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论道的消息尚未在启明仙宫平息,林越又接到了一道特殊的命令——闯封魔塔。
这座矗立在仙宫禁地三千年的黑色巨塔,共分百层,每层都镇压着从各界捕获的邪魔,传闻塔顶更是封印着上古魔神的残魂。历来只有金仙修士敢踏入十层以上,而白泽仙君却给了林越一枚青铜令牌:“论道前需磨去锋锐,封魔塔的邪魔最擅引动人心魔障,对你而言,是最好的试炼。”
令牌上刻着“破妄”二字,入手冰凉,仿佛能冻结神魂。林越望着塔底那道漆黑的拱门,门内隐约传来鬼哭狼嚎,连周围的仙灵之气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第一层:心魔初现
踏入第一层的刹那,腥臭的血气扑面而来。昏暗的石室内,数十只青面獠牙的邪魔正啃食着一具修士的骸骨,见到林越,猩红的眼睛瞬间亮起,嘶吼着扑来。
这些邪魔不过是最低阶的“血煞”,实力相当于灵仙初期,却胜在数量众多,且周身散发着能引动恐惧的黑气。林越刚运转三元调和图,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血煞们竟化作了两界山村民的模样,浑身是血地向他伸出手:“你不是说会保护我们吗?为何见死不救!”
“雕虫小技。”林越冷哼一声,指尖弹出金色灵力。他没有攻击,而是将灵力化作一面镜子,照向那些“村民”。镜中浮现出的,仍是青面獠牙的血煞本相。
“心不动,则魔不生。”林越的声音如同惊雷,三元调和图猛地扩张,金银紫三色灵力如潮水般涌过,血煞们发出凄厉的惨叫,黑气瞬间被净化,化作飞灰消散。
石室中央的传送阵亮起,林越没有停留,一步踏入其中。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第三十层:法则反噬
越往上层,邪魔的实力越强。第三十层的守护者是“噬魂魔”,能吞噬修士的法则之力,林越刚与之交手,便感觉体内的调和法则竟有些失控——金灵力变得狂暴,银灵力过于阴柔,紫灵力在两者之间剧烈震荡,仿佛随时会崩碎。
“你的法则能调和万物,却调和不了你自己的贪婪!”噬魂魔发出尖锐的笑声,它的身体化作无数细线,缠绕上林越的经脉,“你想变强,想超过天龙榜所有人,这份欲望,就是你最大的破绽!”
林越的经脉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眼前甚至出现了自己登上仙宫之主宝座的幻象。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识海清明了一瞬——是啊,自从踏上挑战之路,他确实多了些争强好胜之心,这份执念竟被邪魔利用了。
“调和,亦需调和己心。”林越闭上眼,不再抗拒法则的震荡,反而任由金、银、紫三色灵力自然碰撞。就像两界山的风雨,无需强行阻挡,只需引导它们汇入江河。
奇妙的一幕发生了:狂暴的金灵力撞在石壁上,反弹回来时竟多了几分柔韧;阴柔的银灵力被压缩到极致,反而生出刚猛之势;紫灵力则在两者的碰撞中不断流转,将失控的力量一一抚平。
“不可能!”噬魂魔尖叫起来,它从未见过有人能在法则反噬中自我调和。林越抓住这瞬间的破绽,三元调和图骤然收紧,将噬魂魔的细线尽数绞碎,净化成最精纯的能量。
当传送阵亮起时,林越感觉体内的法则更加圆融,连带着天仙中期的修为都稳固了几分。
第六十层:道心考验
第六十层没有邪魔,只有一面巨大的“轮回镜”。镜中浮现出无数画面:林越若放弃修行,在两界山娶妻生子,虽平凡却安稳;若投靠魔道,以两界山为筹码,能瞬间获得超越金仙的力量;甚至有画面显示,他若此刻退出封魔塔,白泽仙君会将毕生修为传给他……
“每条路都比现在轻松,为何还要执着于这布满荆棘的仙途?”镜中传来蛊惑的声音,与林越的嗓音一模一样,“调和法则再强,又能护住几人?不如顺应本心,选一条最舒服的路。”
林越盯着镜中那个享受天伦之乐的自己,心中确实泛起一丝动摇。但他很快想起玄水道长的教诲:“真正的守护,不是逃避风雨,而是为身后的人撑起一片晴空。”
他抬手按在镜面上,三元调和图缓缓旋转:“平凡有平凡的安稳,仙途有仙途的责任。我选这条路,不是因为它轻松,而是因为值得。”
镜面剧烈震颤,浮现出无数裂痕。林越的身影穿过镜子,出现在传送阵上时,腰间的“破妄”令牌竟亮起了淡淡的金光。
第八十层:魔神残念
第八十层的压力陡增,空气粘稠得像凝固的血,墙壁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中央的石台上,坐着一位身披黑甲的虚影——上古魔神的残念,实力已接近金仙后期。
“三千年了,终于有像样的祭品了。”魔神睁开眼,猩红的瞳孔中仿佛有星河崩灭,“你的调和法则很有趣,若能融入我的灭世法则,定能成为最锋利的武器。”
话音未落,滔天的魔气如海啸般涌来,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在崩碎。这不是幻境,而是实打实的毁灭之力,比噬魂魔强了百倍不止。
林越将三元调和图运转到极致,同时引动前七十层净化的邪魔能量——这些能量虽源自魔道,却已被他的法则驯服,此刻竟与调和灵力融为一体,形成一道黑白紫三色的巨盾。
“轰隆!”
