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主控台前，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瞬。屏幕的蓝光映出我的脸，冷得像是冰雕。
沈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昭。”
我回头看他，他站在我几步之外，肩上的绷带还渗着血。刚才那场突袭，如果不是他扑过来替我挡下那一枪——
“你该去休息。”我说。
他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知道他说得对。主控区刚刚被我们夺下，赵启铭和林曜虽然暂时退了，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系统仍在发出红色警告，像一只不安的小兽，在我脑海里跳动。
“他们还会来。”我说。
沈珩没有回答，只是走到我身边，手搭在我的椅背上。他的体温透过布料传过来，微弱但真实。
耳机里忽然传来林悦的声音：“楚昭，有情况。”
我戴上耳麦，“说。”
“敌方开始集结，人数比预估多出至少两倍，而且……”她顿了一下，“他们的战术变了。”
我心头一紧，“怎么变？”
“不是集中进攻，而是分散突袭，目标明确——直指核心成员。”
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系统刚刚给出的画面：周悦在走廊拐角被人围住，林悦的终端信号突然中断，而沈珩……
不，已经发生了。
“他们在定点清除。”我低声说。
“我们必须调整部署。”林悦的声音透着焦急。
我睁开眼，看向沈珩。他也在看我，眼神坚定。
“先让周悦撤离。”我说，“林悦，启动干扰器，切断他们的通讯。”
“明白。”
“还有……”我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通知所有人，不要单独行动。”
耳机那边沉默了几秒，才传来回应。
我松开握紧的拳头，指甲已经在掌心留下四道红痕。
沈珩忽然抓住我的手腕，轻轻捏住我的脉门，“别紧张。”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可就在这时，警报响了。
刺耳的蜂鸣声划破空气，整个主控室瞬间亮起红光。监控屏幕上，多个红点正快速向我们靠近。
“东南侧通道！”林悦喊，“有人闯入！”
我迅速调出地图，敌人分三路包抄，其中一路直奔主控区而来。
“他们知道我们在哪。”我说。
沈珩已经拿起武器，“我去拦住他们。”
“不行！”我抓住他的胳膊，“你还在流血。”
他低头看了眼肩膀，皱眉，“没事。”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我咬牙。
他笑了，笑意却没到眼里，“可我来了。”
下一秒，他转身冲出主控室。
“沈珩！”我追了几步，却被林悦拉住。
“让他去吧。”她说，“他是唯一能拖住他们的人。”
我喉咙发紧，看着屏幕上那个快速移动的红点，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
几秒钟后，通讯频道里传来一阵杂音，接着是枪声。
“沈珩！”我大喊。
没有回应。
我猛地站起来，正要冲出去，却听到耳机里传来他的声音：
“我在。”
我松了口气，却又更紧张了。
“你怎么样？”我问。
“还好。”他喘息着，“但他们有远程狙击装置。”
我瞳孔一缩，“你受伤了？”
“不算严重。”他说，“但我可能撑不了太久。”
“坚持住，我马上过去。”
“别来。”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你在主控区，不能离开。”
“可——”
“听我说。”他打断我，“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这里，等周悦回来支援。”
我咬住嘴唇，指甲掐进掌心。
“好。”我说。
通讯断了。
我站在原地，盯着屏幕上的红点，一个接一个逼近。
“林悦。”我开口。
“在。”
“启动干扰器。”
“已经准备好了。”
“等我下令。”
我深吸一口气，走向控制台中央。
就在这时，感应器又震动起来。
红色预警。
我闭上眼，系统画面自动展开。
沈珩倒下了。
他躺在地上，胸口一片殷红。远处，一道黑影正在撤离。
我猛地睁开眼，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
“林悦！”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已经发送指令，周悦正在赶过去。”
我点头，却没有说话。
“你还好吗？”她问。
“我没事。”我攥紧拳头，“但现在，我要让他们后悔。”
我按下通讯键，接入所有频道。
“听着。”我说，“沈珩为了掩护我们受了重伤。他们想打垮我们，想让我们崩溃。”
我扫视一圈监控画面，敌人还在逼近。
“但我们不会。”
我按下按钮，将所有权限分配给备用指挥链。
“从现在开始，每个人都是指挥官。谁想活命，就跟我一起反击。”
没有人说话，但我知道，他们都听见了。
“林悦。”我继续说，“启动干扰器。”
“收到。”
下一秒，整个校园的通讯网络陷入瘫痪。
我抓起桌上的战术手套戴上，走向门口。
“你要去哪？”林悦问。
“去找他。”
我推开主控室的门，走廊里一片昏暗。
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过道中，我握紧手中的武器，心跳如鼓。
沈珩，等着我。
我知道你会等我。
因为命运告诉我，他还活着。
而我会亲手，把那些伤害他的人，一个个送进地狱。
我加快脚步，消失在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