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到了，”云容淡然一笑，“我这弟子……”
说话的功夫，被cue的云默乖乖凑上来，好叫云容能摸到她的脑壳。
“我这弟子，虽说是养在天机阁里的，为人有些贪财的小毛病，但心还是好的，有那么一日，还请你能放她一马。”
言罢，拍了拍云默的脑袋，叹息一声，“瑕不掩瑜吧。”
蔺慈安冷笑，“我看她这贪欲可不浅。”
此前还想骗取花不再的丹药，瑕不掩瑜也不是这么个掩法。
谁知道云默在私底下坑过多少人。
云默闻言，默默降低存在感，不敢接这个话茬。
“成三娘爱财如命，找弟子顶多是个花钱如流水的，你倒好。”蔺慈安对他人一贯刻薄不留情。
能允许云默一路跟随，也是看在云容主动交出龙角的份上。
但要想她给云默一句肯定——
那是基本不可能了。
“人无完人，小默贪财，也怪我这些年没看顾好她，修士缺钱，寸步难行。”
卜修也不跟炼丹师什么似的，是个发大财的行业。
都说出门算卦，活着回来是大吉，活着回来还顺利带回报酬，那才是上上大吉，这话足以说明她们算命的这行是多么高危。
她这小徒弟云默，这些年有师尊和没师尊差不多，爹不疼娘不爱的。
到现在养出点小毛病，云容自认也有一部分责任。
蔺慈安闭目，不再看这对顶着五万瓦灯泡还不自知的师徒俩，“既然知道，以后就好好盯着她。”
云容：……
说得好像自己多么完美无缺似的。
过分刻薄难道不也是一种疾病么。
话题结束，气氛一下尴尬起来。
蔺慈安习惯了当个冷场王，也不介意这些，靠在边上闭目养神，云容则是打坐给自己顺气。
毕竟她已经许久没受过蔺慈安给的气了。
唯独时栩和云默是两个安分不住的。
时栩又是团无法化影显形的空气，一会儿弄弄这个，一会儿弄弄那个，最后从云默那骗了一把瓜子在边上开磕。
手手剥了一粒，壳与瓜子仁分得整整齐齐，俨然一副忙碌的松鼠样，看得云默两眼发直。
“时前辈，您其实是不是松鼠精？”
时栩：？？？
“你给姑奶奶一边待着去！”什么松鼠精！
那在妖森里，松鼠一族都是当搬运工使唤的好吧，从没听过松鼠一族出过什么赫赫有名的大妖。
而她，堂堂一顶级……
“松鼠精剥瓜子可比她快些。”蔺慈安冷不丁接了句话，随后又发出惯有的轻蔑笑声。
时栩当即就要撸袖子开干，奈何修为不如人，连人家袖口都摸不着。
“我说，师尊，各位前辈，你们都不想去极北地瞧一瞧吗？”云默弱弱提议。
好歹是现场吃个瓜也行啊！
云容想了一想，从腰间摸出一壶酒来，递给了蔺慈安，“什么时候走？”
“还能再待几日。”蔺慈安没去碰那酒壶，更是换了个方位靠着，不想搭理云容的态度相当明显。
云容：……
“那……”
“去落剑宗拿头骨，时间应该还够。”说到此处，蔺慈安的视线落到了床榻上，花不再呼呼大睡，完全不顾外界发生了什么事。
“这千年，落剑宗发展迅猛，剑修本该是最体弱的，”云容坐在一旁，自顾自饮着壶中酒液，“师妹的头骨，锻体却有奇效。”
确切地说，应当是被怨气浸染过后的头骨。
“现如今落剑宗快要成为十宗榜首了，那些剑修蛮横无理，在外行事甚是嚣张。”
“可不是，”时栩接了话茬，嗑瓜子行动半点不带停歇，“来打妖森时，属他们冲的前，各个混不吝，如同打不死的滚刀肉。”
“所以？”蔺慈安挑了下眉梢，“是在为落剑宗拉仇恨，还是想我知难而退？”
时栩么，大约是前者居多， 云容就说不好了。
此人虚伪得很，人前潇洒倜傥，人后却胆小怕事。
也或许是身为卜修，于天命危机上感应过于敏锐，久而久之，好似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便胆战心惊地吓唬人，也吓唬自己。
时栩不吭声，云容则是被噎了一下，“那自然是想你行事前思虑周密些。”
“就如此次，若是没有小师妹，若小师妹在禁地没找着雪莲，凭着极北地的滔天血气，她能悄无声息离开？”
“霁光，多年前我便想告诉你，你这行事，与莽夫无异，行事不成，害人害己。”
百解在系统空间暗自点头，顺带补了一句：[就直说脑瓜子太直不聪明呗，非得拽这弯弯绕绕，还得费脑子理解。]
蔺慈安以精神力重重薅了下兔子的长耳算作警告。
百解折了耳朵，跑到角落里画圈圈，伪装自己是一朵阴郁的兔子蘑菇。
“那你说说，落剑宗，该如何计划呢？”蔺慈安语调轻松，蹭人家脑细胞蹭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冲进去，先将我的头颅取回，看我如何吞吃了他们。”不久前还在沉睡的花不再不知几时醒了，冷冷接话。
短短功夫，龙角已然长全，就是看着还有几分嫩意，不像成年老龙角，更像是幼年时期的。
眼看众人把视线都落到自个儿脑门，花不再抬手戳了戳，呼吸功夫，那对吸睛的龙角便消失不见。
左右额角处各留下一道诡异的银色纹路，好似某种印记。
“这……”云容摇头，“还是直接，师妹有所不知，你那头颅，煞气滔天。”
“落剑宗请出藏剑阁中历代先辈的藏剑，试图以剑气镇压，也没能成事，最后还是请了个秘宝，配着藏剑一同镇压，方才叫头颅高悬于藏剑阁上空。”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唯一能称得上机密的，便是那个能配合着藏剑一起镇压头颅的秘宝。
“那秘宝……”
话音停顿片刻，云容沉吟，“听说是，邪修之物。”
“哦，可能是招魂幡之类的什么东西？”花不再开动她不大灵光的脑壳，“好像招魂幡没什么用吧？就是好吃了点。”
“内里藏着的邪魂炒豆一般，嘎嘣脆。”她吃过来着。
众人：……