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小小的团部里炸响！
李云龙的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赵刚也是浑身一震，满脸的不可思议。
主动出击？
开什么玩笑！现在是什么时候？是1942年！是敌后抗战最艰苦的时期！
鬼子在华北集结了重兵，我军兵力、装备、补给全面处于劣势，只能依靠根据地和游击战术跟敌人周旋。
这个时候提主动出击，而且还是对总部首长提，这不是疯了吗？！
电话那头，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有“滋滋”的电流声，在死寂的空气中回响。
李云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真怕下一秒，首长就在电话里把他和林墨骂个狗血淋头。
“说下去。”
许久，电话里才传来副总指挥那沉稳如山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林墨精神一振，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勾起了首长的兴趣。
“首长，我的计划是，我们不能满足于打退鬼子的一次次扫荡，我们要做的是拔掉鬼子在晋西北扎下的最深的一颗钉子！”
“清源县城！”
“目前，鬼子新败，士气低落。那个吉野丰田，看似收缩兵力，实则外强中干，色厉内荏。我认为，这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的构想是，以我们独立团和星火兵工厂为尖刀，联合楚云飞的三五八团，加上孔捷、丁伟的新一团和新二团，以及周边的所有游击队和民兵力量！”
“我们不再是被动地防守各自的‘点’，而是主动出击，将这些‘点’连成一条‘线’，再由‘线’组成一个‘面’！以雷霆之势，主动吃掉盘踞在清源县的鬼子扫荡军主力！”
“然后，我们占领清源县！以县城为中心，将我们晋西北的几块根据地，彻底连成一片！建立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稳固的战略大后方！”
“如此一来，我们才能真正地，从被动防御转为战略反攻！这才是我认为的，真正的主动出击！”
林墨的声音，在寂静的团部里回荡。
李云龙和赵刚，已经彻底听傻了。
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被林墨这石破天惊的宏大构想给震住了。
这……这已经不是一个战术计划了。
这他娘的，是一个足以改变整个华北战局的……战略！
电话那头的沉默，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长。
李云龙甚至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他紧张地看着林墨，又看了看赵刚，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娘的，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
这已经不是捅破天了，这是要把天给换了啊！
拿下清源县？把根据地连成片？还要搞战略反攻？
这事儿他李云龙不是没想过，可那都是在梦里，喝多了猫尿吹牛皮的时候才敢想的。
现在，林墨竟然把它当成一个切实可行的计划，直接捅到了总部首长那里！
赵刚的内心同样是波涛汹涌。
作为一名受过高等教育、理论水平极高的政工干部，他比李云龙更能理解林墨这番话背后的分量。
他瞬间就明白了林墨的意图。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军事冒险，而是一次高瞻远瞩的战略布局。
一旦成功，八路军在晋西北的局面将彻底盘活，从被鬼子分割包围的棋子，一跃成为能主动落子的棋手！
可……这可能吗？
理智告诉他，这太难了。
清源县城里，可是盘踞着吉野丰田近五万的扫荡大军，其中不乏精锐的关东军。
而他们呢？就算把能团结的力量都算上，满打满算也就两万多人。
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林墨同志。”
终于，电话里再次传来了副总指挥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激动和一丝极度的审慎。
“你的想法，很大胆，非常有魄力。”
“但是，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你凭什么认为，我们能以弱胜强，拿下有五万重兵把守的县城？”
“你知不知道，一旦失败，我们整个晋西北的根据地，都可能会面临灭顶之灾！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我们八路军，担得起吗？”
首长的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在了李云龙和赵刚火热的心头。
是啊，凭什么？
李云龙下意识地看向林墨。
他心里也犯嘀咕，是啊林老弟，你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老子这点家当，再加上孔二愣子和丁伟那点人，还有楚云飞那个二五眼，全加起来够小鬼子塞牙缝的吗？
林墨似乎早就料到了首长会有此一问。
他依旧平静，声音里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动摇。
“报告首长！我明白您的顾虑。如果按照常规的战法，硬碰硬地去攻城，那确实是自寻死路。”
“但是，谁说我们要跟鬼子硬碰硬了？”
林墨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自信的弧度。
“首长，战争的胜负，从来不只取决于兵力的多寡和武器的优劣。情报、指挥、士气、战术，甚至是天时地利，都能成为决定性的因素。”
“我们有鬼子没有的优势。第一，我们有最广泛的群众基础，整个晋西北都是我们的眼睛和耳朵。第二，我们有比鬼子更顽强的战斗意志。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林墨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和强大的自信。
“我们有星火兵工厂。我们有能力在战前，为我们的部队换上足以碾压鬼子的新式武器！我们有能力，创造出让鬼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全新战法！”
“我请求首长，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会向您和总部，提交一份详尽的、切实可行的作战计划。同时，我也会让您看到，我们独立团，我们晋西北的部队，已经具备了打赢这场决战的实力！”
“到那时，再请首长定夺，这一仗到底能不能打！”
这番话，掷地有声！
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自信和说服力！
李云龙听得是热血沸腾，刚才心里的那点嘀咕，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娘的，说得太对了！有林老弟在，有兵工厂在，怕个球！不就是五万鬼子吗？干他娘的！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