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兰当然看出来了。
那股一直盘踞在他心头，让他对她产生莫名其妙的保护欲，让他屡次打破自己原则的力量……
突然消失了。
洛兰对她的感觉突然变得无比清明，就像是一块刚被擦干净的玻璃。
她那张因恐惧而泛白的脸，不受控制轻颤的睫毛，都出卖了她知道影响力消失这个事实。
她在怕他。
“在怕什么？怕我在这里解剖你吗？”他的声音很冷。
宁书音被他的问题惊得一个激灵。
“什……什么？”她眨了眨眼，强迫自己做出一个茫然的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求生的本能让她开始伪装。
她确实怕他下一秒就会拿出手术刀。
她清楚知道自己和一个SSS级强者的战力差距。
“不知道？”洛兰的嘴角浮起一抹冰冷，“你不知道没关系，我很快就会知道。”
他手中的医疗检查笔被他调得更亮。
那道光束从她的额头开始，缓慢地向下移动。
明明只是医学扫描，宁书音却觉得像是被他侵略一般。
她咬着下唇，让自己不要乱动，唯恐触发他的兴趣。
“刚才，就在那一瞬间，”洛兰的声音平稳得可怕，“那股一直干扰我判断的异常引力消失了。”
光束停在了她的心脏位置。
她剧烈的心跳，变成了一串不断攀升的数字。
“所以，我需要给你检查身体。”
他收起检查笔，轿厢再次陷入微弱的光晕中。冰冷的指尖突然触碰上她的脖颈，那里是颈动脉搏动的地方。
宁书音浑身一颤，强忍着没有躲开。
“心率过快，体温偏低，身体一直有轻微颤抖。”他眉头因她的反应而蹙起，“坠落时撞到头了？还是有神经损伤？”
他的手从她的脖颈滑下，贴上她的脊椎。
“别碰我！”她挣脱，缩到升降梯的角落。
洛兰的动作一顿。
随后猛地欺身而上，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墙壁上。
“我只是在确认你的伤势，”他压低了身体，“确认你之后……还能不能继续。”
“继续……什么？”宁书音不解。
“既然能正常活动，你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他向后拉开了许距离，“可以继续了。”
宁书音：“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回答她的是洛兰接下来的动作。
他单膝跪在她面前，用缓慢优雅的动作，解开了自己身上那件白色科研服的纽扣。
科研服大敞，露出了里面的白色衬衣。
洛兰还在继续，衬衣扣子解开，线条完美的身体映入宁书音的眼帘。他身上有多处撞击造成的红色伤痕。
洛兰的动作没有停下。
抬起手，科研服被他甩到一边，衬衣褪到腰间。肌肤暴露在检查笔微弱的光芒下。
他的肩膀上有一条划痕在微微渗血。
“现在，我的世界恢复了正常。”他用那双不再被任何东西干扰的眼眸看着她，“所以，我想知道……”
他向她靠过来：“我对你真实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抓起她冰冷颤抖的手，引导她的手指点在他的胸膛上，指腹下陷。
“检查我的身体。”沙哑的声音暗藏疯狂的渴求。
“让我验证在没有那股引力干扰的情况下，你的触碰……”
他俯下身，温热的唇几贴近她的耳廓：“……会给我的身体，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光源，勾勒出洛兰完美的线条，也照亮了他身上那些新鲜的伤痕。
被扔在一旁的科研服像被蜕去的壳。
宁书音下意识想退。
但是她的手被洛兰按在身体上，她根本退不走。
“我可以用感知探查。”
“不，直接触摸。”暗红色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引导着她的指尖勾勒他的轮廓。
宁书音感觉到他颤抖了一下。
他似是隐隐有些慌乱，却又在克制。
“我讨厌错觉，宁书音。”洛兰低语，“但我更讨厌的是，不能确认真实的感觉。”
他的手指与她的交缠，引导她触摸他肩膀上的伤口。
宁书音的手腕用力在往回抽。
她的指尖刚才摸到过地板，沾着明显的尘垢。而这个男人是有很强的洁癖的，她怕他跟她算账。
“弄脏我。”
宁书音：“！”
明明是提出亵渎的要求，他却还硬绷着冷淡从容的模样。像是在欣赏猎物，又像是要变成猎物。
宁书音的指尖被迫探到伤口。已经微有结痂的伤口，又被划开，渗出新的血丝。鲜血沾上她的指尖，温热黏稠。
她别过头不想看。
“看着我弄。”洛兰的命令声在密闭空间回响。
指甲嵌入他的皮肉，宁书音的呼吸控制不住发抖。
明明是阴暗幽冷的地下，洛兰的体温却越来越高，眸色深不见底。
绿色的疗愈幽光从指尖泛出。
“收回你的疗愈力。否则，我可能会采取……非常规手段制止你。”洛兰的警告声从她头顶响起。
不知何时，他竟已靠得这么近了。
咔哒一声，是腰扣弹开的声音。衣物又往下落了一些，人鱼线的末端隐没在阴影。她未想过他失控到这样的程度。
“可以了吗？这么久了，应该确认完了吧。”宁书音闭了眼睛低声问他，不敢去看她被引导的手指行进的方向。
……
“还不够，痛一点也可以。我想知道……我可以忍耐到什么程度。我看清楚，你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反应。”
他靠得越来越近，气息有些不稳，看她的眼神迷茫湿润。
……
他按捺不住，伸手扣住她的后脑。
就在洛兰俯身，嘴唇即将碰上的刹那——
咣当！
头顶的装甲板震了一下。
随后，钢板开始向上缓缓移开。升降梯轿厢四周也有机械运作的声音传来。宁书音能感觉到是四周的密封装甲在被打开。
有人来了，有人来放他们出去了。
嘎吱声响，是变形的轿厢门被强行撕扯而开。
一抹昏黄灯光从越变越大的门缝映射进来，她的视线望见一抹白色发梢。
门终于被完全打开。
轿厢空间内的场景暴露在外。
衣冠不整的洛兰，手指沾血的宁书音，近到危险的距离。以及……洛兰身上布满的暧昧——宁书音沾了血的手指划出的一条条痕迹。一路蜿蜒，最终隐没在裤腰边缘。
洛兰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但他快恢复了常态，不紧不慢地扣着衬衣扣子。
“主人。”克洛斯把宁书音扶出轿厢，“您有受伤吗？”
“我没事。”宁书音有些尴尬作答，被撞破这样的场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古雷，你果然是灾星，能准确出现在任何危险的地方。”洛兰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他已穿好了科研服，除了刚才被宁书音揉乱了的银色头发，其他地方看上去一丝不苟。完全没了两人独处时的失控样子。
克洛斯身后是一抹蓝发，粉色眼瞳在昏暗的光线下接近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