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曲祺把自己现在所在的地址给人发过去,收到大概半小时能给她把货送到的回复,她就无心再写书,用整理资料来打发这半个小时,不然写到一半还是会被打断思路。
半个小时过去,祝曲祺接到电话,人已经到别墅外了。
祝曲祺丢下手机兴冲冲地跑出去。
只见一道影子飞快从眼前滑过,谢闻愣了一下,视线顺着那道影子离开的方向移过去,就只能看见祝曲祺的背影,没来得及问她出去干什么。
他站在门口等她。
没多久,祝曲祺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里,怀里抱着一个很大的黑色纸袋,长度快赶上她身高的一半了,一颗脑袋从纸袋上方露出来。
见状,谢闻走下台阶帮她拎:“买的什么东西?”
他顺着纸袋敞开的开口看进去,里面还有个盒子,大小刚好跟纸袋卡得严丝合缝,因为质感好,分量不轻。
祝曲祺双手得闲,背在身后,脚尖一踮一踮地跟在他身侧,唇角抿起一抹神秘的笑:“不告诉你。”
见他一愣,她又说了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是给你的。”
这就令人意外了。谢闻眉梢轻轻挑起,昨晚才送他一枚意义深重的求婚戒指,今天又要送他什么。
两人经过客厅没停留,直接回了房中,祝曲祺从谢闻手中拿走纸袋,取出盒子放到沙发上,眼皮上抬,瞧了他一眼,笑眯眯地揭开纸盒的盖子,然后是拆硫酸纸、防尘袋,最后露出东西的真实面貌。
黑色的布料,质地上乘,谢闻看着她把它拎出来,展示给他看。
是一件很有设计感的西装,腰间配了富有光泽的皮革系带,他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的风格,一时怔在原地。
祝曲祺却显得很兴奋:“我好早之前订的,因为要按照你的身材数据重新剪裁,等了一段时间,外面配套的长风衣目前是穿不上了,但是单穿西装也很好看。”
她拿着衣服在他身前比划来比划去,啧啧感叹:“真不愧是我一眼选中的!你要不要去换上?”
谢闻点头,拿着衣服去衣帽间试穿,确实是按照他的身形定制的,各处的尺寸都很合适。出来的时候,就见祝曲祺盘腿坐在沙发上,灯光下眼眸如琉璃一般剔透,霎时亮起。
“比我想象的还要性感!”祝曲祺坐不住了,从沙发上跳下来,到他跟前站定,上上下下打量,西裤跟他平常穿的那些大差不差,亮眼的主要是上衣,皮革腰带将他窄瘦的腰勾勒出明显的线条,越发衬得他身材比例逆天优越。
谢闻:“……”
西装是可以用性感来形容的吗?
祝曲祺捧着脸,眼里的光闪烁如星,绕着他转了一圈,忽然摸着下巴摇头:“有一点不好。”
谢闻自己没看出来:“哪里不好?”
祝曲祺一拍巴掌,大声道:“里头不应该穿衬衫,真空会更性感!”她忍不住在脑子里构想那个画面,嘴角扬起,快挂到耳朵上。
谢闻:“……”
晚饭时他不过说了两句那样的话,她就红着脸恼羞成怒,轮到她自己倒是很坦然。
祝曲祺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仰脸看着他棱角分明、远胜男模的俊朗面庞,怂恿道:“要不你把衬衫脱了,真空穿给我看一眼?”
谢闻:“……”
谢闻深色眼眸沉默地盯着她。
“行不行啊?”祝曲祺摇晃他的胳膊。
谢闻头往下低了些,嘴唇贴近她耳廓,声音伴随着气息一同钻入她耳中,犹如黑暗中的呓语:“你确定?”
可能生物都有感知危险的能力,比如此时的祝曲祺,后背的汗毛竖起,脑中闪过许多下午在影音室里的混乱片段,她打了个激灵,面颊烧起来,先跟他说好:“你今晚不许再做那个事情。”
“哪个事情?”谢闻就这么看着她粉白的耳朵变得赤红。
祝曲祺不上当:“你故意装傻吧。”
*
软磨硬泡都没用,谢闻最终没有脱掉衬衫真空穿那件“性感”的西装。祝曲祺怀疑他是不好意思,并没有就此放弃计划,而是默默盘算另找机会。
谢闻把整套西装挂进衣柜里,退后一步,静静欣赏这套跟他其他的西装风格格格不入的异类,不自觉地翘了下唇角。
谢总感觉自己像是被富婆宠爱了,又是送戒指,又是送衣服的。
从衣帽间出来,祝曲祺已经冷静下来,占据一方桌子,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清脆的键盘音在寂静房间里不间断地响起,显示某人文思泉涌。
谢闻出去端了杯牛奶放到桌上,没有出声打扰她,放轻脚步远离。
祝曲祺写东西向来沉浸忘我,一旦钻进去就对周边感知减弱,不知不觉就写到了零点。
考虑到她明天还要上班,谢闻走过来,停在她椅子旁,大掌压在她头顶轻轻拍了拍:“还写?明天不上班了?”
祝曲祺“啊”了声,这才停下来,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几点了?”
“十二点零九分。”
“是该睡了。”
祝曲祺正好写完了一个大剧情,心满意足地保存了文档,合上电脑,忽然注意到旁边有杯牛奶:“嗯?你给我准备的?”
她伸手端起装牛奶的杯子,却被谢闻夺走:“已经凉了。”
“没关系。”
祝曲祺接过来一口气喝光,一边双手抬高扭动脖子拉伸筋骨,一边走去卫生间,漱了漱口,爬到床上躺好。
等谢闻也躺到床上,她钻进他怀里蹭了蹭,闭上眼困意就来袭,迷迷糊糊间,感觉唇瓣被同样柔软的东西碾磨、吸吮。
祝曲祺眉心动了动,睁开一条眼缝,是谢闻在亲她,她一手盖住他半张脸,一边推拒一边声线含糊不清地说:“不睡觉干吗?我说了不许做……”
“不做。”谢闻轻轻含了下她的下唇,声音很低。
祝曲祺就没再推他,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亲了会儿,最后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闹铃响起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天光微亮。祝曲祺翻了个身,手下意识抬起往旁边摸索,摸了个空,她睁开眼翘起脑袋,没在房间里看见谢闻。
祝曲祺揉着头发坐起来,手伸到床头柜上拿手机,下面压了张深褐色的笺纸,她微微一愣,拿起来,纸上的黑字龙飞凤舞,出自谢闻之手。
他说他在健身房。
祝曲祺“噗”地笑了声,这么原始的留言方式也就他干得出来。
别墅里自带健身房,祝曲祺洗漱完找过去,一进门就呼吸一紧,她已经戴上了隐形眼镜,不需要靠近就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