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叶城的硝烟还未散尽，李承乾的专列便缓缓驶入了刚刚抢修通车的临时站台。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元帅服，脚蹬锃亮的牛皮军靴，手里依然提着那个作为“战争借口”的带血算盘。
“殿下，二十万联军，死伤五万，俘虏十二万，剩下的跑散了。”薛仁贵一身血腥气地前来复命，“匪首阿史那贺鲁已被生擒，波斯、大食的几个挑事商会头目也都在这儿了。”
他指了指身后跪成一排、瑟瑟发抖的各色人等。
李承乾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到一张临时拼凑的长桌前坐下，把算盘往桌上一扔。
“啪！”
清脆的响声让跪着的人齐齐一哆嗦。
“咱们来算算账吧。”李承乾拨弄着算珠，“我的商队在碎叶城损失了丝绸三千匹，瓷器五百件，还有二十三条人命。按照大唐最新的《海外贸易保护法》，人命无价，暂定一万贯一条。加上货物、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还有我就军的开拔费、弹药消耗费……”
他噼里啪啦地算了一通，最后报出一个数字：“承惠，一千五百万贯。给钱吧。”
阿史那贺鲁猛地抬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千五百万贯？！你把整个西突厥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钱！”
“没钱？”李承乾掏出左轮手枪，拍在桌上，“没钱就拿东西抵。草场、矿山、关税权，我都要。从今天起，西突厥所有的关卡，撤销！大唐商队过境，免税！你们境内的金矿、铜矿，由大唐皇家实业集团独家开采！”
“你……你这是抢劫！”一个波斯商会头目悲愤地喊道。
“砰！”
李承乾看都没看，抬手就是一枪。那个头目的眉心多了一个血洞，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现在是抢劫了。”李承乾吹了吹枪口的青烟，“还有谁觉得我是在跟你们商量？”
现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这才明白，这位年轻的大唐太子，比他们见过的任何草原霸主都要贪婪，都要残暴。他要的不仅仅是臣服，更是要把他们的骨髓都榨干。
“很好，看来大家达成共识了。”李承乾收起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人，上合约！”
数十名随军的文书立刻拿出早已拟好的一摞摞条约。
《唐突通商条约》、《关于波斯帝国开放市场的若干规定》、《大唐与大食国自由贸易协定》……
每一条都是不平等条约，每一字都是吃人的陷阱。
但在十辆“钢铁战车”黑洞洞的枪口下，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王公贵族、商界大鳄，只能乖乖地在上面按下了血手印。
消息传回长安，李世民拿着那份长长的赔款清单，手都在抖。
“一千五百万贯……还有这么多矿山……”李世民咽了口唾沫，“高明这小子，出去转了一圈，赚回了国库三年的收入？”
房玄龄在一旁苦笑：“陛下，还有更厉害的。太子殿下在西域推行‘唐元’结算。以后西域诸国做生意，都得用咱们大唐的钱。这意味着，咱们只要印印纸片，就能换他们的牛羊和黄金。”
李世民虽然不太懂经济学，但“印纸换黄金”这个概念他听懂了。
“奸商！真是个天大的奸商！”李世民嘴上骂着，脸上却笑开了花，“不过……朕喜欢！传旨，犒赏三军！让高明在西域多待一阵子，把那些什么波斯、大食都给朕捋直了再回来！”
西域的平定，比预想中来得更快，也更彻底。
大唐的军队并没有大规模占领土地，而是控制了所有的交通要道和贸易节点。一座座水泥棱堡在丝路沿线拔地而起，铁路网像血管一样延伸，将大唐的工业品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欧亚大陆的深处。
而那些曾经试图抵抗的文明，在大唐绝对的武力面前，迅速滑向了经济殖民地的深渊。
李承乾坐在碎叶城的城头，看着下方络绎不绝的商队，心中却在思考着更远的事情。
“西边暂时稳了。”他对身边的薛仁贵说，“但那个‘帝辛’提到的‘它们’，始终是个隐患。我们闹出这么大动静，会不会引起‘它们’的注意？”
薛仁贵挠了挠头：“殿下，俺不懂那些。俺只知道，只要手里的枪杆子够硬，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来了就干他娘的！”
“话糙理不糙。”李承乾笑了，“所以，我们的科技树还得往上爬。光有枪炮还不够，咱们得有能看穿一切的眼睛，能打到天外的拳头。”
就在这时，一名“蜃”部密探快步走上城头。
“殿下，‘上帝禁区’急报。孙道长他们……搞出了个不得了的东西，请您速回！”
李承乾眼睛一亮：“看来，那帮老家伙没让我失望。走！回国！去看看我们的‘天眼’！”
......
