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的研究价值。
这对一个被抓住的丧尸来说，是致命的。
毕竟没有研究价值就等同于被研究所抛弃，被研究所抛弃的丧尸——要么就落入拥有狂躁症等各种暴力倾向的异能者手里被虐杀，要么就被取出晶核供基地里的异能者升级。
白初一一开始还能装作“好奇”的打量玻璃外那群人类，后来就干脆躺尸，直接闭着眼在脑子里跟系统一起看海绵宝宝。
——然后她就被放了出来。
“博士……这太冒险了，我们不知道这个丧尸的伤害力有多强……”
摁下解开锁链按钮之前，研究人员担忧的说，“要是我们控制不住她，整个基地都会陷入危险……”
乔佐低着头记录，闻言，连眼皮子都懒得掀一下：“怕就开启研究所一级防备状态。”
“……”
这个状态可了不起，基本就是把研究所与世隔绝了。
哪怕研究所里藏着一个炸弹，隔着一扇门之外的人都可以毫发无伤。
研究人员知道这是研究必不可少的一个步骤——把丧尸关在床上一个星期左右是为了判断他们的忍耐力、反应力以及智力。低级丧尸一秒钟都不会在床上多待，会不停的挣扎怒吼。高级丧尸会觉得新奇，但时间长了也会不耐烦的挣扎。
拥有高度智慧的丧尸会有一个怒吼到平静的阶段，但最后一定是会想办法出去的。
眼前这只丧尸……被关了近十天，动都懒得动一下，最后甚至像是睡着了一样躺在床上……
真的很令人匪夷所思。
要不是她身体里没有心脏、没有脉搏跳动，要不是她的皮肤是青白色……
真的没人相信，这居然是一只丧尸。
看着博士给自己注射疫苗，然后将隔离玻璃撤去——
研究人员最后看了眼博士的背影，将门关上。
房间内只剩下乔佐和白初一了。
他放下记录本，双腿交叠的坐在一旁的高脚椅上。
他静静的看着那只丧尸缓缓睁开眼睛——
这只丧尸的眼睛很好看，是纯粹的黑色瞳孔，不像他，是一个异类。
初见时，她的眼睛猛然睁开，里面像是布满了碎星星，将里头深沉的黑暗照亮，将那双桃花眸变得璀璨。
就是这一眼，让乔佐忘了退后。
令人难以置信，一个丧尸的眼睛居然比大多数人类的眼睛还要好看。
只见那只丧尸眨了两下眼睛，动了动手脚——
她身上还是穿着那天遇见的小裙子，纤细的脚腕上套着白色的袜子，脚下踩着擦得锃亮的小皮鞋。她在床上坐起来，侧过身子，双腿垂在床边。
她歪了歪脑袋，与乔佐对视。
“乔佐……”
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她嘴里发出。
这是乔佐第二次听她开口。
第一次因为他神情有些恍惚，没大听清。这次不仅听清了，而且还听见她叫的是自己的名字。
他眉头微微松开。
这样的声音用在她身上并不会显得做作。
她从床上跳下来，皮鞋在地面上发出“哒”的一声响。
她伸手整理自己的裙摆，让它看起来更平整。
——看来是个很讲究的、拥有高度智慧的丧尸。
乔佐想。
她拥有及腰的长发，是黑长直，走动时发尾在身后轻轻摆动着，像是引诱旁人去摸。
乔佐淡漠的把眼睛从她垂在胸前的头发上挪开，看向那张脸。
这真是他见过最漂亮、最完美的丧尸了。比人类还要美丽，比人类还要干净。
她皮鞋在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像是弹奏着莫名的旋律。
她在乔佐面前停下。
“我要吃东西。”
那双桃花眸认真的盯着他。
那只青白色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糯糯的声音带上了委屈：“我饿了。”
“……”
丧尸应该吃什么？
乔佐有些为难。
研究表明，丧尸的肠胃功能是不存在的，食用下去的肉块并不能消化。它们不停地吃吃吃吃，只会把自己的肚子涨破。这也是为什么低级丧尸总是把肠子掉出来的原因。
高级丧尸吃的是晶核。
它们会用爪子撕开同类的头颅，在恶心巴拉的液体中找到那颗颜色各异的固体，放在嘴里吃掉。
“晶核。”
白初一看出了他的为难，十分体贴的补充道。
研究所当然有很多晶核——毕竟是一个死了那么多丧尸的地方。
“嗯。”
乔佐看出了她对自己没有攻击意图。
他让人送晶核过来。
乔佐刚一起身，手腕上就多了一个冰凉的触感。
那人一脸的好奇，青白色的手在他胳膊上摸来摸去的。
完事儿还笑呵呵的，“好热……好舒服……”
“……”
他低垂下眸子，看着自己手腕上那个不停移动、类似吃豆腐的爪子。
她的手不像是其他丧尸那样长着尖锐的爪子，而是一双人类的手。白嫩秀美，一点瑕疵也无。
他并不排斥干净漂亮的东西。
【乔佐当前好感度：1】
于是等研究人员把晶核拿到房间门口，等那扇大门打开的时候——
看见博士一只手腕上不停游移的两只青白色爪子，吓得魂都要没了。
“博、博士……她，她她她她她她……！！！！”
“给我。”
乔佐不喜欢废话，他直接伸出了带着白色手套的手。
研究人员连忙把五颜六色的晶核递给他，然后就跑了。
“……”
乔佐特别注意了下小丧尸脸上的表情——
她对大开的门并没有兴趣，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他的手腕。
乔佐心念微动。
他转过身，把门关上了。
小丧尸的两只手一直都摸着他的手腕，像个小尾巴一样，他去哪儿就跟在哪儿。
以前乔佐最讨厌这样的新人，觉得他们没脑子，没有判断能力，没有想法。
可——
他只觉得小丧尸很好。
小丧尸一只手摸着他的手腕，一只手拿着晶核往嘴里塞——
晶核的硬度是很高的，跟钻石有的一拼。他看着身形单薄的小丧尸，另一只手的手指动了动，刚想拦住她——
“咔嚓”
晶核在她嘴里成了碎片。
“……”
乔佐默默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