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头砸在甲板上的时候，李维正抱着木桶吐得昏天黑地。叶红菱一脚踹开被海盐糊死的舱门，锈蚀的门轴声活像老太监的尖笑：“姓李的！你晕船还搞什么深海打捞？！”
“这叫...呕...战略性转移！”李维抹了把嘴角，智能手环在潮湿空气里滋啦乱响。他抖开张泛黄的海图，墨迹被水汽晕成抽象画——苏清雪三天前用荧光菌丝重绘的航线图此刻更像儿童涂鸦，歪歪扭扭标注着“此处有宝，捞到管饱”。
苏清雪从桅杆上甩下菌丝绳索，荧蓝血管顺着缆绳爬满船身：“沉船坐标在鲸落区，那里的电鳗都长着USb接口。”她后背的无限寿命纹身正在发烫，星图纹路与海底磁场共振，震得罗盘指针跳起踢踏舞。
叶红菱扯开舱底的樟木箱，拎出件镶满铜钉的皮质潜水服：“你们管这叫装备？”衣服腋下还缝着丐帮的补丁，裆部用金线绣着“浪里白条张顺同款”。李维把电磁脉冲器塞进鱼篓，转头看见苏清雪正在往机械鳃里灌蛊虫卵：“呼吸面罩的滤芯用蜉蝣幼虫，能分解一氧化碳......”
“停！”叶红菱用钢爪尖挑起坨发霉的防水油膏，“抹这玩意下海，电鳗都得嫌我馊！”
潜水钟沉到海底时，李维的智能手环自动死机——三百年前的沉船残骸里嵌着块钚电池，辐射值把探测仪逼成了癫痫。苏清雪甩出菌丝缠住船锚，荧蓝血管顺着铁锈爬进炮口，整艘古船突然亮起幽绿磷光，照见舱壁上密密麻麻的弹孔——每个弹痕都排列成二进制代码。
“是郑和的宝船！”李维摸着舱壁上的爪哇文刻字，“等等...这行小字是‘made in 42号工厂’？！”他抠掉青苔，露出底下激光雕刻的质检标识。叶红菱的钢爪劈开货舱门，三百个泡海水的青铜箱齐齐弹开——里头码着的不是瓷器，而是裹着水藻的燃料电池组，电极上还粘着半片宣纸，朱砂写着“永乐年制”。
苏清雪突然拽着两人扑向桅杆阴影。一条三丈长的变异电鳗掠过船舷，尾鳍的USb接口闪着电弧。它黄澄澄的电子眼扫描着电池组，突然张口喷出高压电流——李维怀里的电磁脉冲器自动开机，瞬间把电鳗吸成了绕指柔。
“这玩意拿我当充电宝？！”李维被电鳗缠着腰甩向主炮台，手里还死死攥着冒火花的电池。叶红菱的钢爪勾住电鳗鳃盖，残肢捅进它的type-c接口：“松口！这男人硌牙！”
苏清雪趁机将菌丝刺入船体，荧蓝血管顺着龙骨钻进反应堆。整艘沉船突然颤动起来，锈住的铜炮自动转向，炮膛里滚出颗刻着星图的铅球——那是明朝版的热核弹头。
“你祖宗在玩跨界军火？”李维用鱼叉撬开弹头外壳，里头掉出块刻甲骨文的芯片，“这特么是区块链挖矿机！”叶红菱的钢爪突然暴走，不受控地劈向反应堆：“病毒...芯片带病毒......”
苏清雪甩出菌丝缠住两人，荧蓝血管在海水里织成防护网。钚电池过载的强光中，他们看见沉船底层泡着三百具机械木偶——每个都是三宝太监的脸，手中高举“郑和代购，假一赔十”的琉璃牌。
逃生舱弹出海面时，朝阳正把云层染成蟹壳青。李维抱着滋滋冒烟的电池组傻笑：“够钟楼供电三百年......”话音未落，电池外壳“咔嗒”裂开，掉出个泡发的油纸包——里头裹着半块月饼，馅料已经变异成荧蓝菌丝，酥皮上刻着行小字：【第42次下西洋纪念】。
叶红菱的钢爪勾住漂浮的椰子，残肢突然抽搐着比了个中指——远处海平面上，时空管理局的核潜艇正升起带颜文字表情的投降旗：【^_^电池送你，月饼还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