塔克拉玛干，“上帝禁区”。
当李承乾风尘仆仆地赶回地下基地时，核心实验室外，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身穿全封闭防护服的士兵。孙思邈和李淳风两人，正对着一台怪模怪样的机器发呆。
那机器主体是一个巨大的金属箱子，连接着复杂的线圈和从“神尸”技术中逆向研发出来的“高能射线管”。机器前方，立着一块涂了特殊荧光粉的黑板。
“殿下，您可算回来了！”看到李承乾，李淳风像见到了救星，“这玩意儿太邪门了！它……它能把人的魂魄照出来！”
“说人话。”李承乾没好气道。
“是真的！”孙思邈也一脸惊恐，“昨日我们用一只猴子做实验，结果那黑板上……竟然显现出了猴子森森白骨！那猴子还活蹦乱跳的，骨头怎么就出来了？这不是摄魂是什么？”
李承乾听完，忍不住大笑起来。
“摄魂？我的大博士们，这叫x光！是科学！”
他大步走到机器前，拍了拍那个金属箱子：“有了它，以后人体内部的情况，咱们就能看得一清二楚。哪里骨折了，哪里长了瘤子，不用开膛破肚就能知道。”
为了打消众人的疑虑，李承乾决定亲自上阵。
“来，对着孤照一下。”他站在荧光板前。
“殿下不可！万一……”
“少废话，开机！”
随着机器一阵嗡鸣，荧光板上逐渐显现出一个清晰的人体骨骼影像。肋骨、脊椎、手臂骨……纤毫毕现。
在场的科学家们全都倒吸一口凉气，有人甚至吓得跪倒在地，口称“无量天尊”。
李承乾活动了一下手臂，屏幕上的骨骼也随之而动。
“看到了吗？这就是孤的骨头。”李承乾走出来，毫发无伤，“这不是妖术，是穿透力极强的射线。它能穿透皮肉，但穿不透骨头，所以就留下了影子。”
经过太子的亲自验证，众人的恐惧终于变成了狂热。他们意识到，大唐的医学即将迎来一场翻天覆地的革命。
就在这时，长安方向传来急电。
“陛下旧疾复发，右腿剧痛，太医束手无策，疑是……骨毒入髓。”
李承乾看着电报，眉头一皱。老爹早年征战沙场，受过不少箭伤，估计是里面留了什么东西，年纪大了开始作祟。
“把这台机器拆了，打包！咱们回长安，给陛下看病！”
……
甘露殿内，药味弥漫。
李世民躺在龙榻上，脸色苍白，右腿肿得老高，疼得冷汗直流。一群太医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废物！都是废物！”李世民疼得直哼哼，“朕养你们何用！连个腿疼都治不好！”
“陛下息怒……”太医令战战兢兢地说，“此乃……此乃风邪入骨，需慢慢调养……”
“调养个屁！朕都要疼死了！”
正骂着，殿外传来李承乾的声音：“阿耶，儿臣把‘神医’给您请来了！”
李世民眼睛一亮：“快！快宣孙神仙！”
然而进来的不仅有孙思邈，还有几个大汉抬着的一台怪机器。
“这……这是何物？”李世民看着那个黑乎乎的大家伙，心里有点发毛。
“阿耶，这是‘天眼’。”李承乾神秘一笑，“能看穿皮肉，直视病灶。您这腿里到底有什么猫腻，照一下就知道了。”
李世民将信将疑地被扶到机器前。当射线管对准他的右腿，嗡鸣声响起时，他紧张得抓住了李承乾的胳膊。
“高明，这玩意儿……不会炸吧？”
“放心，炸不了。”
片刻后，一张黑白的胶片被洗了出来。
李承乾拿着胶片，指着上面一个微小的白点：“找到了！阿耶您看，这就是罪魁祸首！”
李世民凑过去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鬼啊！这是朕的腿骨？！怎么变成骷髅了！”
他惊恐地指着胶片，差点从龙榻上滚下来。堂堂天可汗，面对自己骨头的照片，彻底破防了。
“淡定，淡定。”李承乾哭笑不得地解释了一通原理，好不容易才让老爹相信自己没死，也没被摄魂。
“您看这里。”孙思邈指着那个白点，“这是一小块断裂的金属，卡在了两块骨头中间。平日里不碍事，但最近陛下可能劳累过度，骨肉有些发炎，它就顶出来了，所以才剧痛难忍。”
找到了病根，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孙思邈主刀，在“天眼”的定位下，精准地切开一个小口，用特制的镊子夹出了那块折磨了李世民半个月的罪魁祸首——一个只有米粒大小的金片。
铁片取出的瞬间，李世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
“神了！真是神了！”李世民拿着那个小铁片，又看了看那张惊悚的“骨照”，眼中满是敬畏，“高明啊，你这‘格物’之学，当真能通神啊！”
“阿耶，这只是开始。”李承乾趁热打铁，“有了这‘天眼’，咱们大军以后受伤的将士，能少死多少人？还有那些疑难杂症，也能看得明明白白。这才是真正的仁政啊。”
李世民连连点头：“对！要推广！给各大军区医院都配上！钱……钱朕出！”
这一次，李世民掏钱掏得格外痛快。因为他真切地体会到了，科技不仅能杀人，更能救命。而能救命的东西，对于越发惜命的他来说，多少钱都值。
夜深人静，李承乾独自一人回到东宫。
他拿出那张李世民的x光片，看着上面清晰的骨骼，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凡人的躯体，终究太过脆弱。”他喃喃自语，“‘神血’里的纳米机器人……或许才是人类进化的方向。”
他看向窗外的星空，那颗代表着“帝辛”文明的暗淡星辰仿佛在注视着他。
“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带着大唐的舰队，亲自去你们的老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