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死气而来的，还有沉重的威压。
那是一种让人生不起反抗之心的压力，低声诱哄着投入死亡的怀抱。
但在现场的五人都不是普通人。
孟长帆紧贴着白书怀，目不转睛盯着死气中的人影：“那人好眼熟。”
白书怀试图肘开她：“那是乌瑟！”
混战中的几人都忘了乌瑟的存在。
“我以为他不幸出局了。”景程蹲在日光与圣光的保护范围内，但他体积太大了，还有一小半身体露在外面。
但他对死气的抗性比较好，也还能忍受。
死气逼近后就有点不妙了。
首先是天照的神域和加百列的神域，两个神域的操控者都感到心慌意乱，神域摇摇欲坠。
田中真理闷哼一声，日光猛然暗淡了两个度。
“没事吧，你流鼻血了。”姜棠眉头紧皱。
田中真理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孟长帆摩拳擦掌，一脸跃跃欲试：“算了，一起上！谁输谁赢打一架就知道了！”
对手越强她战意越高。
不等几人，她率先用风短暂吹开了弥漫的死气，身形一闪冲进了最里面。
“死气沉沉”可不是形容词，它们贴着地，一层层堆积，更像没有实体的沙子。
只见孟长帆进去后，被她吹开的通道很快闭合。
白书怀都没来得及拉住她。
“这人其实是兔子吧？”
说完，景程也靠自身对死气的抗性，硬抗着冲了进去。
姜棠摸摸下巴：“那现在就剩我们仨了，你们进不进？”
进，当然要进。
但和那两个莽夫不同，姜棠三人勉强组了个队形，以姜棠的披帛为纽带，一人牵一头，剩下的握着中间，小心谨慎地踏进死气弥漫的中心地带。
一进去就感受到了奇怪的地方。
明明乌瑟就在不远处，可她们走了有一会儿，和他的距离就跟没变过一样。
“你说他这是干嘛？欲迎还拒？”白书怀小声说。
姜棠翻了个白眼：“你到底有多喜欢看言情小说啊？陷阱被你讲得那叫一个清新脱俗！”
以火眼金睛看去，就很容易能看出来那个乌瑟只是幻影，或者说是“海市蜃楼”。
不过可以确定乌瑟一定藏在死气中的某处。
“不说话你会死啊？”白书怀恼怒地说。
田中真理走在她们中间，缄口不言，不参与两个对家之间的讨论。
只是那个“死”字刚出口，三人同时察觉到不对。
“散开！”姜棠大吼一声。
迎面扑来一阵混合着腐朽气味的风，她甩出一道火焰，跃动的火光照出一个修女。
修女不恐怖，但要是把脑袋提在手上的修女就很恐怖了。
火光转瞬即逝，修女重新隐入死气当中，不见踪影。
“亡语修女？”姜棠认出对方。
之前夏秋就是用这个来考验他们的。
“错了，是ss级的亡语修女！”白书怀纠正道。
田中真理无奈：“现在不应该想想怎么会合吗？我看不到你们了，你们能看见我的日光吗？”
刚才那一阵风把她们冲散了，死气中只能听见交谈的声音，却看不见人。
白书怀的声音响起：“看不见，那你们能看见我的圣光吗？”
姜棠倒是能看见，田中真理在左手边，离得稍远，白书怀在右手，大概一臂左右的距离。
“你们站着别动，我一个个找来。”
姜棠准备先抓白书怀，却忽然听到白书怀爆粗口：“我靠，姜棠你来了没，修女在打我！”
“喂，你跑太远了！”姜棠急忙追上去，视线中的白书怀却凭空消失了。
“白书怀？”她叫着白书怀的名字。
没人回应。
“姜棠！怎么了？”田中真理下意识朝声源处走了两步，“我感受到孟长帆和白书怀的神域消失了！”
“我知道，你别动！”
姜棠一转头，只见田中真理身影微动，也消失不见了。
同时的，田中真理的神域也溃散开来。
“真理！”
空旷的黑暗里，姜棠的声音久久回荡。
一只干枯的手从死气中探出，伸向姜棠的后背。
姜棠眼神一冷，盘龙棍附着火焰背身打过去。
黑暗中立即响起一声尖啸。
余光只晃过一抹影子，鼻尖再次闻到腐朽的味道，姜棠朝左上方抬起盘龙棍，只听“邦”地一声，她立即长出第二双手，一手持剑朝死气里戳刺。
确实刺中了什么，对方应声到地。
姜棠靠近观察，却发现不是那只ss级的亡语修女，而是一只a级的亡地狼，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被杀死。
赛区怎么会有ss级异种？
s级和ss级的差别比姜棠和盛怀安的差别还要大。
姜棠或许能一棍敲死s级，但也能被ss级一棍敲死。
上异种研究课的时候，老师就说过，ss级异种已经摸到了邪神的门槛，3s级则是半个邪神。
至于真正的邪神，纵观联邦有书面记载的历史，几千年只观测到过一次降临行为。
赛事组不至于想让学生死，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这些异种是死气自带的，也就是乌瑟夹带私货进考场了。
思考之际，姜棠的正前方响起一阵“咔哒咔哒”的脚步声。
目光尚未聚焦，对方就已飘到了姜棠脸上，提起的脑袋满是烂肉和白蛆，眉心正中被一把短剑贯穿，面对姜棠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
吼叫如雷贯耳，姜棠耳朵一热，从耳道里流出两行鲜血。
【亡语修女正在对你发起精神攻击——】
【攻击已被“心垣”、“莲胎”阻挡。】
遗憾的是没有触发“心垣”的反击。
姜棠随即扬起长棍，前端连着短棍的铁链缠住那颗脑袋，狠狠朝自己的方向一拽。
亡语修女被拽得踉跄，但很快稳住身形，再次对姜棠发起精神攻击。
这一回依旧没奏效，而且姜棠有了准备，提前把听觉封住了。
亡语修女抓着自己的脑袋和姜棠拔河。
姜棠差点没拔过它。
不过她看出来了，这只ss级异种强是很强，但没脑子，准确来说像人机，只会按照设定好的“程序”攻击。
摸清楚规律就好办了。
刚这么想，就只见亡语修女拔下了脑袋上的短剑，摆出一个十分标准的起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