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到几乎实质化的腐臭味猛地钻进张鹏的鼻腔，他的胃瞬间翻滚起来，一股的恶心感猛地上涌，喉咙也跟着发紧，紧接着——“哕……”，张鹏猛地的偏过了头去，将今天吃的早饭都吐了出来了。
张鹏只感觉头皮阵阵发麻，额头上的冷汗混着尘土直往下淌。
旁边的李朝也好不到哪去。他那看似沉稳的动作下，是同样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看到张鹏吐了，一声压抑不住的呕吐感从李朝喉底溢出，他猛地侧身弯腰，也吐了一回，吐得胃里的酸水都空了。
李朝脸色发青，嘴唇也咬得没了血色。他剧烈地喘息着，拿出水漱了漱口。将漱口水吐在了地上，接着继续拿起拾取器，又默不作声地转向下一具丧尸尸体。
费力地用短刀撬开一个颅骨较硬的丧尸脑袋，刀刃刮蹭头骨发出的摩挲声音，让李朝的嘴巴一阵发苦。
明明在苏荷的手中是那么简单的动作，可偏偏在他们手中就搞得如此难堪又血腥。他强逼自己专注在“寻找硬物”这个目标上，面色凝重而苍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喉咙时不时艰难地、压抑地吞咽一下，显然是在极力克制着呕吐的欲望。那双握着拾取器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显得异常苍白。
张鹏看着李朝的反应，自己胃里又是一阵翻天覆地，连连干呕，却吐不出任何东西，只留下喉底一片苦涩的灼烧感。
真tm的——受不了了——
然而，在苏荷那无形的压力目光下，两人谁也没真正停下手中的活儿。
于是，在恶臭弥漫的尸堆中，形成了这样一个扭曲的场景：两个大男人，一边面色惨白、干呕连连、冷汗如雨，一边又带着某种近乎麻木的机械感和一丝从绝境中榨取出来的狠劲，不断地翻找着丧尸的脑袋。随着他们的动作，很快，这个废弃的加油站旁就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尸臭。
第一批丧尸很快就被翻了个干净。
张鹏挖到了11颗晶核，李朝则是更多些，13颗。
苏荷利索地扫了一眼战场，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扔下一句“等着。”就驾驶着车辆飞驰而去。留下张鹏和李朝面面相觑。
不到五分钟，越野车引擎的咆哮声便由远及近，苏荷停下车后，跟在她的车后，是四五十个陆续跟上来的，明显是苏荷新鲜“钓”来的丧尸。
许是被这陌生的环境和活人的气息吸引，那些丧尸嚎叫着就扑了过来！张鹏两人面上顿时一片菜色，只得是认命地抄起武器。好在苏荷快速地就解决了大多数的丧尸，留给他们的也不过是三两个练练手的。
熟悉的流程再次启动。面对最新一批的“原材料”，张鹏和李朝脸上刚褪下去一点的菜色瞬间又翻涌上来。
这一次，清理的速度比上次慢了一些。当最后一个晶核被塞进袋子后，张鹏感觉自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汗涔涔的，几乎是瘫坐在地。李朝也拄着拾取器的长柄，大口喘着粗气。
烟尘再起，引擎声再度远去。
“苏小姐，真乃是神人也——”张鹏仰面躺倒在地上，四肢百骸都好似在呻吟。
当那辆车第三次带着同样令人绝望的货品卷土重来时，张鹏和李朝已经几乎失去了抱怨的力气。
好在这一次的丧尸，苏荷利索地就全给解决了。
两个人机械地重复着弯腰、撬脑壳、拾取晶核、冲洗、放入口袋的动作。他们的动作已经变得僵硬，带着浓重的疲惫感和麻木感。
时间已悄然流过整个上午。
第三批的晶核也都收集完成后，苏荷看着像被霜打了茄子似的两人，才终于松了口，“行了，吃饭。”
午餐地点选在了一处相对开阔、能看到四周情况的小溪流边。
苏荷从车里拿出一个行军锅架在一个便携炉上，又拆开几包方便面和脱水蔬菜倒了进去，加上水，盖上了盖子。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仿佛刚才驱车杀丧尸和挖晶核的血腥场面从未发生。
倒是很有几分末世前的岁月静好的感觉。
张鹏和李朝就着小溪流的水，迅速地冲洗了一番。回来时，方便面的味道已经飘了出来。两人也不在乎，在便携炉前面的位置随地坐下。
看着那锅咕嘟咕嘟开始冒热气的泡面，张鹏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肚子应景地“咕咕”叫起来，饥饿感瞬间压倒了疲惫。
苏荷拿出了两瓶罐装饮料朝着对面的两个男人扔了过去。
铝罐入手，张鹏难以置信地看了苏荷一眼，“这是——可乐？！”他迫不及待地用指甲抠开拉环，“呲——”的一声，碳酸饮料熟悉的香甜气息瞬间涌出。
就很上头。
张鹏猛地灌下一大口，熟悉的气泡感直冲脑门，“苏小姐，你真是神了。”
李朝的手脚也不慢，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身体的疲惫似乎瞬间消散不少。
面很快就煮好了。
装面的碗用的是一次性的塑料碗，筷子也是一次性的。
张鹏顾不上烫，吸溜吸溜地就开始大口吞咽。李朝小口却迅速地吃着。他偶尔抬眼，透过碗里升腾的热气，看向对面同样快速用餐的苏荷。
他想说些什么，一股霸道而熟悉的辛辣感却猛地席卷了三人。
“咳——”张鹏被这突如其来的辣意激得咳了一声。李朝沉默地咀嚼着，脸颊因辣意和温热而泛起了薄薄的血色。
那辛辣感如同一簇微小的火焰，霸道地刺激着味蕾和神经，瞬间让几乎被血腥和尸臭熏麻了的感官重新苏醒、变得鲜活起来。
唯有苏荷不动声色，脸色也并没有因为这辣度有丝毫变化。
吃了几口垫了垫肚子，张鹏似乎恢复了些元气。他看着苏荷，忍不住感叹道：“苏小姐，还是你准备的齐全！”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苏荷的表情。
经历了上午的“折磨”，他对苏荷的敬畏又深了一层。
? ?今天是最后一天的复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