到钱吗?”
“柳三娘松口了,但有两个条件。”林羽指尖在桌案上轻点,“一是咱们要护好商会的运输线,二是平定叛乱后,给他们几个行业的优先经营权。”
帐内顿时静了静,老将领赵武捋着胡子道:“护运输线倒不难,正好能清一清周边的散匪,还能摸清各地的道儿。只是这优先经营权,会不会日后让商会太霸道?”
“我跟她谈了,只给‘民生外’的行业,像丝绸、茶叶这些,不碰粮、盐。”林羽解释道,“而且咱们护着他们的货,等于多了条消息线——各地商道的动静,商会比咱们清楚,这也是好处。”
众人听着有理,纷纷点头。林羽又补了句:“我让周虎带五十人去护西边的货队了,等他传回话,柳三娘才会给剩下的五万两。这段时间,咱们得把铁匠铺、粮庄的路子再盯紧点,钱一到,立刻下单。”
三日后,林羽再赴长安商会。会客厅里的茉莉香比上次浓了些,柳三娘手里捏着份货单,见他进来,直接把货单推过去:“周虎的人已经到了货队,昨晚还打退了一股散匪,保住了三车丝绸。”她顿了顿,又拿出一张银票,“这是剩下的五万两,你点点。”
林羽接过银票,指尖触到朱红印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但他没急着收,反而问道:“柳掌柜,运输线的关卡,咱们得定个暗号——免得底下的兵不认识商会的货队,误了事儿。”
“我早想好了。”柳三娘拿出一块刻着“长安商”的木牌,“货队的马车上都挂这个,你们的人见牌放行就行。”她又补充道,“各地商会的分号会给你们传消息,哪里有散匪,哪里道儿不好走,都会提前说。”
“还有件事。”林羽想起营里的缺口,“咱们要招三千新兵,需要大量粮食和铁料,商会能不能帮着联系靠谱的粮商和铁匠铺?价钱上,还望柳掌柜多费心。”
柳三娘笑了笑,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名字:“城西的张粮商,城南的李铁匠,都是跟商会合作多年的,价钱比市价低一成。你提我的名字,他们会优先给你供货。”
林羽把名字记下来,又与柳三娘敲定了每月的资金结算方式——商会按月给义军拨粮款,义军按月提交护运报告,双方各留底册,免得日后起争执。
谈完时,窗外的夕阳正把云彩染成金红色。林羽收好银票和木牌,起身行礼:“柳掌柜,多谢。义军定不会让你失望。”
“我要的不是‘不会失望’,是平定叛乱后的太平生意。”柳三娘送他到门口,语气比之前温和了些,“路上小心,最近城外不太平。”
林羽走出商会,翻身上马时,特意摸了摸怀里的银票——厚实的纸张让他心里踏实。他催马往营地赶,脑子里已经盘算开了:回去先让文书官跟张粮商、李铁匠对接,再让赵武将军制定新兵训练计划,周虎那边也得传个信,让他多留意货队沿线的散匪动向。
回到营地,将领们早已在帐外等候。林羽举起手里的银票,笑着说:“钱到了!接下来,该咱们大干一场了!”
帐外的士兵们听到动静,纷纷欢呼起来。林羽却悄悄拉过赵武,低声道:“让兄弟们盯着点粮和铁料的质量,别让人以次充好。另外,苏烈那边还没消息,派两个斥候去看看,别出什么岔子。”
赵武点头应下。次日清晨,营地外就传来了马车轱辘声——张粮商带着十车粮食来了,车辕上挂着“长安商”的木牌,跟柳三娘说的一模一样。押粮的伙计笑着对迎上来的士兵说:“柳掌柜吩咐了,先给义军送一批粮,后续的按约定来。”
士兵们围上来,看着粮车上饱满的粟米,脸上都露出了笑意。负责伙食的老兵伸手抓了一把,搓了搓米粒,大声道:“是好粮!今晚能给兄弟们多添碗粥了!”这话一喊,周围的操练声都比平时响亮了几分,连挥枪的动作都透着股劲。
林羽站在营门口,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的踏实感又多了几分。他知道,合作带来的不只是粮食和银子,更是士兵们眼里重新亮起来的希望。但他没敢多停留,转身往营帐走——新兵招募的告示得赶紧贴出去,李铁匠那边也得让人去对接,眼下的每一步,都得跟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