魔气与巨盾碰撞,整座封魔塔都在震颤。林越感觉双臂几乎要断裂,嘴角溢出鲜血,却死死咬着牙不后退。他能感觉到,魔神的灭世法则虽强,却过于极端,就像没有支流的枯河,看似汹涌,实则缺乏生机。
“灭世,亦需先有世可灭。”林越突然笑了,他不再防御,反而将巨盾化作长矛,三色灵力中竟融入了一丝魔神的灭世之力,“你的法则,缺了‘生’的平衡!”
长矛刺穿魔气的瞬间,竟在中心炸开一朵莲花——那是由灭世之力与调和法则共生的“两界莲”,莲花所过之处,毁灭的魔气竟开始孕育出新的生机。
“不!这不可能!”魔神残念发出绝望的嘶吼,它的灭世法则竟被同化了。虚影剧烈扭曲,最终化作一道精纯的黑芒,被林越的三元调和图吸收。
第九十九层:自我之魔
第九十九层空无一物,只有林越自己的倒影。这倒影走出镜面,穿着与他一模一样的灰袍,连三元调和图都分毫不差。
“你赢了所有人,却赢不了我。”倒影笑着说,“我知道你所有的弱点:你怕两界山出事,怕白泽仙君失望,怕自己终究护不住想护的人。这些恐惧,就是我杀死你的武器。”
两个林越瞬间交手,招式、法则、灵力完全相同,打得难解难分。林越渐渐落入下风,因为倒影的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打在他最在意的地方——攻击他的手腕,让他想起为保护石磊留下的伤疤;攻击他的胸口,让他记起未能救下的两界山村民。
“够了!”林越猛地后退,看着眼前的倒影,突然明白了,“你不是我的魔,是我的一部分。那些恐惧,那些遗憾,本就是我必须背负的。”
他不再攻击,反而收起了三元调和图:“我接受你的存在,就像接受不完美的自己。”
倒影愣住了,身体渐渐变得透明:“你……不怕我?”
“怕,但更怕失去本心。”林越伸出手,与倒影的手重合,“从今往后,你不再是魔,是我前行的动力。”
倒影化作一道光,融入林越体内。他感觉识海从未如此清明,三元调和图上,竟多出了一道代表“自我”的灰色光晕。
第一百层:塔灵的馈赠
当林越踏入第一百层,才发现这里并非石室,而是一片星空。一位身着白袍的老者坐在星河边,正是封魔塔的塔灵。
“三千年了,你是第一个走到这里的天仙修士。”塔灵递给林越一枚黑色的珠子,“这是‘万魔珠’,蕴含着百层邪魔的本源之力,已被你的调和法则净化,能助你突破天仙后期。”
林越接过珠子,只觉一股温和却磅礴的力量涌入体内,经脉中的壁垒瞬间松动,三元调和图上的灰色光晕与金银紫三色交织,隐隐形成了新的平衡。
“记住,封魔塔封的不是魔,是人心的破绽。”塔灵的身影渐渐消散,“你能走到最后,不是因为法则有多强,而是因为你始终记得为何而战。”
当林越走出封魔塔时,已是三日后。阳光洒在他身上,竟泛起淡淡的七彩光晕,天仙后期的威压如潮水般扩散开来,连天龙榜都剧烈震颤,他的名字跳过第五位,直接跃至第四!
白泽仙君站在塔前,眼中带着欣慰的笑意:“论道之行,你已准备好了。”
林越望着仙宫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万魔珠。他知道,封魔塔的试炼让他褪去了最后的浮躁,从今往后,无论面对何种挑战,他都能守住那份属于调和法则的初心——不是为了超越谁,而是为了守护那份来之不易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